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9 目的是把白景天刷爆(1 / 1)

窗外的风混合着雨水落在溪流中,听着耳边逐渐嘈杂的雨声,太子殿下的脸色逐渐发白。

环丫头是他的青梅竹马、亦是他身边能力最为出众的姑娘,是真正意义上的左膀右臂。自他还不是这南离储君之时,那些能上的了台面的、上不了台面的…他都能够和环丫头一起去商讨、解决。

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能说有多么依赖那丫头,可她对朱儒释而言比想象中的还要重要的多…人总是要与其他人一起才能活下去,一些窝在心里的事儿他不能与自己天真的亲妹妹说,却可以安心的与环丫头说。

所以南离对春风城态度这种重要的事他都放心的交给环丫头去处理,而后者也没有让他失望。这些年来,从尊上到常管事到春风城一般的民众对于南离的好感都要远远大于其他周边的国家。

总是出入春风城的环丫头自然是功不可没。

朱儒释也没有与白景天说唯心的话…在他的心中,环丫头就等同于他的亲人,是妹妹一样的存在。

也正是因为是妹妹,所以朱儒释即使知晓环丫头喜欢自己,也不清楚应该怎么去处理,却没有想到会遇到眼前这种事。

淮竹喜欢姑娘家,还很喜欢环丫头,环丫头又喜欢他…

自己本意是倾慕于淮竹,现如今却成了她的情敌?

还是以他为主导的。

淮竹才是求不得的那个姑娘?

这样下来,就不难理解淮竹为何如此的厌恶他了。

他兴许从未想过这种事。

白景天端起已经冷了的茶水,轻轻的呡了一口后,微微摇头。

他在一旁看着朱儒释的脸色一刻比一刻差,心想这殿下忙碌于国事,对感情本就不甚敏感…在朱儒释的脑海中,显然是从未想过秦淮喜欢姑娘家这件事能够带来怎么样让人困扰的东西。

白景天自己就不一样了,在春风城长大的他虽说不怎么出门,可是对于姑娘家之间的感情也见怪不怪。

自己这也算扳回一城了吧。

白景天叹息,又觉得用自己姐姐扳回一城…显得很没有出息,如果让先生知道了,该是会说自己幼稚,欺负不懂“感情”的人?

好在先生也不会知道。

白景天清了清嗓子,他说道:“殿下不常遇到这种情况,事实上,喜欢姑娘家的姑娘在嫉妒心上比一般人还要强的多。”

他这是在变相的说秦淮是一个又花心又轻浮还小心眼的女人。

“我自然是不明白女子和女子之间的感情。”朱儒释回过神来,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又不是女子。”

白景天忽然感觉自己被人戳了一下脊梁骨,他略显慌张的说道:“我也不是女子啊。”

他女装的事儿,先生不会真的说出去了吧。

朱儒释奇怪与白景天的慌张,可此时他也无法保持先前的稳重与无懈可击,俗话说就是破防了。

“贤弟,你的的意思是…淮竹恋慕着环丫头?”朱儒释认真的问道。

他的用词从喜欢到恋慕,显然是接受了什么。

白景天叹息一声:“方才我没有回应殿下,殿下心里就应该有了答案才是。”

朱儒释拇指扣着食指的指节,手面上红一片白一片的,与内心的不平静不同的是,他言语缓和的说道:“淮竹喜欢的姑娘应该是四苑的石姑娘,而不是环丫头。”

“所以我说她花心,殿下还是将她想的太好了,你只喜欢一个人,不代表她也是。”白景天说着,又觉得自己不能总是在外人说自己姐姐的坏话,尽管那些都是实话,也要收敛一些。

于是他话锋一转,说道:“姑娘家总是喜欢新鲜的物件,即使不属于自己,也想要多瞧上两眼,摸上几下,这也不奇怪。”

朱儒释:“…”

白景天继续说道:“她就是这样,虽然最喜欢的人是石姑娘,但是这不代表她不会对其他的姑娘表现出兴趣,常平怜是这样,环姑娘是这样,甚至…”

“甚至还有杜七姑娘。”朱儒释说道。

白景天被插话了,一怔后无奈点头:“正是。”

他本想说甚至还有包子铺的柳姑娘,秦淮风雨无阻的去柳依依店里吃包子,还打扮成俊俏公子的模样,比起柳依依的包子有多么美味,他更倾向于秦淮只是去看柳依依的。

但是被朱儒释这么提起了杜七,他无力反驳。

就好像朱儒释的心情一样,白景天偶尔也觉得他和自己姐姐是竞争对手,这种真的是让人无法言说,挺…的。

偏偏的,如果说他对于先生的“孝心”真的变质了,那么现实就是秦淮的机会都比他大,谁让他在先生的眼里只是一个孩子。

白景天看向窗外的风中劲草,嘴角微微的抽动。

于是,一时间这两个人都被这个话题击中了心脏,半晌回不过神来。

两败俱伤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儿。

许久后,朱儒释端起茶盅,发觉早已冰凉后又重新放下。

白景天抬起头,正要说什么,便看到朱儒释的视线放在他书房的某本医书之上。

朱儒释起身走向书柜,同时说道:“男子为少阳之气,故配以少阴之数八,女子为少阴之气,故配以少阳之数七,在这一点上是取自阴阳互补的调和之道…故而,男女结合为上天所定,道之基…”

他满面的不理解,拿起书桌上的一本医书:“阴阳轮转本该是天道之宜,现在却为何成了这样?”

白景天看着朱儒释手中那本医书,微微一愣,惊诧的看着朱儒释。

只见朱儒释打开医书,随意翻动了一下就找到了书中对于阴阳的定义,与他方才说的一字不差。

“殿下…也懂医理?”白景天瞪大了眼睛。

“略懂一些身体的调养之道。”朱儒释放下医书,说道:“前后学了有近十年了,素问篇太过深奥,实在难解,最近在看内经素问注的序。”

“…有这种事。”

白景天眨眨眼,看着朱儒释的视线莫名缓和了一些,这种感觉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大抵是方才二人说了那么多都比不得朱儒释也在学医这件事。

素问篇看不懂就是去看内经注解,这一幕简直和没有遇见先生之前的他一模一样。

该是说…这般珍惜、用心钻研医理都没有坏人?

“殿下又让我意外了。”白景天摇摇头,说道:“我原本也以为阴阳天定,可后来…我先生说过医理只谈阴阳,无关姻缘。”

就是阴阳,无关姻缘。

只是阴阳,无关姻缘。

“我不明白。”朱儒释放下医书,胸口微微起伏,他回身说道:“阴阳轮转,才可以有新生儿,不断有新鲜血液的注入才能维持强盛。”

在朱儒释严重,人口十分的重要,恍惚的南荒,只有人多了…才能更好的开发南离,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阴阴、阳阳都是没有价值的。”朱儒释沉声道。

“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只是…感情这东西也不是拿到秤上就能理的清楚的。”白景天想了想,说道:“既然我先生说医理只谈阴阳,无关姻缘,那就一定是对的。”

杜七对于医理的研究可远远在他之上,所以白景天对于杜七的话不明白也不妨碍他去认可。

“兴许是吧。”朱儒释露出了些许挫败的表情,他自然也知晓淮竹既然已经喜欢姑娘家了,他再说这些也无非是自欺欺人。

他站在书桌前,双手撑着自己略微摇晃的身子。

他还能拿这种话去压淮竹不成?

“殿下也放宽心,有些事儿不现实的话…还是放下的好。”白景天走到朱儒释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以示安慰。

一想到他们都是被医理折磨的人,所以白景天对朱儒释起了几分共情的念头。

“我也还好。”朱儒释忽然笑了,他回身说道:“既然一早就知道我与淮竹不可能,她喜欢的是男人也好,是女人也罢…都与我没有什么干系。”

“嗯?”白景天意外的看着朱儒释,眼睛带着几分微弱的红光。

朱儒释说道:“以前偶尔还会想想自己说不定有机会…现在既然知道她喜欢姑娘家,断了念头也好。”

“你不喜欢她了?”白景天问。

“喜欢归喜欢,可说到底只要淮竹自己喜欢,我也就没有什么所求了。”朱儒释说着,露出几分强颜欢笑。

“殿下倒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喜欢她,也不知道…她哪里好了。”白景天说着,便见到朱儒释握拳,旋即松开后说道:

“知道淮竹以后会和姑娘家一道,我反倒是能好受一些。”

“殿下净做这些自欺欺人的事儿,实际上男人和女人都是一样的。”白景天说道。

“我总是要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吧。”朱儒释无奈说道。

此时,他的情绪逐渐回归正常。

“哼。”白景天同情的看向朱儒释:“殿下与我说了这么多,我姐可不知道你的心思,她依旧厌恶着你呢。”

“若是一定没机会,厌恶总比记不住强的多吧。”朱儒释说道。

“…”白景天忽然就无话可说了,他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殿下…你这也太没出息了吧。”

“我又能怎么办?你倒是教教我。”朱儒释盯着白景天。

“我也没办法。”白景天讪讪道。

“行了,其实你说的这些,除了她喜欢环丫头的事儿,其他我多少知道一些。”朱儒释说着语气一顿,认真说道:“环丫头我是不会让给她的。”

白景天闻言,眨眼后说道:“这话被环姑娘听见了,一定会很高兴,而我姐听了一定不高兴,毕竟她是真的很喜欢殿下你的“未婚妻”。

朱儒释此时没有心情再与白景天解释环丫头不是她未婚妻的事情,他微微沉默后说道:“淮竹的事儿就跳过去吧,说些别的,贤弟该让我缓缓了。”

他一直都看的清楚,只是放不下罢了。

“行,您自己能想开就成。”白景天一笑,随后眼神正色了几分,将手中的刀币丢过去,说道:“这是我手底下人的城卫,我一直也没怎么用过。”

朱儒释接过刀币,放在手上轻轻摩擦了片刻,感受着砂砾一般的手感后,惊诧的看向白景天:“这便是你掌管的、春风城四队侍卫的信物?””

白景天说道:“殿下若是需要,借去一些时日也可以,我听说这些天淮沁外的地儿有些许妖气聚集。”

他这可不是示好朱儒释,只是为了南离的百姓。

“贤弟的好意,为兄心领了。”朱儒释闻言摇头,将手中调兵的刀币还了回去,说道:“南离的事儿我已经与尊上说过了。”

“是吗。”白景天收回刀币,他说道:“殿下也是的,你收下也没什么,拿去做一些其他的事儿,我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没必要。”朱儒释此时已经恢复了那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对着白景天眨眨眼:“毕竟,我今日来求你的事儿…你该是很难接受,所以我手上的筹码能多一些就是一些,哪能要你的东西?”

意思是好感还没有刷够。

他今天就是要刷爆白景天的好感。

白景天闻言无奈:“所以殿下究竟要说什么?”

经过一阵子的交谈以及朱儒释对医理的熟络,他其实对对方并没有什么恶感了,至少…在个人的感官上是这样。

“还不够。”朱儒释盯着白景天:“我今天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淮竹,而是你。”

“我?”白景天一怔,想着之前的话题,什么阴阴、阳阳的,后退一步,恶寒道:“殿下不喜欢环姑娘,对我姐也能够坦然放手,不会…真得有龙阳之好吧。”

“…你这么恶心自己有意义吗?”朱儒释盯着他道。

“是没有意义。”白景天又后退一步,说道:“殿下的医理也不是专程为了我学的吧。”

“那是自然,只是我喜欢。”朱儒释点头说道:“相对的,还有一件事,我听说…贤弟平日里都是自己做吃食的,有一手好厨艺。”

白景天眨眨眼,忽然意识到先前那君子远庖厨的话题也不是没有意义的。

这男人…不会真的是为了他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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