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宝,那是咱大师兄啊(1 / 1)

嘴上说着嫌弃,但还是压不住翘起的嘴角高高兴兴全吃完了。

菩然又从怀中掏出被手帕包裹的茯苓红参糕,琉因两眼泪汪汪。

“菩然!”

“嗯?”

“这一刻我感觉我一定要为你卖命!”

菩然没答话,默不作声看了他一眼。

真好哄。

狭窄的暗巷里倾泻几缕冷白的月光,两人面对面背靠墙,琉因脑袋边冒着粉色小花花,咬着糕点还眯起眼睛灿烂的朝她一笑。

颊边展开浅浅的梨涡,柔软微卷的马尾搭落肩头,夜色里他漂亮的像朵纯白昙花。

菩然的视线从那亮晶晶的表情往下,落在他腰间的瓶瓶罐罐上,她没问他去了何处弄来这些东西,只是觉得这人欺诈性太大了。

哪里是昙花,分明是一身带毒的蓝桉。

“张嘴!”

就在她思绪打弯转时耳边蓦然响起少年清甜的嗓音,菩然一抬眸便对上他眉眼盈盈的笑脸。

玉白手指捏起的茯苓红参糕已经递到她的唇边,暴食再一次把自己的食物分享给她,就像盘踞金银珠宝的巨龙突然有一天开始阔绰的将它们送与一个人,就代表这个人的意义是非凡的。

蓝桉虽有毒不近万物,可却独独允许释槐鸟停留。

见她没动作,他又往她唇边递了递:“很好吃的!”

菩然顺势咬下,瞳仁瞬间盈起亮光。

琉因雀跃:“没骗你吧?”

她两三口将一块吃的干净,然后扬扬下巴,像个蛮横的小霸王:“把你手里的那块掰一半给我。”

眉梢飞扬傲气凌然,让琉因晃神片刻。

有些使小性子的跋扈表情是琉因从未在她脸上见过的,越是相处越能发现其实菩然这个人远不如外表冷淡,她的情绪变化很多,别样鲜明。

这会儿只是朝他扬扬下巴,他就迫不及待把最后一块,根本不可能分享的糕点递给了她。

瞧她餍足的像只趴在午后屋檐小憩的猫儿,他的心跳忽然加快。

少年掩饰又无措的攥紧衣角,身体曲线不知怎么的就拉的笔直。

莫名的紧张感让他几乎手足无措,一双水汽氤氲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就是心虚的不敢去看菩然。

“今天我们不睡野外了,我有钱,咱们去客栈。”

宋府可是赔了她五十两,这对普通百姓来说已经是笔巨款了。

“走了,去找客栈。”

她咽下最后一口拍拍手,招呼着琉因一起离开。

“哦……哦。”

心不在焉的琉因仓惶应声,探出双手拍了拍发热的脸颊后,快速走到菩然身侧与之并肩。

两人走出暗巷彻底被月光照亮,一直偷偷看她的琉因越发觉得不对劲。

先前刚从宋府出来他就察觉到了,可是当时太饿没顾得上细想,现在吃饱了自然又有心思去琢磨了。

是什么呢?

“我打听过了,宋家上面有个定远侯护着,有点麻烦,咱们今晚别睡太死,我怕有人偷袭。”

“明天起早点雇辆马车去连城,你不要再赖床了。”

琉因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急急反驳:“我没有赖床!”

我只是尊重四肢的想法多躺了一会儿而已。

他的眼睛频频瞄向少女耳垂戴着的银链红宝石耳坠。

“这耳坠你哪弄来的?”

琉因警觉:“难道是从宋昭母亲那偷来的?!”

“嘭——”

一个手刃毫不留情落在琉因头顶。

他委屈抱头“呜”了一声。

少女还保持踮起脚尖举着手刃的姿势,表情变成了半死不活的厌世感:“不要污蔑我高尚的人格。”

他不甘心嘟囔:“你偷偷跑进宋昭房里把人家暴打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人格了。”

“嘭——”

“呜呜,我错了我错了!”

他一把合握住菩然的双手紧紧不放,嘴上哀求:“好师妹就饶了师兄吧,被打好疼的,我又没有内力护体……”

菩然凉凉瞥他一眼,纠正:“你是小跟班。”

琉因崩溃又不敢发作:“我是我是!”

她这才没了动作,不再去管琉因,说道:“这只耳坠是狱友送我的。”

合握的双手改为一只手单牵,琉因垂眸看向两人相扣的十指,窃喜的小小抿了下唇角。

她没发觉诶。

那我多牵牵。

她哪能没发觉,只是任由他胡闹罢了,只要没触及底线,菩然一般是任由琉因作妖的。

“你连狱友都有了……”

琉因简直哭笑不得,短短一天你经历挺丰富啊。

“不对!”

他脸一肃脚步骤停。

“坏了!”

菩然朝他投来疑惑的眼神。

“完了完了完了!”

指尖撩起水滴状的红宝石来来回回反复看。

越看琉因越破防。

“怎么了?”

菩然就纳闷了,怎么又露出一副欲哭不哭的表情?

我招你惹你了?

“哎!你知不知道你狱友叫什么名字?”

“狱友就是狱友,问那么多做什么。”

不过是萍水相逢一起蹲大牢而已,人家不说她也没想主动问,反正不是件什么光彩事。

琉因真真是要哭了,她硬气的让他心梗:“这耳坠是暴怒的!是咱们大师兄的!是可以带领我们回到忘忧谷的真人版地图的!”

菩然:“……”

她立刻反驳:“不可能!”

琉因泪眼婆娑:“怎么就不可能了?”

菩然铿锵有力:“那人精神正常,他是正常人!”

琉因:“……”

一句话让他晒干沉默。

你到底对我们带有怎样的负面滤镜,标准已经低到这种不堪的程度了么?

他深吸一口气:“我承认我当时向你介绍他们时是夸大了点,其实他们也没有那么不正常……”

对上菩然大嘘的表情,他的脑袋恨不得埋进地缝再也不出来见人。

“总之他就是暴怒!”

“再总之也没用了,人家早走了。”

夜忽然好冷。

两人都不再说话,头顶各自挂朵乌云飘起绵绵阴雨。

佝偻着背手臂无力下垂,像具没有感情的尸体无力前行。

琉因:“算了,一路就当游玩了。”

菩然:“看开了,再晚点回谷也无所谓了。”

在努力和摆烂中,菩然已经选择了努力摆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