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燕燕的房间。
进来的几个人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燕燕人呢?”
“出去买东西去了?”
这是直接下猜测的。
也有观察比较仔细的。
“衣柜开着,里头好像少了几件厚衣裳。”
“我上次来还看见燕燕房间床尾巴那有个小皮箱,也不见了。”
“桌子上的化妆品也没了,她之前还说等我们家三丫相亲的时候给用用呢。”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话音落下,不由得面面相觑。
“这丫头,该不会跑了吧?”
房间里又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
几人越想就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隔壁房间的老两口中风住院期间,他们这些关系还算亲近的都去探望了一番。
左燕燕一个人要照顾两个下不了床的老人,再加上左修伟坐牢的事,前不久还鲜妍如同娇花的姑娘,短短几天下来就好像老了好几岁,整个人精气神都没了。
再加上这姑娘前面几年一直都被娇养着,猛地被这么大的打击砸到肩膀上,受不了干脆选择逃跑,好像也是她能干出来的事。
可这人倒是悄悄一走了之了,隔壁瘫在床上那两个可咋办?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人躺在床上等死。
可要是抬到自家照顾,这凭什么呀?
“这下可怎么办?”
“前天老哥老嫂子他们刚出院,就晚上生火做了顿饭,之后一连饿了快两天了,那丫头应该是昨天一大清早就坐客车去县城了。”
“没想到燕燕这孩子心可够狠的!那还能找到人吗?”
“难,这都过去一天一夜了,那丫头还是个大学生,到了县城买张火车票坐上就走了,也不知道在哪就下车了。怎么找?”
“那谁照顾……”说话的人示意了下隔壁,“我们家刚添了小孙子,可没有多余的手。”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说自己腾不出手。
生怕说慢了最后这差事落自己身上。
这也不能怪他们狠心,又不是自己的亲爹妈,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再说了,连亲生女儿都不管了,他们哪有亲生女儿亲。
最后还是辈分最长的左三叔抬抬手一锤定音:“算了,先报警吧,能找到人最好,找不到也没办法。至于隔壁的老哥跟老嫂子,咱们也不能真不管不问,要是传出去也不用做人了。”
眼瞅着听见这话的几人都是一脸抗拒,“我去跟老哥老嫂子商量商量,家里的钱恐怕都被燕燕那丫头给拿走了,但这宅子我问问他们愿不愿意拿出来,谁要是能给他们养老送终,这宅子就给谁。”
至于去省城找已经坐牢的左修伟,这个念头只在脑海里盘桓了一圈,就被否了。
且不说现在马上就过年了,去省城一个来回有多麻烦。
再者,一想到探监这事,谁能不犯怵。
那地方是能随随便便进的吗!
这个条件一出,倒是让大家的抗拒减轻了不少。
这宅子可是左修伟那家伙娶了省城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后回来翻盖的,还很新,里里外外用的都是好材料。
这要是不眼馋是不可能的。
连忙催促道:“那三叔你快去问问!”
左三叔捏着鼻子进了隔壁房间。
对上床上木愣愣看过来的两双眼睛。
“老哥,老嫂子,燕燕房间少了一些东西,人恐怕是跑了,就算报警也不一定能找回来。”
这话让老两口眼里本就黯淡的光又黯淡了大半。
其实他们心里也已经有猜测了,但现在得到证实,还是免不了心痛得厉害。
儿子坐牢,女儿丢下他们拿走家里仅剩的钱跑路,他们一时间都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但要说死,又不敢。
往后可怎么办?
“咳,”左三叔看他们这样子也有点心酸,但很快就被熏得顾不得心酸了,“我们刚才在燕燕屋里商量了下,总不能不管你们,但大家伙也都有自个的难处。我就思量着,谁要是愿意给你们养老送终,那这个宅子就归谁,你们觉得呢?”
他们觉得不怎么样。
现在他们家仅剩的财产,也就这么一座宅子了。
但宅子跟自己的命比起来,又孰轻孰重呢?
“你们要是实在说不出来话,就眨眨眼睛,眨两下,就算是同意了。”
两人最后还是疲惫地眨了两下好像有千斤重的眼皮。
不同意,那就只能躺在这床上等死了。
死了之后这宅子也不知道会归谁。
反正肯定是等不到儿子出监狱的。
那还不如换来一份临终前的照顾。
起码到时候去的时候不这么狼狈。
“那我回头就写一份契书,老哥跟老嫂子待会在契书上摁个手印就行。”
契书写好后,左三叔又在床前念了一遍,最后拿了印泥过来,捏着老两口的手指头,在上面落下手印。
“老哥老嫂子你们先歇着,我再去隔壁跟大家伙商量商量。”
目送左三叔迫不及待出门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没一会隔壁又响起此起彼伏的争执讨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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