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病的起不了身。

刘襄疑心对方是不是使诈装病，带着从齐国跟过来的太医亲自到刘恒暂住的宫殿探望，果然见对方脸色青灰，似乎病得很重，太医诊了脉，私下回禀说刘恒是偶感风寒，本来能及时好转，但因为操劳过度身子骨受不住折腾，这才一病不起。

操劳过度？！

刘襄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虽然皇帝委任他们俩人共同处理朝政，但他的好王叔可没那么勤勉，不仅不勤勉，刘襄甚至怀疑对方根本不上心。

他以前还认为代王叔纨绔的名声是故意传出来迷惑吕后的，可这些日子与对方在宣室殿共事许久，他也有些相信，那些传言虽然不一定都是真的，但必然也不是全然捕风捉影，无迹可寻的。

代王叔每日处理朝政的时间，还没有看闲书的时间长，这也能操劳过度？

刘襄还是疑心，但刘恒病得难以起身，彻底不管国事了，他又等了半个月，等到朝中老臣几乎都隐隐约约站到了他这边，还是没等到刘恒的下一步动作。

“还是多练习骑射对身体好。”

刘章都隐隐看出了不对劲，私下无人处常常跟大哥吐槽：

“我听说代王叔在代国的时候从来没骑过马，身体也太差劲了，简直和皇叔一模一样...”

见他口无遮拦提到皇帝，刘襄瞪了他一眼，禁止他胡言乱语，刘章老老实实闭嘴，心里却还在想，他们刘家果然还是得看年轻一辈。

吴王、代王还有当今陛下都是他叔叔，结果一个早死，两个体弱，估计是他们老刘家祖上传下来的毛病。

久久没等到刘恒的动作，刘襄渐渐也不像先前那般那么关注了。

朝政上的事情顺的不可思议，刘襄越发觉得意气风发，唯一不顺利的是，齐国传信回来，齐太后日前又病了一场，如今还未醒来，病情棘手，太医直言就算那人参无法根治太后的病情，起码能试一试，或许能把人救醒。

刘襄是实打实的孝子，自然不会放着母亲陷入险境。

他思忖了许久，还是决定进宫一趟，恭敬又恳切地说明自己母亲的病情，刘盈自然是应了他的请求，刘襄拿着锦盒出了宫，当日就派心腹将药快马加鞭送回了齐国。

于是，在齐王兄弟俩的声望进一步扩大之际，又传颂了一波孝顺的贤名。

慎儿和刘盈呆的时间长，时常听见他提及自己这个侄儿，目前看来似乎是满意的，眼见着齐王就离那个位置一步之遥，刘恒下一步怎么这么做呢？

她大概明白刘恒这是在以退为进，是要捧杀齐王，可如今捧是捧了，该怎么杀呢？

她目前还没能看出刘恒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

刘恒整日称病不理朝政，自然也不会进宫，只让姒冉向慎儿说明一切平安，如今已然一月有余，长安城里齐王如日中天，已经没几个人记得还有一位代王了。

这几日，刘恒虽是病愈了，但还得在府中静养些时日，刘襄再次探望，此刻的他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小心谨慎了，不是因为代王已经完全让他完全信任，只是没有必要。

他已经不认为刘恒是能威胁到他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