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姐姐你听说了吗,左大胆家那个最有出息的大儿子坐牢啦!”
“听说了听说了,咱们镇子上都快传遍了。”
“怪不得燕燕那丫头城里的对象突然吹了呢,估计就是提前听到风声了。”
“虽说这马上就成亲了又突然退亲有点不地道吧,但谁想有个坐牢的大舅子呢。”
“不都说燕燕对象,不对,现在应该说前对象了,就是靠着左修伟才攀上去的,现在靠山倒了,可不就当头摔下来了么。”
“左家这个年怕是过不好喽!”
“那肯定的,听说夫妻俩前脚刚知道信,后脚就一块晕了,大晚上的就直接送医院去了。人家医生一诊断,中风!”
“话说这左修伟到底犯的啥事啊,不都说他娶了省城的大小姐么,连他媳妇都保不住他?”
“电视上不都说了,这男人有钱就变坏,估计是干了什么没法原谅的事吧。”
“有可能。要说最惨的还是燕燕那丫头,亲哥坐牢,好歹管饭,爹娘住院,好在还有亲闺女照顾着,族里多多少少也会帮衬着点,她自己可就不行了。”
“是啊,对象没了,爹娘又双双住院,听说现在还起不来床呢,以后恐怕也要躺着了。这要是有个丈夫,还能搭把手,光她自己恐怕要累得不轻。以后还不一定能说上婆家呢,亲爹娘亲哥都是拖累!”
“我记得那姑娘还是个大学生呢,可惜了!”
“碰上这事,别说大学生了,就算是博士生也没用!”
……
镇医院,病房外边。
左燕燕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直勾勾地看着手里刚刚出炉的缴费单。
有种想要直接撕碎的冲动。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阴暗地想着,要不干脆就不住这个院了。
直接回家!
与其活受罪,还不如早点解脱!
还能给她留下来点钱。
直到听见身后病房里哼哼唧唧的叫喊声,她这才悚然回神。
匆匆进屋给父母喂了几口水后,又忙着赶到缴费窗口前。
等把所有需要缴纳的费用全都付完,她捏着几张收据和找回来的零钱,忍不住闭了闭眼。
小时候家里穷,她又是女孩,连零花钱都没有。
直到十多年前,她哥娶了家在省城的罗妙音,有了这个有钱的嫂子,他们家的日子才算好过起来。
本来面临辍学的她又重新回到校园。
爹娘也听了哥哥说得女孩子读书也有用的劝解,愿意接着供她。
好像从那之后,家里就再也没有缺过钱。
哪怕她高中留级了两次,大学毕业后也没有忙着找工作,只等着哥哥帮忙安排,也没人说什么。
她已经好久都没有体会到窘迫的滋味了!
现在重新体会,甚至放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前路,这种感觉让她想要崩溃!
沉浸在无限消沉中的左燕燕并没有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这短短几天经受了不少带着各种意味的眼神。
同情的,幸灾乐祸的,可惜的,鄙夷的……
这一道平淡的目光实在算不上什么。
云九提了一袋刚刚抓好的中药走到大厅等候区,就见罗妙音正静静看着不远处的一个方向。
他下意识跟着看过去,等看清那道好像整个人都变得灰暗了的身影,眉头一皱,“姐,药买回来了。”
罗妙音收回目光,轻咳一声后抬手往上拽了拽遮住口鼻的围巾,起身:“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门诊大厅。
“小九,你觉得左燕燕还能坚持多久?”
“应该不会太久。”
罗妙音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我第一次见到左燕燕,这姑娘像一棵坚韧的小草,现在十多年过去,她成功被左修伟给养废了!”
小草固然成了娇花。
但没了庇护的娇花,还不如一棵小草呢。
出了医院大门,有小孩拿着小鞭炮嘻嘻哈哈地边跑边放,当街闲聊的大人抬头看了看天色,扭头朝自家孩子吆喝一声记着回家吃饭,收到孩子不走心的回应,笑骂着拍拍手里的瓜子壳,回家做饭。
人跟人之间的悲喜,从不相通!
“明天早点起,咱们也去市场上准备年货。”
“好。”
寒假是属于孩子们的狂欢。
暑假太热,又恰逢农忙。
小点的孩子倒还好,一天天的跑外头疯玩也没关系。但大些的孩子就要趁着假期开始帮大人做事了。
要么跟着下田拔草,要么帮忙准备一家人的三餐。
但到了寒假,家里的大人也都闲着,小孩就只需要疯玩就行了。
再加上中间还有个一年中最盛大也重要的节日新年,只要孩子闹腾得不算过分,大人也舍不得打骂。
街面上的热闹氛围,有大半都是到处乱窜的孩子们带出来的。
君小小就觉得她现在好像老鼠掉进了米缸。
家里每天都有好吃的,外头商店里的零食小吃种类比过去一年都要丰富。
再加上还有风衍借着小橙子叔叔的名义从京城寄过来的各色特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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