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符文石的真身(1 / 1)

“咔嚓——”

“咔嚓——”

桎梏在少女四肢的锁链同时炸裂。

掉落一旁的轩辕剑好似被主人唤醒,“咻”的飞至她的身前,浮在半空发出阵阵宛如凤凰啼叫的激颤剑鸣。

听的见。

一声又一声的剑鸣在世间如水面涟漪,不断散开。

魑妖顿感一阵头晕目眩。

倒不是被剑鸣逼的,而是被菩然气的。

就差一点!

净会坏我好事!

少女伸手,纤细的五指一握剑柄,宛如受到主人的安抚,轩辕剑顿时安静。

“咔嚓——”

“咔嚓——”

这一次碎的,是锁魂阵。

你有本事破解锁魔阵。

那么我自然也有本事破解你的锁魂阵。

菩然抬眼俯瞰四周,看流火重重砸落,世间被焦黑和烟雾笼罩。

尖叫声,哭喊声,混乱的脚步声混作一团。

人间炼狱,生灵涂炭。

她掀起眼皮,深渊一般的眼底,似乎盛着无尽的火焰。

这颗石头疯长血肉的心,终究是无法支撑庞大冲击而来的汹涌情感。

一滴泪水自她眼角滑落。

悲悯,哀恸。

这是她第一次哭。

咸湿的泪水自下颌滴落,蒸发在地面的流火中。

天幕的窟窿,她仿佛想到了什么,神思一动:“符文石……”

“哈哈,碎了。”

魑妖手底凝聚魔力球,盯紧局势,寻找时机,嘴上道着:

“你想的不错,唯有符文石才能将这窟窿堵上。”

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头,这是女娲补天未用完的补天石。

上古时期,末日降临,女娲不忍生灵受灾,便炼制五色石补天。

斩神鳌之足撑四极,平洪水杀猛兽,通阴阳除逆气,万灵始得以安居。

但是补完天,还多出一块石头没用上,这一块化作七等份,唤做符文石,各自掌有一定的力量。

再说锁魔阵为何有本事,能请得二十八星宿与四神兽降下分灵?

其中免不了它的特殊,掌有者是始母神的女娲娘娘。

魑妖清楚,自己要离开必须要打开通道,那么天空就会被他破个洞。

但是他还是怕,要是有人把这洞给堵上怎么办?

所以便设计,利用暴怒等人的力量将符文石粉碎。

符文石是至纯的神物,与轩辕剑、九州鼎一样,他这种邪祟无法使用,单凭自己的力量也无法破坏。

最初,在菩然的登基大典上,他就设计了一环,新帝必须要将符文石放入盛着历代君主血液的器皿中,其实器皿里更多的是污秽物。

意在削弱符文石的抗性。

之后锁魔阵启动,符文石的力量被大量消耗,交手间巨大的冲击,正邪两股气息相互挤压,最后它才不堪负重彻底粉碎。

通俗来说,正邪两股力量,就像水与火。

符文石所遭受的是大火的炙烤,接着浇上冷水,热胀冷缩,就会碎裂。

这也是他将符文石聚集的目的,为的就是一次性销毁。

其实他知道,就算他不找,只要他现身,上天也会让被选定的七人利用符文石将他再次困住。

仔细想想,玄月的符文石就在傲慢整日进出的皇宫。

青旋的就在贪婪每日生活的密宗。

赤昭的就在暴怒皇城外的护国寺。

银尘的就在懒惰势力下的锁妖塔。

很近,也算是老天留的一手,就算菩然没有出现,到了关键时刻,也会有各种因素推动哥几个拿着符文石硬扛。

魑妖深知这点,索性先一步把这碍事的东西销毁。

你看,现在通道已经打开,他法力不足无法立刻离开,那就等呗,反正对面也没办法将它堵上。

他不急,可以慢慢来,先将眼前人的力量吸为己用再说。

之前说过,两方都认为成为人皇就赢了。

魑妖的赢,赢在祭献人皇打开通道。

菩然的赢,赢在有人皇的加持她才有力量与魑妖一战。

千年修为对万年修为,想要赢,她只能想到这一个办法。

因果啊,兜兜转转,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成功破开锁魂阵,她想,这一次不管用上什么手段,都一定要将魑妖铲除。

“可是还有一块。”

在魑妖的冷嘲热讽中,少女突然出声。

“还有一块符文石在,那就还有办法,这天堵得上。”

懒惰的那一块青色符文石正贴在她的胸口,那是最后的希望。

魑妖不置可否,却眼含嗤笑。

白日做梦。

天空哭泣,流火似雨滴止不住的划落。

大地轰鸣,焦躁难忍的颤动。

暗红的锁魂阵与黑漆的祭献阵已经消失,没有消失的只有天上的窟窿。

高空之上,两人保持百米距离,皆是手搭剑柄蓄势待发。

杀气腾腾的眼睛盯紧对方的一举一动,举剑准备进攻的同时,全身的法力调动运转,做好凝聚屏障防卫的准备。

天色也如绚丽的极光不断变化,那是秩序失衡下的产物。

“倏——”

两人同时冲向对方,百米距离瞬间拉近。

“铮——”

两剑相撞,擦出刺眼的红白星火。

“铮铮铮——”

转瞬间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他们仿佛也化作了漫天流火,分开又碰撞,爆炸声接连响起,激荡开一层又一层的恐怖罡风。

金色与黑色交替绽放,分不清是谁的鲜红血液,汩汩自空中滴落,眨眼又被炙热划过的流火蒸发消逝。

如何才能杀死对方?

这是两人目前的唯一念头。

“嘭——”

又是一次法力间的对轰,气浪炸开,两人同时连连后退,拉开百米距离。

魑妖已然杀红眼,青丝狂舞眼如红珠,似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顺着臂线不停流淌的血液汇集漆黑的剑身,随后在剑尖滴滴坠落。

菩然持剑而立,秀挺的身躯如松如竹,只是握剑的手掌裹满黏腻的血液,金色剑身沾着血,赤红如火。

喘息片刻,两人杀意汹涌的视线阴沉逼仄,又坚不可摧,对视间再次挥剑相向。

如这流火,将生命燃烧至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