愤怒的玩家们通过张贴公告和论坛发帖等方式,线上线下一齐行动起来,寻找大荒玩家去掘共工的尸体。
大荒如今已经是不折不扣的鬼区了,广袤的土地重新被怪兽占据,土著们偏安一隅坚强地保存着文明的火种,只偶尔有对当野人情有独钟的零星玩家幽灵一样出没其中。
因为稀少,神灵现在真的是传说了。
除了这些很难联系上的鬼区幽灵,已知还在大荒的玩家,竟然只剩下了“灵魂摆渡人”坟头草两米八。
愤怒玩家们于是顺理成章找上了他。
坟头草:“什么?挖共工?共工是我兄弟你们造吗?骗鬼呢他没说要回来!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种生意老纸是不会做的!”
“什么?你们祖籍也是大荒的,要回家看看?当老纸傻吗,你们是想自己来挖吧?老纸最近休息不做生意了,有本事你们自己诈尸啊!”
后来姜若看到论坛上的这段对话时,不由得热泪盈眶:没想到你是这样的坟头草。
兄弟呐!
再说另一边,目睹了姜若突围的难度,地窖诸人果断采纳了他临走时的建议:刷新位置。
“且等一下。”木轩叫住众人,“我们走前把这些NPC绑起来吧。”
难怪姜若和阿澄前脚刚出去,他便冲过去关死了门,原来不是为了负隅顽抗,而是要争取一点儿时间。
NPC们大惊:我们做错了什么?
“是这样,”沈攸出言安抚,“外面那些人马上就要攻进来了,虽然是冲我们来的,但看我们跑了难免迁怒。如果你们看起来惨一点,一副被折磨得不轻的样子,说不定反而能免遭怒火。”
敌人的敌人未必是朋友,但通常不是敌人。
绑好NPC们,众人再无牵挂,安详地打开面板,点了刷新。
当晚,医学生们暗搓搓在论坛开了个加密帖,帖子名称是一堆乱码,解码后的结果是“青阳悟道酒窖参禅”,进帖问题是请回答倒粪桶的排班顺序。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求生欲。
全民公敌们瑟瑟发抖地在帖子里碰头。
扁思邈:大家都还好吗?
医死人不偿命:我被一队人发现后就一直在逃跑。我有预感,我的逃跑完全是徒劳的。
盲肠太长:刷进了一片树林子,虽然还没搞清楚自己在哪里,但暂时没有碰上玩家。
没有碰上玩家就是好消息。
莱布尼茨:我刷到了一堆玩家中间,他们认出我以后好像非常害怕,全吓跑了。
众人:......
你是零号丧尸啊兄弟!
哥白尼:我跟你的情况差不多,不过他们跑远以后朝我扔了几颗臭鸡蛋。
扁思邈:计数的兄弟呢?
轩不是宣:还记得我们登不上的那座山吗@悠然见南山?
轩不是宣:我现在上来了。
悠然见南山:......挺好的,那上面铁定没有玩家,非常安全。
悠然见南山:我也很安全,刷到了海里,正在享受不断淹死的乐趣。
大山大川:我刷回了在基山的树屋撒。肉干还够吃,先躲一阵咯?
众人:......
这是什么狗屎运啊兄弟!
事实证明,像周周这么倒霉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店,众人在刷新之后个个瞬移千里,开始了他们各自的逃生之路。
扁思邈:你们什么情况@共工@周山不周?
共工:......
周山不周:一言难尽。
一言难尽的两人此刻正肩并着肩,躺在城郊墓地下面。
没错,“下面”。埋在土里的意思。
先前金叶派GM纵火时,姜若在这里挖过尸体去顶替NPC感染者,于是有几块地的土就填得不那么实。
今天早些时候,当姜若和周周逃窜到这里,四面楚歌八面玩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之时——他们忽然发现入地其实是有门的。
于是事情就演化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事发突然,别说棺材,两人连张席子都来不及为自己准备,就不得不草草入土,此刻正在默默祈祷玩家尽量别往他们上边过,免得把土踩得太实,造成活埋的效果。虽然悄悄插了几根芦苇透气,但如果土填得太实的话,胸腔受到压迫一样会心痛到无法呼吸。
虽然几乎说一句话就要呸一口土,但周周还是顽强地坚持说话:“你听说过这个梗吗,如果在一本小说里出现了一把枪,那么大结局之前,这把枪一定会开火。”
姜若的声音嗡嗡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周周:“以此类推,当你挖了一个坑,那么大结局之前总有那么一天,你要埋了自己。”
姜若翻着白眼:“我怎么觉着我们这样,跟不敢上线的也没差太多?”
“那怎么能一样呢?”周周的声音铿锵有力:“我们正清醒地直面惨淡的人生!”
天亮了。
天又黑了。
搜人的玩家依然在上头来来往往,两人于是继续坚强地躺尸。
这不叫从心,叫君子待时而动。
期间饿死了一次,不过没关系,还会复活的嘛。
二人的计划是这样的:通常来说,接受一个坏消息,需要经过五个阶段。
否认期:这是那些不敢上线装鸵鸟的玩家们。
协议期:这是那些到处问“我这症状是不是真感染”的玩家们。
愤怒期:这是头顶上这些全城大搜捕想要把始作俑者大卸十八块的玩家们。
抑郁期:这是那位爆出“腐败血液病毒”与“真感染”之后,直接删号退出江湖的狠人。
接受期:到了这个时期,大家就会冷静下来,表现出截然不同的行为了。首先没感染的会想方设法隔离甚至消灭感染者;感染的有些会试图研究解药,有些则想拉着大家共沉沦。这个时候敌人就会内部分化,斗争趋于复杂,那便是两人重见天日的时候了。
在此之前,就安心在地下长眠吧。
接连三天,上线就是躺尸睡觉,除了腰酸背痛落枕,还有一个后遗症是下线以后往往再睡不着,几乎落下失眠的毛病。
到了第四天,在二人以为这又是一个慢慢饿死,以及用打呼磨牙做梦抽搐互相折磨的日子时,事情终于出现了转机。
因着众所周知的十分有意思的事件,二人在这个至暗时刻回想着先哲的教诲:
“日本的工业革命首先是从纺织工业开始,机器统治代替了过去农村的季节性变化。图为一张19世纪末浮世绘作品,描绘了一群身穿和服的女工在东京一家丝绸厂的织机旁工作。门户的开放使日本妇女不满足于做家庭主妇,相对高的工资和工作机会吸引她们走出家庭。
在劳动过程中,劳动不断由运动形式转为物质形式,比如一个劳动小时的纺纱运动就表现为一定量的棉纱。当然,劳动小时就是纺纱工人在一小时内的耗费。在正常的即平均的社会的生产条件下,一个劳动小时内a磅棉花应该变为b磅棉纱,那么,只有把12×a磅棉花变成12×b磅棉纱的工作日,才能算是12小时工作日。因此,在棉花变为棉纱时,消耗的只是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只有社会必要劳动时间才算是形成价值的劳动时间。
在这里,原料和产品同劳动本身一样,只是一定量劳动的吸收器。通过这种吸收,劳动力以纺纱形式耗费并加在原料中,原料事实上变成了棉纱,而产品棉纱现在只是棉花所吸收劳动的测量器。由经验确定的一定的产品量,现在只不过代表一定量的劳动,是一小时、两小时、一天社会劳动时间的化身。
在出卖劳动力时,我们曾假定它的日价值,就是表示出工人每天平均的生活资料量所需要的劳动量。如果我们假定纺纱工人在1个劳动小时内可以把1磅棉花变成1磅棉纱,他就可以在6小时内把10磅棉花变成10磅棉纱。因此,纺纱劳动时间的价值可以表现为3先令。在10磅棉纱的总价值中,我们可以看到5/2个工作日的物化结果,2日包含在棉花和纱锭量中,1/2日是在纺纱过程中被吸收的。因此,10磅棉纱的价格是15先令,而1磅棉纱的价格是1先令6便士。产品的价值等于预付资产的价值,而预付的价值没有增殖,没有产生剩余价值,货币没有转化为资产。
让我们更仔细地来考察一下,假定劳动力的日价值是3先令,而维持一个工人24小时的生活只需要半个工作日,并不妨碍工人劳动一整天。劳动力一天的维持费和劳动力一天的耗费,就是包含在劳动力中的过去劳动和劳动力所能提供的活劳动,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量。劳动力本身就物化着半个工作日,劳动力的价值和劳动力在劳动过程中的价值增殖,是两个不同的量。换而言之,劳动力的价值决定它的交换价值,劳动力在劳动过程中的价值增殖构成它的使用价值。因此,某些人正是看中这个价值差额,才去购买劳动力,而劳动力能制造棉纱或皮靴的有用属性,只不过是一个必要条件。当然,劳动力独特的使用价值,即它是价值的源泉,能够创造出比自身价值大的价值,就是具有决定意义的。事实上,劳动力的卖者和其他商品的卖者一样,通过让渡劳动力的使用价值实现劳动力的交换价值。正如卖出油的使用价值不归油商所有一样,货币所有者支付劳动力的日价值,劳动力的使用价值即劳动本身的使用不归它的卖者所有。考虑到劳动力维持一天只费半个工作日,而劳动力却能劳动一整天,劳动力使用一天所创造的价值要比劳动力自身一天的价值大一倍。
我们的某些人不仅懂得用劳动力的低价值去换取劳动力创造的高价值,而且更懂得用延长的劳动过程去换取更多的价值。如果10磅棉花可以吸收6个劳动小时,变为10磅棉纱,那么20磅棉花就会吸收12个劳动小时,变成20磅棉纱。因此,在这20磅棉纱中物化着5个工作日,其中4个工作日物化在已消耗的棉花和纱锭量中,1个工作日是在纺纱过程中被棉花吸收的,而5个工作日表现为30先令或1镑10先令。然而,投入劳动过程的价值总和是27先令,而1磅棉纱仍然和以前一样值1先令6便士,棉纱的价值是30先令,27先令变成30先令,带来3先令的剩余价值,人们遇到的不仅是6小时而且是12小时劳动过程所必需的生产资料。货币终于转化为资本。等价物换等价物,某些人对每一种商品—棉花、纱锭和劳动力—都按其价值支付,丝毫没有违反商品交换的各个规律。然而,在劳动力的消费过程(同时是商品的生产过程)中,某些人消费它们的使用价值,又回到市场上来出售商品。并从流通中取得比原先投入流通多的货币。在货币转化为资本的整个过程中,资产以流通为媒介,以在商品市场上购买劳动力为条件,为价值增殖过程作准备。实际上,如果把价值形成过程和价值增殖过程比较一下,我们就会知道价值增殖不外是超过盈亏平衡点而已。当价值形成过程持续到这一点的时候,资产所支付的劳动力价值就恰好可以为新的等价物所补偿;如果价值形成过程超过这一点,那就成为价值增殖过程。
另外,从质的方面来考察,从生产的方式和方法,从目的和内容方面来考察,构成劳动过程的是生产使用价值的有用劳动。实际上,在价值形成过程中,无论是包含在生产资料中的劳动,或者是由劳动力加进去的劳动,劳动过程只是表现出量的差别,就是劳动操作所需要时间的差别,是生产使用价值所耗费的社会必要时间的计算。进入劳动过程的商品,已经不再作为劳动力有目的地发挥,而是执行一定职能的物质因素,是通过一定量的物化劳动来计算的。当然,劳动过程的不同因素在产品价值的形成上起着不同的作用。作为劳动过程和价值形成过程的统一,生产过程是商品生产过程;作为劳动过程和价值增殖过程的统一,生产过程是特定生产过程,是商品生产的特定形式。
某些人用劳动力的低价值去换取劳动力创造的高价值。通过延长工人工作时间,延长一般价值形成过程,变成价值增殖过程。图中生丝打包是一项简单的工作,但是日本女性却要承担每天12至16个小时的工作强度,当经济衰退来临时,就连这样的工作机会也很难找到。
劳动力是人所具有的,并在物质资料生产过程中所运用的体力和智力的总和。亦称劳动能力。它是社会生产力的主要因素之一。劳动力是生产的能动性因素、主导因素,任何社会生产都不可能没有劳动力。生产资料只有在劳动力的运用下,才能在物质资料的生产中发挥作用。
纺织业的快速发展,改变着人类的经济和社会生活,制衣业也随之慢慢成长,人们在满足了对衣物的基本需求之后,开始注入更多的精神需求,时尚也就成为人们热烈追捧的精神产品。
从劳动过程的角度看,资本的两个组成部分是作为客观因素和主观因素,作为生产资料和劳动力相区别的;从价值增殖过程的角度看,它们则是作为不变资本和可变资本相区别的。
撇开工人劳动特定的内容、目的和技术性质来看,加到劳动对象上的定量劳动就是把新价值加到劳动对象上,而被消耗的生产资料也成为产品价值的组成部分。由此可见,生产资料的价值在劳动过程中发生转移,并在产品上保存下来。
虽然把新价值加到劳动对象上和把旧价值保存在产品中都是工人同一时间内达到的不同结果,但是目的却很明显,这种结果的二重性只能用劳动本身的二重性来解释。纺纱工人只有通过纺纱,织布工人只有通过织布,铁匠只有通过打铁,才能加进价值,而棉花、纱锭、棉纱、织机、铁和铁砧就成为产品使用价值新的形成要素。随着生产资料使用价值的消失,新的使用价值在价值形成过程中出现,并使被用掉的生产资料转移到新产品上去。由此可见,工人劳动的有用性质,使得有目的的生产活动在同生产资料接触后,就可以赋予劳动复活和活力,使它们成为劳动过程的因素,把被用掉生产资料的价值作为价值的组成部分转移到产品上去,并且同它们结合为产品。如果工人不纺纱,就不能使棉花变成棉纱,那么这个工人也不能把棉花和纱锭的价值转移到棉纱上;如果这个工人改行当木匠,他还是可以通过自己的劳动把价值加到他的材料上。由于劳动量的追加,生产资料的价值在产品中得以保存,而追加的劳动也清楚地表现在种种不同的现象上,使得新价值得以加进。换而言之,劳动是抽象的社会劳动,是人类劳动力的耗费,就一种属性来说必然创造价值,而就另一种属性来说必然保存或转移价值。
虽然生产资料转给产品的价值绝不会大于它本身的使用价值,但是生产资料本身就不是人类劳动的产品,没有价值可以丧失,也不会把任何价值转给产品。
就生产资料来说,它们的使用价值被消耗,劳动制成产品,但是生产资料的价值没有被消费,反而被保存下来。实际上,一切天然存在的生产资料,如土地、风、水、矿脉中的铁、原始森林中的树木等等,它们的作用只是形成使用价值,而不是形成交换价值。正是由于生产资源原先借以存在的使用价值已经消失,生产资料的价值得以再现于产品的价值中,确切地说,不是再生产。当然,所生产出来的是旧交换价值借以再现的新使用价值。
作为劳动的主观因素,劳动通过一定的形式把生产资料的价值转移到产品上并保存下来的时候,它的运动每时每刻都会形成新价值。假设工人在生产出自己劳动力价值的等价物以后就停下来,产品价值超过其中生产资料价值的余额就是在生产过程中产生的新价值,是产品本身的价值部分。当然,工人自身在生活资料上花费的货币只是表现为再生产,而真正的再生产却不像生产资料表面上的再生产,是通过一个价值用另一个价值来补偿实现的。
实际上,生产出劳动力价值的等价物并把它加到劳动对象上,只需一定的工作时间,远远低于劳动力发挥作用的时间。因此,产出的超额价值就是产品价值超过消耗掉的剩余价值,是生产资料和劳动力形成的价值余额。
事实上,劳动过程的不同因素在产品价值形成中所起的不同作用,也说明资产的不同组成部分在资产价值增殖过程中所执行的不同职能。当产品总价值超过产品形成要素价值总额的时候,形成的余额就是增殖的资产超过原预付资产价值而形成的余额,不过是原有资产在抛弃货币形式转化为劳动因素时所采取的不同存在形式而已。因此,变为劳动力的那部分资产,不仅可以在生产过程中改变自己的价值,生产自身的等价物,而且可以生成一个超过等价物的余额,就是剩余价值。当然,这个剩余价值本身是可以变化的,是可大可小的,称为可变资产部分或简称为可变资产。从劳动过程的角度看,这两个资产的组成部分是作为客观因素和主观因素,作为生产资料和劳动力相区别的;从价值增殖过程的角度看,它们则是作为不变资产和可变资产相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