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根据卿溪然的命令,一个小时之后,如果柳昊懂还不能杀掉莫如昔,从别墅里走出来宣布效忠东部地面安全区,她会将警戒线里面的四个人全都杀掉,现在还剩下两个。
但现在柳昊懂已经追杀着莫如昔到了别墅外面,因为场地的转换,莫如昔又换成了柳昊懂的模样,所以现在情况已经比一个小时之前要复杂了。
根据无人机在店铺里的监控来看,柳昊懂的战斗力虽然比莫如昔的强,但莫如昔这个人,显然很擅长攻心,加上柳昊懂事先解决了两个超高阶的异能者,本就身负重伤,所以渐渐的,莫如昔竟然也能和柳昊懂打个平手。
但是没关系,卿溪然有她的多套预案,其中就包括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到后,同时杀掉柳昊懂和莫如昔两个人。
便只见卿溪然点点头,和绪佑手拉着手的,两人坐在路边的一条凳子上,看着罗楠继续拉警戒线。
忽而,她对坐在身边的绪佑低声说道:
“有一个出来了。”
“柳昊懂?”
绪佑靠在椅背上,长臂搁在卿溪然的背后,东部地区的夏季气温很舒适,他穿着黑色的便衣,卿溪然则穿着一条灰色的长裙,两个人尽量低调着,却是坐在这里,这样一派的闲适,非常的扎眼。
但好在现在安全区里的大部分人都在想着往安全区外面跑,附近除了罗楠拉的警戒线外,并没有什么闲人。
暗灰的天色下,卿溪然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又见罗楠收到了消息,准备去接那个遍体鳞伤,浑身都是血,且已经虚弱不堪的柳昊懂。
卿溪然便是起身来,对匆匆走过来的罗楠说道:
“你留在这里不要动,让你的人继续拉警戒线,我进去看看那个人。”
“你去做什么?”
罗楠不解,他走过来本想给卿溪然汇报一声,说柳昊懂终于把莫如昔干掉了,这可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大家都可以收工恢复正常秩序了,却不知卿溪然这是什么用意。
便见得这样灰蒙蒙的天色下,卿溪然一脸的冷霜,对罗楠说道:
“出来的不一定是柳昊懂,我去见见他。”
她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柳昊懂,无人机看过店铺里死的那个柳昊懂,很逼真,走出来的这个柳昊懂,也很逼真,所以卿溪然想出面去见见这个人,辨辨他真正是谁。
“那怎么行?”
闻言,罗楠急的对她摇头,他一听从店铺里走出来的这个,还不一定就是柳昊懂,便是很严肃道:
“不管是不是真的柳昊懂,他和莫如昔之间的任何一个,都能把你给秒杀了,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旁边的绪佑握紧卿溪然的手,对罗楠说道:
“没事儿,我陪她一起进去,我不会放手,莫如昔怎么都离间不了我们。”
“那我也去。”
罗楠很担忧的看着卿溪然,她现在的身份特殊,若是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整个东部和南部都会乱套了。
卿溪然却是摇头,回道:
“人进去的越少越好,你留在外面,这是我和莫如昔之间的恩怨,活下来的这个人现在身受重伤,都不能动弹了,我进去见他,如果真是莫如昔,也算解了一个我心中的结吧。”
当年的事情,究竟是个什么原委,卿溪然大概能猜出一个囫囵,却不知道具体的细节,既然要去分辨活下来的是不是柳昊懂,她顺便将心中的一些疑问也问了吧。
而后左右劝说,又有绪佑随行,罗楠终于同意了让卿溪然和绪佑进去,他继续带着驻防,拉开警戒线,将莫如昔或者柳昊懂身周的人全部清除。
天色愈发的暗了,似有一场暴雨要来,破损不堪的店铺外面,柳昊懂浑身都是血的趴在青石板地砖上,他的背上受了非常严重的伤,这个时候,无论是谁来捅他一刀,他怕是都没有还手之力了。
又见有轻轻的足音响起,因是体态轻盈的女人,穿着平底的鞋跟踩在地砖上,发出来的清脆声音。
周围太安静,便显得这足音特别的清晰。
柳昊懂艰难的抬起头来,却又见得眼帘内并不是一个人的脚,而是两个人,其中是个男人,在这原该盛夏的天气里,穿着驻防作战用的黑色铆钉靴,黑色的丛林作战裤,当是个驻防了。
得知对方的身份,柳昊懂放下了心来,他艰难的抬起头来,视线对着焦距,模模糊糊的看着来人,嗓音沙哑道:
“救我......”
“不是柳昊懂。”
头顶传来一道清冷的女音,她的话音刚落,便听得绪佑的声音落下,带着一股咬牙切齿。
他道:“那杀了。”
“先问问。”
说罢,卿溪然牵着绪佑的手,后退了几步,坐到了几米远处的一条户外长凳上,看着在地上爬动的莫如昔。
莫如昔如今已经化了柳昊懂的模样,他努力调整了一下视线的焦距,但头有些抬不起来,等卿溪然坐下,他才是看得分明,双眸便是愕然的睁开了许多。
“很惊吓?”
坐在长凳上的卿溪然,一条纤细笔直的腿,搭在另一条腿上,她的手肘搁在膝盖上,手指撑着自己的下巴,仿佛要凑近了看莫如昔,又仿佛一幅“你也有今天”的神态。
见莫如昔不说话,卿溪然便又说道:
“是不是觉得我没死,你很意外?”
“你,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莫如昔开口,用的是柳昊懂的音色,他的眸底沉沉的,显得眸色很深。
“知道吗?我看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柳昊懂了。”
长凳上的卿溪然,一脸认真的笑,显得很坦白一般,她略想了一下,又对地上的莫如昔说道:
“所以,当年你没有骗到我,现在依然骗不了我,你依旧是那么的假。”
莫如昔的眼睛跟柳昊懂的一点儿都不像,都说眼睛是一个人心灵的窗户,柳昊懂一片赤忱,深爱的女人,充满了期待的孩子不见了,他眼底是焦急的,是痛苦的,是充满了爱与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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