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泽下了御辇,朝着他们那边走过去,
允珩先看到父皇,眼眸微微亮起,提着那风筝朝着楚泽跑去。
只是跑到一半,那线耷拉在地,不小心脚踩在上面,被绊倒,脸朝地上摔去。
楚泽早在他跑来的时候,就往那边走了,见他摔倒,忙伸手快速揪住了他的后领子,一把提起。
允珩本来是被吓了一跳,眼见没摔着,虽然有些呼吸不畅,但还是眯眼笑了笑,很是可爱。
等父皇将他放下,允珩才得以喘息,
他小脸通红,手还不由得举起纸鸢。
“父皇,放纸鸢。”
楚泽大手抚摸他的头,揉了揉,这傻孩子。
他顺势接过纸鸢,弯下腰,握住了允珩的小手,试图纠正他的姿势。
“刚刚放的有些问题,来,父皇教你。”楚泽说着。
楚允珩点点头,“是,父皇。”
父子俩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学。
华姝脚步慢慢停下来,自然也是看到了那边,笑了笑,就将纸鸢递给了边上的小太监。
放纸鸢是个体力活。
她是得歇会了。
那边明玥体力是真好,跑得是飞快,就差蹦起来放了,
快跑到那尾端了,才看到父皇来了,又带着纸鸢朝着父皇那边跑。
“父皇,父皇,父皇!”
明玥声音清脆,很是兴奋,顿时整个场地都回荡了她的声音。
听着声,楚泽下意识开口应道,“来。”
楚泽抬头,就看到小公公拿着那大鲤鱼纸鸢在那里放。
至于华姝的身影,他回过头环顾一圈,才看到她找了个阴凉地,坐在躺椅上休息。
边上的婢女正在给她扇风递茶。
楚泽失笑,背后就迎来了自家小公主的热烈相拥,“父皇,明玥可想您了。”
明玥小嘴甜,尤其是面对自家父皇,几句话下来,说的楚泽心头都有几分愧疚。
他是许久没好好陪陪他们了。
楚泽拉着她的小手上前来,本来就没飞很高的纸鸢,掉落在了地上。
明玥转过头看着,脸上流露出些许失落。
而那边的允珩已经将纸鸢放起来了,他有些兴奋,立刻转过头,见到明玥忙招手,
“阿姐,你看,是这样放的。”
听到允珩的声音,明玥立马就忘记了不开心,凑上前去很好奇开口,“怎样,让阿姐瞧瞧。”
两姐弟玩到一块。
一时之间,楚泽倒是被他们给冷落了。
楚泽站起身望着他们,看着他们肆意奔跑,欢声笑语的模样,眼里全是满足。
他转身看着坐在那里的华姝,扬袖提步走过去。
两人坐在这里喝茶。
楚泽说道:“太师明日启程。”
华姝点头,此事她早已知道。
“放心,一切朕都会安排妥当。”楚泽继续说着。
他是想安华姝的心。
华姝扶着躺椅侧过身子看他,认真点头,“臣妾相信皇上。”
楚泽知道她会担心,但看到她愿意相信自己的样子,他的内心无比满足。
.......
公主府。
一夜荒唐。
常史看着面前熟睡的女人,指尖沿着她的面部轮廓一点点划过。
虽然这么多年不见,但她似乎一点都没变。
常史望着她,缓缓收回目光,悄然起身,捡起衣裳穿戴好,他往外面走去。
有些事是需要解决的。
*
御书房内,
楚泽坐在那里,目光扫视了一眼手上的奏表,又看向底下跪着的人。
“你在峡州立了功,但不代表你可以肆意妄为,擅离职守,议论朝事,该当何罪!”
楚泽奏表扔在桌上,语气里透着不悦。
常史早就已经想到这样的结果,不慌不忙请罪,“皇上,臣知错,只是........”
楚泽打断了他的话,“只是什么,公主受天下供奉,理应为之楚国牺牲,焉是你能议论的!”
皇上的话压下来,常史沉思良久,接着道:“皇上,此事并非只有这一条路走。”
楚泽看着他不说话,示意他开口。
常史:“臣在边关之地,峡州都探查过一二,禹国狼子野心,他们根本不是想和亲,而是借此事蒙蔽众人,他最终目的应当是要联合淩国,南下从水上直攻,皇上万万要三思。”
常史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他曾就在边关之地峡州一带察看,发现禹国总是暗地里整一些事,但每次都很轻微的活动。
后来淩国边境出现问题,禹国甚至大肆进攻,明摆着威胁淩国。
此次和亲的事件,又是禹国联合淩国,他就怕两国有了其他的计划。
楚泽见他说起这个,就知道常史不仅是管理好了峡州,更是心系国事。
今日楚泽的确是故意试探他的。
毕竟当初他不想要这个驸马的位置,而今又回来为平仪说情,将皇家当成什么了。
此时李胜从外面走来,他瞧了瞧跪在地上的人,又不动声色来到皇上身边禀报,“皇上,平仪公主求见。”
楚泽手揉了揉眉心,随后就将那奏折砸了下去,“你擅离职守,而今劝朕三思而后行,好你个常史,拖下去,重罚!”
李胜都吓着了,更别说外面等候的平仪了。
听到里面的动静,顾不得别的,提着步伐赶紧进去。
“皇兄。常史他并非是要顶撞您,他在峡州不说功劳,也有苦劳啊!”
平仪说着,还不忘仪态,行礼问安。
边上的常史瞧见平仪,两人眼神对视了一眼,又很快弹开。
莫名带着一丝心虚。
这样细微的变化,楚泽自然能看得清楚,他眼睛微微眯起,带着几分探究。
“平仪,他犯错与你何干。”
平仪语塞,现在他们之间确实没有了关系,
只是,再怎么说,他也是为了自己回来的。
常史双手叠在额间,说道:“皇上,臣知罪,臣愿意领罚,只是,臣........”
“那就拖下去吧。”楚泽摆手,丝毫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
李胜作为旁观者,瞅着自家皇上的模样,也不像是生气了,他便知道该怎么做,当即派人给常史拖下去。
可平仪不同,一双眼全部落在常史的身上,见那些人将他拖走,已经开始着急了。
“皇兄。”
楚泽站起身,缓缓开口,“今日不处罚他,自然会有人效仿,难以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