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他是银尘祭司权倾朝野,可胸口的花印又在时刻提醒他这一切是如何得来的。
菩然说他很厉害,这种经历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多数都会慌乱阵脚,鲜少有人能做到这般镇定的自救。
还是那句话。
我很高兴你有好好长大。
活下来才可以有机会手刃自己的仇人,活下来才可以去探寻藏有美好的未来。
你那么好,死掉的不该是你啊。
所以活下来。
色欲倾身抱住她,自怨自艾:“你说我厉害,可我宁愿什么都不要。”
这张脸会招致祸患,预言的力量也会引来血灾。
他宁愿做个最不起眼的人。
“不能这样想。”
菩然将他稍稍推开些,抬手抚摸上他的脸颊。
“这是父母送给你最好的礼物,不是吗。”
不仅是皮囊,还是爱的证明。
那身本领更是宗政一族的传承。
“不该总是受害者在妥协,错的是他们,需要改正付出代价的也是他们,你只需要变得更加美丽更加强大就可以了。”
你看。
石头虽然没情根,但还是耐不住人家天赋异禀撩技拉满啊。
她说的还认真,每一字散落在色欲耳畔,俯拾间皆是温柔。
哥几个全是高攻低防,色欲也是,根本招架不住她的攻势,哼唧一声将下巴搁在她肩头。
色欲觉得自己浑身都要发软了。
好香。
那股香味自他身上犹如晨露下一点点绽开的琼花,幽香勾人。
这正说明色欲的情绪在极其汹涌的起伏。
平日他的表情本就浮夸,看似情绪在强烈变动,实则心中未曾泛起过一点涟漪,所以香味不明显。
但新年夜会那一次,喜欢来的太过汹涌难以抑制,所以菩然才闻到那股渐浓的幽香。
这本是给青楼妓子用的供人取乐的淫物,悲哀又肮脏,可如今想开些,为喜欢的人一次次心动,也没什么不好的。
我的情绪为你变动,我的心因你雀跃,我不说喜欢,你也可以知晓。
罂粟花印的香气是不会骗人的。
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小可怜吃定了她的心软,他伸出双臂将她环住。
色欲笑的像只偷腥的猫儿,细长的眼尾不知何时布上了一层秾丽的绯色。
他抱着她,海中漂流的心也慢慢找到了停靠的港湾。
“这一次银尘的风波并未平息,碎空怕是要对我们进行总攻了。”
他的嗓音由华丽的腔调开始转低。
“这一次我会协助你尽快拿到符文石,等你继承碎空,我相信一切的阴谋都会消散,战争也会止息。”
菩然欲言又止:“你……”
“我有办法预测到符文石在何处,你给我几日时间,我会将它找到的。”
宗政一族的预言能力其实是被动的,大多是每次闪现什么,他们就只能看见什么。
具有极强的随机性。
但色欲可以做到精准的去预测,只不过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
护国寺。
和菩提大师久别重逢,住持也感慨颇多。
他看向眼前低眉慈目的男人,鬓角两缕铂金长发垂落胸前,左耳的金莲耳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哎,那东西是祸端,一现身必会引起腥风血雨,所以老衲交给别人处理了。”
意思是他不会再和菩提说一点关于符文石的情报。
菩提的嘴角衔着笑,弧度不大,悲天悯人。
“今日我来只为讲法。”
住持一听顿时眉目舒展,赶忙做了个“请”的手势。
金色的眼睫下压了几分,菩提但笑不语,抬步走了进去。
……
今日,有个重磅消息要宣布!
早朝上诸位臣子困气连天,但不顾上打瞌睡,因为现在他们的眼珠子就快瞪出来了。
?
有病吧?
我们这是早朝诶,就你们师兄妹感情好是吧,手牵手就来了?
众人心中的便宜公主,暴怒的宝贵小师妹,菩然!一脸疑惑。
大清早把我拉起来干什么,正困头上呢。
暴怒笑着拍拍手示意集体回神。
“好了,现在孤要宣布一个事。”
诸臣恭敬聆听。
您就说吧,公主都能随便封,您再做什么奇葩事我们也不会惊讶了。
“今日,便由安和公主做一日的女帝。”
“?”
“她是你们的君主,尔等万事倘若不从,那便全拉出去斩了。”
“??”
“怎么,没听清,还要孤再重复一遍?”
“???”
别认错了,最后三个问号是菩然发的。
不是哥们,你来真的啊?
她又惊疑不定的指着自己的鼻尖,求证:“我当女帝?”
臣子义愤填膺,是吧,你看你荒唐的就连公主本人都看不下去了!
暴怒点头:“今天我心情好,所以就今日吧。”
菩然一拍手:“那可真是太棒了!”
众臣子:“……”
我们在对你抱有什么可笑的期待,果然你们都是一丘之貉。
暴怒一手慢悠悠摸上腰间佩剑,微笑:“不同意的站出来。”
鬼敢站啊!
区区一天我们还能忍受!
不就是全朝堂陪你师妹玩过家家吗?
陪就是了。
“你们先等着,我带她下去换皇袍。”
菩然:“!!!”
想这么周到呢你。
他真的我哭死,甚至给亲亲小师妹定制了套凤袍。
当菩然换好衣物出来时,大师兄大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甚至高兴。
随后俯身凑近她耳边,压着声:“朝中就交给你打理了,我出去清理些老鼠。”
“长政会辅佐你,莫怕。”
说着一身暗红朝服的季长政抬步走来,朝菩然微微颔首,示意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