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齐国呢?”
慎儿没有拐弯抹角,直视他的锋利的眼神,坦白直言:“本宫只想长长久久地留在长安,留在这皇宫里。”
冷眼看着刘恒似乎有些受伤的神色,慎儿不为所动。
他们又不是两情相悦的关系,各取所需罢了,如果刘恒最后给不了她想要的,她自然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在获胜之前,她不会应下任何承诺。
即使心里明白她的所思所想,但亲耳听到她开诚布公,刘恒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却又觉得该是如此,慎儿从来都是目标明确的,几年前她主动向自己示好,除了要报复窦漪房和吕后之外,大概也存了下注的心思。
如果慎儿选择了皇兄,她早就能得到想要的一切,但她没有,也不能选择。
她和皇兄之间隔着血海深仇。
所以她需要一个更好的,能许诺她后位的继任对象,他是她的选择之一,刘恒一直都明白。
只是他自认自己是慎儿最好的选择,没有之一。
可慎儿却仍旧在他和齐王之间观望着,不曾真正地全部付出,那齐王难道是什么很好的选择吗?
“齐王已近而立,齐王后母家势大,与齐王少年夫妻相互扶持伉俪情深...”
慎儿难道是想做刘襄的皇妃吗?
她不是的。
她只想做皇后,唯一的皇后...
刘恒慢慢靠近,开口引诱:“慎儿,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她眼睑轻颤,细密的眼睫扑闪着,不自觉蹙眉,眼波流转间染上些许冷意,抬手抚在她的眉间,鼻尖是浓浓的馨香。
刘恒垂眸,视线落在她粉嫩的唇,忍不住低头,慎儿偏头避开,他的吻最终只落在了唇角,唇下的触感滑嫩,让人心颤。
刘恒叹息一声:“慎儿,你还是不信我。”
她不会再轻易信任男人,毕竟她进宫前得到过血的教训。
慎儿避开他的动作,神情冷清又无情:“我只信结果。”
她坦诚到让人有些心凉,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和行为。
和他合作,却转头又去接触齐王和刘章,两头下注,刘恒知道,只要确定自己显出败势,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偏向另一方。
就如同她所说,她只信结果,只在乎结果。
“慎儿...你可真是心狠。”
她从来都是这般无情,对皇兄是,对他也是。
“心狠才能活得长久。”
听到他语气里暗含的控诉,慎儿不以为意,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成王败寇自古如此,我总得为自己多多打算。”
午后的太阳逐渐开始西斜,倾斜的光线从地面慢慢褪去,室内昏暗又沉闷,刘恒恨她的无情和狠心,又觉得这样的慎儿真实又令人痴迷。
他只能选择妥协。
他抬手,试着轻轻把人拥进怀里,整个人被笼罩在男人宽厚的胸膛,慎儿十分不适应,脸上染上薄红,眉头轻皱却最终没有把人推开。
总得给人一点甜头。
刘恒对她的想法心知肚明,却甘之如饴,不自觉把人抱紧了一些。
温香软玉在怀,过了许久他才克制住自己,把人放开,轻轻与她额角轻抵,轻嗅着她身上让人沉溺的清香,有些忍不住沉迷,却终于狠心抽离。
“慎儿,乖乖等着做我的皇后。”
慎儿只感觉到眉心被什么温软的东西轻触了一下,回过神来时,刘恒已经大步离开了。
想起他刚刚说的话,慎儿蹭了蹭刚刚被他轻吻的地方,有些怀疑他大言不惭,刘襄可不是个好对付的。
刘恒最好是能当上皇帝。
不然鬼才会嫁给他。
......
齐王确实不好对付,刘恒当初在代国时就明白,是以扳倒吕后时最终选择了冲动且易于煽动的吴王。
这些日子与刘襄一起处理政务就更明白刘襄的难以对付。
刘襄从老齐王手里接过王位数十年,在处理政务上有着远超的旁人的经验,更别提刘章作为朱虚侯,吕后垂帘听政那几年为了安抚皇室,对刘章多有宽容,长安城护卫军分南北两支,刘章率领南军。
齐王兄弟联手,文可进武可退,似乎毫无弱点。
桌案上放着命周亚夫派人到齐国打听来的消息,刘恒手指在桌面轻点,一时找不到头绪,等齐国那边传来更深一层的消息,才终于找到了突破口。
刘恒确实是不确定自己能赢,但....他可以让对手一定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