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程总是格外快乐,刚落脚呢,就被林府家丁请了过去。
“尹公子正在林府休息,家主也为诸位备好了宴席,还请诸位赏个薄面,移步林府一叙。”
林南熙成了一家之主,懒惰便躺在人家坐吃山空。
日子过得滋润啊,他往那一躺直接被林南熙当大爷供起来。
菩然颔首应下:“如此,那今晚这顿便去林府解决吧。”
众人无异议,倒是暴怒慢悠悠举手,夜色也遮挡不住五官的明朗热烈。
他骨相优异,剑眉星目,唇角弧度勾出的笑意爽朗豪气,倒是不曾含有一丝阴霾。
就如明曜这个人,明耀日月。
“今晚不用等我了,我有些事要去办。”
这话一说几人眼神齐齐变得微妙。
贪婪眯眸:“你该不会是不想讲睡前故事了吧?”
果然小师妹即刻板起一张木讷的脸。
大师兄脊背一僵,随后哈哈大笑,手掌摸了摸小师妹的脑袋,任由那柔顺的乌发从指缝划过,蹭的发痒。
“日后定当补上。”
他微微俯身,视线与菩然平齐,高挺英俊的五官似太阳灼目。
“师妹聪明,实力又强,我喜欢还来不及,怎么会动惹你不开心的念头呢?”
菩然也不想软化表情的,可他夸我聪明又强大诶。
一瞧她脑袋旁又想开小花花了,暴怒眼底闪过一丝快到无法捕捉的笑意。
他探出手指撩拨过少女右耳的赤色耳坠,心底喟叹一声,随后直起身离去。
“走了,今日你们别吃太饱,明日我带你们去庆祝。”
大师兄,豪气!
人都走远了,菩然还在感慨:“你们瞧瞧,人家这个老大做的真是让人没话说。”
多么令人服气啊!
嫉妒和贪婪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
没话说。
虽然大家都讨厌暴怒,可是耐不住菩然喜欢啊。
而且人家金钱、权力、实力样样是顶配,一张嘴还专会哄师妹开心。
没法比啊。
菩然摸了摸自己的耳坠,敬佩至极:“这就是千锤百炼出的本领,哄人水平也是帝王级别的!”
“噗哧。”
她一说即刻引得几声嗤笑。
菩然不解,怎么了?
嫉妒双臂环胸:“千锤百炼?他哄过的人一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贪婪感同身受,因为在他的记忆里,只有被暴怒暴打和关大牢的阴影。
“母后和胞弟被他杀了,其余的兄弟姐妹吓得魂飞魄散,连夜搬出皇城,孤家寡人他哄谁去?”
嫉妒又接过话茬:“臣子全在眼巴巴哄他呢,赤昭帝今年二十有六,后宫空无一人,谁敢说他不是?全在那称赞他专注事业,不沉溺儿女情长。”
你要说让他哄爹妈,爹妈早死了,兄弟姐妹也死的死散的散,来个美人哄一哄,结果人家连后宫都没有。
暴怒真没哄过什么人,身为帝王,这如利剑笔挺的脊背,撑起天地的脊梁也不曾弯曲过。
现在人家会哄人了,这腰时不时也高高兴兴弯一下,铁汉柔情这整得,对外人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成真了。
明曜这个人,生来就与旁人不同。
他有绝对强大的实力,绝对无法置喙的话语权,他所做的事对臣子来说很多都是离经叛道,但偏偏赤昭在他的庇佑下登上至高点。
不然你说哪位帝王敢弑母杀弟?就算人家想夺权,但为了在外名声不还得留下一命吗?
谁整天没事撂担子去其他国乱转悠,哪怕他不在了,自家臣子都战战兢兢工作,不敢整幺蛾子。
二十六岁不开后宫,还大笑吐出惊世骇俗之语,说:如果孤没后代,日后便举行禅让制,谁有本事孤就把帝位让给谁!
他在位就要世上最好的,他若想走便一点不留恋帝位所带来的一切权势。
酒壶一拎,遥笑一指,铁骑踏碎半个青旋。
阔剑悬腰,来去自如,万人不敢造次。
这是赤昭帝,铁血手腕威慑恐怖,又开明爽朗自在随心。
史书之上,不知要用多少笔墨才够描绘明曜二字。
嫉妒和贪婪你一言我一语,把暴怒的往事抖得一干二净,越说越觉得不对劲。
菩小然,把你的眼神收一收!
亮的过分了啊!
菩然身心振奋,直截了当的竖起大拇指:“大师兄不愧是大师兄,活该是做老大的人。”
男人,你很不错,够格当我的对手。
大姐头对大哥大发出一较高下的请战书。
实际就是老幺对老大的位置虎视眈眈。
她一脸肃穆,一撩衣摆走进林府:“有趣!”
全员:“……”
没人记得刚见小师妹时她是什么样了,只知道现在她是把所有人身上的不着调都学了个精通。
集各家之所长,这怎么不算融会贯通呢。
“哎。”
嫉妒一甩袖跟了上去,只恨自己今晚给暴怒刷了太多分。
“哎。”
贪婪耷拉下眼皮,抬腿迈进林府,觉得未来堪忧。
“哎。”
李老垂头丧气,乖徒,你要谨记,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啊!
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知不知道?
……
月色被轻薄的云层朦胧遮挡,身形高大的男人行至一处拱桥前,那里早有一位身着夜行衣的暗卫在牵马等候。
“陛下。”
暗卫恭敬唤了一声,暴怒伸手牵过缰绳,抬手抚上马匹紧硕的身躯,神色满意。
“您真要一人前去?属下可以跟随在暗处……”
“不必。”
他翻身上马,衣袍翻飞,带出一阵冰霜凉意。
高坐马背之人气宇轩昂,英姿焕发,他夹紧马腹,一甩缰绳。
“驾!”
策马疾驰,徒留一地月色。
暴怒来青旋的确是有事。
如今到了约定的日子,玩够了可不就得去办正事么。
顶着满空夜色,他的五官深邃高挺,漆黑的眸色一点点沉甸,去往的地方正是青旋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