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妃柔柔开口,难得和皇后站在了同一阵营,“老佛爷,香妃想来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心里害怕才会情急之下刺杀皇上...”
愉妃也乐得落井下石:“老佛爷,这刺杀可是等同谋逆,是诛九族的大罪...”
她们这一开口,失误变成了有意,直接把香妃的罪状定性成了谋逆,显然是要让香妃再无翻身之地的架势。
晴儿有心想开口,却被欣荣轻描淡写的视线止住了话头,看着老佛爷越来越黑沉的脸色,犹豫之下也只能暂时避开风头,免得再次触怒太后。
“香妃,你还有何话可说?”
欣荣也等着要看香妃如何辩解,却见她双手前伸脊背伏地,轻轻将头嗑在地上,
“太后娘娘,含香...”
她怎么就认罪了?
欣荣连忙扯了扯晴儿,后者会意,连忙开口,倒是学聪明了一回,没有直接和老佛爷顶撞,而是看着含香,语气劝道
“香妃娘娘...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您可要好好向老佛爷解释呀...”
皇后冷嗤:“有什么好解释的,香妃刺杀皇上证据确凿,晴格格是觉得香妃能辩出花来,还是说在怀疑本宫污蔑?”
“这...”
晴儿下意识看向欣荣,十分没骨气,欣荣正欲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通传。
英雄救美的英雄姗姗来迟。
“什么污蔑?”
皇帝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径直在太后身边落座,视线在殿内不着痕迹地扫视一圈,多留意了两眼欣荣,便看到了她微妙又有所暗示的视线。
说了为自己分忧,便第一时间派人通知他香妃遇难,催促着他前来英雄救美,这小狐狸倒是尽职尽责。
乾隆随着她的意,看了看殿中跪着的含香,不出意料看到了她躲避和瑟缩的视线,像是把他视作了洪水猛兽一般。
初始或许还能让他生出几分新奇的征服欲,如今却有些索然无味。
只是为了不打草惊蛇惹小狐狸察觉,也为了不让她的‘好意’白费,这戏还得演下去。
自皇帝进入殿内,刚刚还迫不及待想为香妃定罪的三位妃嫔只字不敢多言,行礼之外便陷入沉默,乾隆视线扫了一圈,随后看向太后。
“香妃这是犯了什么错,惹得皇额娘发这么大的火气?”
太后打量了片刻,没看出他的受伤痕迹,也心生疑窦:“皇后告知哀家,说是香妃用匕首伤了皇帝你...”
“皇额娘多虑了,香妃一介弱女子,怎么可能伤得到朕?”
乾隆淡声打断,否认了事实,甚至转而给皇后泼脏水,“皇后未免也把朕想得过于无用了些...”
他一本正经说瞎话,倒把皇后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请罪,“皇上明鉴,臣妾绝无此意,只是听奴才说皇上您从宝月楼出来之后好像是受了伤,臣妾心生担忧...”
“哪个奴才?”
当然是她安插在宝月楼的眼线和探子...
只是这话怎么可能说得明白?
“这...”
皇后语塞,呐呐说不出话来,令妃不甘心就此放过香妃,正欲开口却感觉到上首微凉的视线,鲜明地警告意味。
她再清楚不过这视线的主人是谁,只能忍下这口气。
殿内一时有些沉默,倒是太后不怎么放心,“皇帝当真没受伤?”
她总疑心是皇帝要护着这香妃,所以扯谎骗她。
“皇额娘放心...”
乾隆知晓她的疑心,视线扫过她身旁,突然轻笑,“不信您问欣荣便是...”
他在费心给她演这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她倒是心不在焉,盯着那青瓷花瓶出神,实在不该。
“欣荣?这关欣荣什么事?”
殿内众人都惊讶了一瞬,视线纷纷汇聚,纷繁复杂。
欣荣更觉得无辜,她只是看香妃的花瓶花纹有些精致新奇,再一抬头,就成了众人行注目礼的对象了。
突然成为了众矢之的,欣荣愣愣地看着皇帝,不知自己哪里又惹到这位难伺候的皇帝陛下。
英雄救美的机会不是给他创造了吗?
终于吸引到了她的注意,皇帝抬眼与她对视,悠悠开口:“朕下午时与欣荣待在一起...在御书房...”
欣荣连忙开口,“下棋...欣荣有幸与皇上对弈了几局...”
总觉得他会语出惊人,她连忙轻声找补:“老佛爷放心,皇上身体康健,断然不曾受伤...”
那么点伤口,一个大男人不至于便疼死了。
他还有精神捉弄人,哪里有几分受伤的样子呢?
有欣荣开口,老佛爷暂且放下疑心,看向殿内受了惊吓还回不过神来的香妃,叹息一声叫人把她扶起来。
“倒是哀家冲动了,冤枉了你...”
香妃受惊过度,此刻也只敢摇摇头,语气轻微:“含香不敢...”
老佛爷没再说话。
香妃没罪,但她着实不喜欢她这副清高又拎不清的姿态,没有个做宫妃的样子。
她看向一旁脸色难看的皇后,“皇后,你身为六宫之主,污蔑宫妃,成何体统?”
真的是污蔑吗?
皇后半点不信皇帝的说辞,只当他是要袒护香妃。
但皇帝开了口,即便不是,那也是了。
皇后最终认罚,“臣妾知错,请老佛爷责罚。”
皇后都低了头,令妃和愉妃也不敢放肆,只能跪下,“臣妾知罪,请老佛爷责罚和皇上责罚。”
......
最终皇后,令妃,愉妃各自罚俸一年,禁足半月,静思己过以示惩戒。
处理完这些糟心事,老佛爷带着欣荣和晴儿坐上了回慈宁宫的轿辇,皇帝一如既往前来相送。
老佛爷视线随意向后一瞥,莫名注意到了欣荣入轿时,皇帝手抬了一半,似乎是想护在轿顶,但随后又放下。
皇帝难道是怕欣荣撞到头,还得小心护着不成?
他与欣荣何时这般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