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被算计?”华昀珏疑惑说着。
心中已经来不及惊讶她威严的不像平常那般。
不只是他好奇,就连边上的华晟意一听,就已经凑上前来了。
他刚开始听到倒卖私盐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不相信。
毕竟去蒲州之前,他就让人盯着他,不想他出现什么差错,可怎么都没想到他老实完成赈灾一事,主意竟然打到了倒卖私盐的事上。
华晟意第一时间派人去查的时候,所有证据都指向了华昀珏,不止这些,就是这个孽障也是亲口承认自己所犯的错。
“姝...皇后娘娘,他犯了错被处置是活该,你们好好的,为父就已经满足了。”
华晟意认真地说着,他是知道华姝想救这个孽障,可此事非同小可,一不小心就会沾染上风险。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现在的地步,他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女儿过得不好了。
华家断后就断后吧,他也管不了百年之后的事,
况且,他有这样优秀的两个女儿,就是他的骄傲,也是他华家的血脉。
想着,华晟意目光落在华昀珏的身上,又缓缓穿过他看到一侧放着的刀,他双手不自觉地紧握,心中似乎已经有了决断。
华妧走到父亲身边,看着自家妹妹,她是觉得妹妹不会说空话,自然是查到了什么。
“你是倒卖了私盐,听了谁的意见,又是谁引你去的?”华妧看向了跪着的华昀珏问着。
她之前就跟妹妹猜测到了,有人在背后拨动这些事。
她们身上的毒,以及华昀珏,
是有人想要华家死。
一桩桩一件件看似不相关,
可如无形中的网,编织捆住,再看着鱼儿一点点死去。
这便是幕后之人想要的效果,
可见仇恨,非同一般。
华昀珏盯着华姝,见她一直不说话,忍不住冷笑起来,“故弄玄虚,没有谁害我,是我做的,是我倒卖私盐。”
他笑着,抬眸看向了华晟意,“父亲,您不是一直看不起儿子吗?觉得儿子一点都不像你,可我现在,赚钱,不是跟您学的吗?”
他的话像是戳中了华晟意的心窝子,
华晟意出身不差,按理来说不该有这般铜臭味,可他在世人眼里,便是贪财的人。
此时被自己儿子这般说,他内心激起的何止是千层浪,几乎是翻江倒海。
“你,”华晟意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
“父亲!”华妧担忧地搀扶着,安抚。
她恨铁不成钢地看向了华昀珏,“你太令人失望了,你所做之事,可有半点将亲人放在眼里,你自己失败,就不用将此事推到父亲身上。”
华妧扶着华晟意坐在一旁,给他倒水顺气。
华姝看着眼前的场景,饶是她见过无数世面,仍是难压心中火气,她是气他蠢。
华姝:“你这么蠢,我很难想到你是怎么搭上关系,并且成功倒卖的,其中定然是有牵线的人。
是了,你能做,就说明此人深受你的信任。
只要稍加打听,便知道是谁,你时常在春风楼里聚会,其中就有一个是蒲州人,想来你便是听了他的主意。
人家已经卷钱跑得影子都不见了,就留下你。
怎么,你觉得你身为华家唯一的儿子,华家一定会保你吗?
还有你觉得,为何挣钱还掉脑袋的东西,为何要带上你,你们关系就这么好?抱的是怎样的心态啊?
还是人家就瞄准了你,故意害你,而你蠢的乖乖上了套,现在还在逞能,多么可笑啊!”
华姝一番话,整个屋内都显得很静。
跪着的华昀珏本来无所谓地态度,慢慢随着她的话,脸色是越来越黑。
那嘴唇几次想要张开,都没有说出来话。
他看华姝的眼神越发的幽深,袖中的手不由得紧握。
显然,华姝说的没有错。
华昀珏的内心翻腾,他有些想质问,那个人是受了谁的指使,又觉得不可能。
他很难去面对真相,甚至或者从某种意义上,他就已经避开了。
因为他下意识觉得自己做错了,可是他要脸面,觉得自己很难承认。
大不了就一人做事一人当。
华晟意剧烈咳嗽起来,气得不轻,因为他觉得自己一世英名,全被他毁掉了。
竟是生出了这样的蠢货。
人家挖好了坑,就等着他往里头跳,而他头都不回的,就下去了。
华姝站起身,居高望着他,继续说着。
“那就说点别的吧。
父亲一身的功绩,却难入你的眼,
你觉得自己不屑铜臭味,那你身上所穿的戴的,你的逍遥日子,偌大华府的繁荣从何而来!
你想说父亲贪财,你学得他,好,我就与你掰扯一二,
父亲取财有道,用之有地,不为世道所容,是这个世道狭隘,
而你呢,明知倒卖私盐是重罪,为何你还是做了,因为你眼见狭隘,井底之蛙,窥见一处,以为是窥见了整片天空,
但凡你低头看看,多读点书,也不会如此愚昧。”
华姝将现实狠狠撕碎了,给他看。
华昀珏就算是不承认,不想面对,也无济于事。
他看着字字句句十分有理的从华姝嘴里说出来的时候,
恍惚觉得,他们之间,早就不像了。
无形之中拉开了差距。
华昀珏觉得自己再也没有了脸面,他甚至羞愧地想要低下头。
“你在看看因为你,家中人因为你而担心奔波,大姐挺着大肚子前来,那些外人呢?一个个都躲在背后看笑话呢。”
华姝又缓缓说着,看向了华妧。
华妧在那一刻,就已经落泪,顺着看向了华昀珏,“妹妹还是皇后娘娘,你可曾想过,她本可以不必回来,不必与你多费口舌,为得是要救你,事情来龙去脉到底是什么?”
华昀珏看着满屋子的目光,好似在责备,可却让人觉得是关切,他心中那些难受开始占满,让他喘不过来气,恨不得抽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