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流逝。天色变化很快,一下子暗了下来。艾琳娜坐在石头上数着箭矢,伊丝靠在她旁边休息,辛普森拿着水壶给维恩喂水,布雷德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维恩还是没有醒,不过似乎面色恢复了很多,气息看起来也比较平稳。
“我们现在必须要马上返回了,城门在天黑前就会关闭。如果来不及进城的话,只能睡在城墙下面了。”艾琳娜说着,淡淡的愁云爬上她精致的面容。
“谁也不许走!”费尔德站起来把剑用力杵在地上,剑鞘入地三分。“我看过维恩的挎包里有新鲜的血迹,那应该是死老鼠的血,有人把老鼠头放在了维恩的包里,所以毒蛇才顺着血腥味爬过来。”
“什么?!”毒蛇不会无缘无故爬上维恩的背包,嘴里还咬着老鼠头,再加上包里的血迹,可以肯定这不是偶然。想到这种恶毒的事情就发生在身边,凶手就在他们之中。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震惊,愤怒甚至恐惧,弥漫在他们心里。
“不用看了,凶手就是布雷德!”费尔德声音低沉地说道。
“我?我堂堂哈里斯家族继承人,会干这种事?”布雷德丝毫不乱地回道。“再说你有什么证据吗?怎么证明那个老鼠头是我放的?”
“我的确没有证据证明是你放的。但是这里所有人中间你的嫌疑最大。”费尔德盯着布雷德,双目冰冷,“昨晚在渡鸦与金色藤蔓,辛普森为什么挑衅维恩恐怕你最清楚吧?你利用辛普森对艾琳娜的感情,告诉他邪恶的魔法师维恩意图对艾琳娜不轨,辛普森才会那般控制不住对不对?你不用承认,辛普森已经告诉我了。”
布雷德凶恶地看向辛普森,后者只是低头不语。
“好了,继续回到今天的事情。我虽然没看见你把老鼠头放进维恩的背包,但是在艾琳娜射死那只老鼠后,你以上厕所为名消失了两分钟,我想你应该是去处理那只老鼠了吧。”费尔德声音沉稳。
“费尔德!你无凭无据,不要因为和我有矛盾就把这件事栽赃到我身上!”布雷德变得有些激动。
“我确实没证据,不然我早已一剑砍下你这颗恶心的脑袋。”布雷德看到费尔德眼中的杀气,没敢回话。
天色已黑,在异常压抑的气氛下,作为团长的艾琳娜决定按原路返回,实在进不了城也只能睡在城墙下面了。费尔德走在最前面,后面是背着维恩的辛普森,艾琳娜,伊丝和布雷德走在最后。两个少女加快脚步,与布雷德拉开一段距离。
空中乌云密布,月亮变成了一个朦胧的影子。众人摸黑前行,走得异常艰难。
“我们好像…迷路了。”黑暗中,艾琳娜的声音响起。“这么久了我们还没见到那条小河。”
正说话间,开始有雨滴滴落,并且以可感知的速度在变大。
“下雨了,要快点找到一处可以避雨的地方,不然情况会变得更糟。”费尔德边走边说着。就好像造物主听见了他的话,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栋房屋的影子,借着微弱的月光隐约可见。
“看!那边有房子!”众人都很激动,加快脚步赶了过去。
这是一栋二层的木质房屋,孤零零的建在一处开阔地上,年久失修,门窗都有些破损。房屋内没有任何光亮,应该是没有人吧,费尔德想着走到门前的木质台阶上,伸手推了一下门。
“嘎吱…”门被推开了,里面一团漆黑,像是通往地狱的入口。费尔德回头看了看艾琳娜,后者点点头,费尔德迈步走了进去。
通过一段大约七八步距离的走道,进入到一层正厅。待众人适应黑暗后,依稀可以辨出,他们所站的这里应该是客厅,右前方有一个壁炉。费尔德过去查看了一下,里面还有很多未烧完的木炭。
“伊丝,你可以用魔法把壁炉点燃吗?”费尔德问道。
“我主修的是自然系魔法…火焰魔法属于光系…”伊丝有点难为情地答道。
“我来吧…”
“维恩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众人七嘴八舌地问道。辛普森把维恩放下来扶着他。
“没什么事了,没有伊丝的魔法我恐怕早就死了。谢谢你,伊丝。”维恩轻声说道。伊丝冲他笑了笑。
维恩接过蓝宝石法杖,动作有些生硬地开始施放火球术。短暂的咒语吟唱后,火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热浪扑面而来。随着火球呼啸着飞进壁炉里,一切又重归平静,炉火燃起,几人的身影在房间的墙壁上摇曳着。
这是一栋典型的贝塞卡北部二层小木屋。进门走道的左侧是通往二层的楼梯,楼梯下方是储物间,其对面是一间书房,门朝壁炉的方向。走道右侧的墙壁后是厨房连带餐厅。壁炉的左边墙上有一幅巨大的画,正对门口,那是一张看起来像是贵族的中年男人的画像,双手交叉搭在一把立于地面的佩剑之上。
众人简单地打扫了一下客厅后,围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休息。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吱呀作响的旧沙发和温暖的炉火显得那么舒适。费尔德的眼皮越来越沉…
迷迷糊糊中,费尔德好像听见了竖笛声,那首妈妈最喜欢吹奏的冰之歌。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沙发上斜靠着,笑着摇了摇头,自己还真是睡迷糊了,怎么可能呢,妈妈在自己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他正准备问维恩是不是也听见了,突然发现周围的伙伴都不见了,奇怪,维恩艾琳娜他们去楼上了吗?怎么也没叫上自己。
竖笛声又响起,这次费尔德听清了,声音从楼上传来,可能是有人在吹竖笛吧,维恩是知道这首冰之歌的,但是他什么时候会吹竖笛了?费尔德心里满是疑惑,他经过门口走道,扶着楼梯扶手慢步往二层走去。
二层走廊左手边的房间房门紧闭,右手边是一条十几米的走廊,可以看到楼下壁炉的火烧的正旺。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开着,里似乎有微弱的灯光,声音正是从那里传出来的。费尔德经过走廊中间的两扇门,来到了尽头处的房间。
房间靠里的墙边摆放着一张方桌,一根蜡烛在上面发出亮光。一个年轻的女人背对门口坐在桌前,胳膊微微抬起,似乎在吹奏竖笛。
“妈妈…”费尔德的眼角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