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剑做完了分内之事,返回翊王府听候吩咐。
对顾剑的出现有些意外,但也只是一瞬,李承鄞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沉声提起
“布置的如何?”
顾剑拱手:“已经准备好了。”
他按照吩咐在另几座佛像上也暗中做了一些布置,只等李承鄞的命令。
终于见到顾剑主动出现在面前,且似乎不再抗拒自己的责任,柴牧稍感满意,对目前计划的进度也觉得可喜。
“这事情闹起来,铜钱一案太子注定躲不过,怕是只能弃车保帅...”
把手底下人推出来顶罪是最简单的办法,如今时间紧迫事态紧急,也是太子最可能选取的办法。
若是足够有魄力,太子怕是会直接选择舍弃忠王府。
相当于自断一臂。
李承鄞却并不满意:“这还不够...”
只有彻底让太子再也爬不起来,才能完美地解决那道流放的圣旨,解决他如今面对的危机。
事态对于太子来说颇为紧急,对他来说亦是如此。
只是他如今掌握了主动权。
“殿下认为下一步该如何?”
李承鄞沉吟片刻,目光锐利锋芒毕露,意有所指:“先生难道忘了,太子如今的位置是怎么来的吗?”
东宫易主,不知道有多少人还记得魂归西洲的前太子?
大哥遇刺一事,父皇早有怀疑,拿来做文章再好不过。
柴牧自是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还颇有顾虑。
“殿下,此事证据不足...”
此事断然能对太子造成重创,可他们如今只有猜测,手里半点相关的证据也不曾握有...
却只见青年扯了扯嘴角,不知想起了什么,语气危险又沉郁,反问道:“只要有人愿意相信就好,证据真假又能如何?”
皇宫里最不需要的就是真相。
这是他一朝落狱,学到的最重要的一课。
太子还在做着弃车保帅断尾求生的美梦,只怕以为他是垂死挣扎临死反扑,可他的本意却从不在此。
见他似乎意已决,柴牧即使不赞同,也不曾如以前一般出言阻止。
不知何时面前的青年已经变得坚毅又深沉,诸事之间自有决断,连他自诩有几分谋略也难以跟上他的思绪,这一声‘先生’,他渐渐已经当不得了。
柴牧最终妥协,“殿下打算如何?”
“先生可还记得,当初丹蚩袭击大哥战死,为首的将领巴图尔被押往上京受审......”
那巴图尔对丹蚩的犯意供认不讳,这相当于挑衅,这几年边境也频繁骚乱,丹蚩一战便以此为始...
若大哥的死与太子有关,那问必然出现在这个被审的巴图尔之上。
“高显手里必然有一份卷宗,只要送到上京两相对比,太子的罪行便昭然若揭...”
柴牧自认为明白了他的意思,却见青年依旧摇头,“何须如此麻烦...”
对上两人疑惑的视线,李承鄞沉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高相出面呈交的卷宗,谁会多此一举怀疑出处?”
戍边将领无诏进京,只会加重父皇的猜忌,高于明才废了一个儿子,想来也不会轻易让另一个儿子冒这种风险。
一份卷宗而已,太子能伪造,他又为何不能?
太子能构陷他,他自然得还击回去。
柴牧惊讶于他居然会选择和太子一般无证据地构陷,甚至是拿自己一直敬重的前太子做文章....
殿下果真变了许多,若是以往,这般算计他既便想到了,也不耻于利用。
柴牧一方面因此而讶异,另一方面倒是不自觉顺着他的思路去想。
反倒发现一个关键点,“殿下此计倒是稳妥,届时即便是有人怀疑,皇宫里也有能帮我们作证的人。”
“九公主出身丹蚩,由她指认再合适不过...”
以她的身份出面作证,也不失公允,甚至更增加了可信度...
他只是这般提议,却听见两声先后的反驳,除了默不作声的顾剑突然出声之外,连殿下也不赞同这个分明是稳妥的提议...
顾剑终于开口,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变得自然。
“义父,此事不妥...”
最重要的是,让小枫出面作证,就意味着她可能会知道丹蚩发生了什么...
或者就此想起来她遗忘掉的那些痛苦的旧事...
顾剑几乎想也不想地拒绝,“九公主天真懵懂,若是弄巧成拙才是麻烦,此事还是拜托阿渡最为合适...”
李承鄞转瞬间掩住失态,颔首应许。
见两人坚持,柴牧只能作罢,只是因为刚刚的小插曲难得怀疑一瞬,之后很快去处理其他事由。
殿内只剩下两道身影,谁也没有先动作,沉默的压抑和紧张氛围悄然弥漫。
顾剑紧盯着他,刚刚的插曲让他怀疑,李承鄞眼中此刻细微的闪烁也让他最终确认了一件事。
“你恢复了记忆。”
是陈述的语气。
李承鄞大概是想起来和小枫有关的事情,所以刚刚才下意识地开口阻止义父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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