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十阿哥成了有妇之夫,若曦不仅要跟死对头明玉低头行礼,还丢了自己最喜欢的手串,伤心之下抱着绿芜哭了半个时辰。
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绿芜没办法,只能就近把新得的团扇送给她以作安慰。
扇面是绿芜自己画的青竹图,若曦不懂画也能看出这青竹画的极好,栩栩如生,心下稍感安慰。
心情好了之后开始四处探访,这还是她第一次来绿芜的闺房,温馨舒适又不失淡雅,轻嗅间还能闻到一股淡香,沁人心脾,美人儿的房间都和别人不一样。
得到允许,若曦四处观赏着,目光扫到梳妆台,看到梳妆台上放着的几个锦盒,她有些好奇。
“这是什么?”
这一看就是新买的,可要是绿芜新买的首饰的话,为什么不放在首饰盒里?
绿芜眼疾手快将其中一个锦盒藏起来,挡在她身前,指着那些没动过的礼物,开口为她解释
“这些是九阿哥送过来的...”
看见她为难的脸色,若曦不禁想起这几日听到的传言,那色中饿鬼九阿哥开始对绿芜死缠烂打了。
被绿芜拒绝后还直接找上了月华楼的李妈妈代收,李妈妈爱财又惧权,当然不可能拒绝贝勒爷,只能收了。
是以绿芜回房才发现先前拒绝的礼物堂而皇之出现在了梳妆台前。
李妈妈对她有大恩,绿芜又不想和李妈妈正面争执,正觉头疼。
见若曦注意到那些东西,便拜托她转交给九阿哥,为了避免麻烦,她按照十三阿哥所说,一向不收任何人的礼物,无论贵贱。
送走了若曦和那堆不请自来的礼物,绿芜回到房间内,心中却并没有感觉到多少轻松。
九阿哥身份不比其他人,她其实明白如今局面并不明朗。
或许只能拖得了一时。
她拆开自己未来得及查看的信件,上面依旧寥寥几句,却让人无端动容。
锦盒中还横着一张信笺,绿芜拆开,入目是男子行云流水的字迹,力透纸背,所书的话语却不怎么着调。
“清真居士的《齐天乐》一词稍显凄清,在下倒是觉得,白乐天的‘绿芜墙绕青苔院,中庭日淡芭蕉卷'一句更称姑娘。”
看清写了什么,绿芜指尖微顿,有些怔忪。
绿芜墙绕青苔院,中庭日淡芭蕉卷,蝴蝶上阶飞,烘帘自在垂。
她看了许久,放下信笺,起身来到梳妆台,轻吟出下半句,语气怅然又觉得无端有些羞意。
玉钩双语燕,宝甃杨花转,几处簸钱声,绿窗春睡轻。
睡重故不闻莺啼,浓睡乃不消残酒,蕉叶卷心,杨花流转,朦胧又闲适。
绿芜...本是指无根无主,交错丛生的杂草...
倒是难为他特意找了首意境好的词。
只是...
想起了九阿哥的执着,和那日席间那么多权贵的觊觎,以及十三和若曦眉宇间不自觉露出的愁意。
还有她的身世...
绿芜出神许久,轻声叹息。
她身如浮萍,身心都由不得人。
绿芜压下了信笺,目光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缱绻,却没有再回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