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发出轰鸣声,趴在第二辆大巴车上的漆雨轩,竖瞳毫无焦距的偏了下头,在所有杂乱的人声中,并未找到它要的那个声音。
属于卿溪然的声音。
坐在第三辆大巴车的窗子边,一直在观察着这只变异怪的卿溪然,十分肯定的给华阳、白枭和绪佑又发短信,
卿溪然:这只怪的听觉非常灵敏,可以想办法干扰它的听觉。
绪佑一边开着车,一边扫了一眼手机里的信息,给华阳打了个电话过去,坐在他的车子后面的卿一一,乖乖的坐在安全座椅里,晃着小脚,奶声奶气的认真说道:
“爸爸,动画片里说开车打电话可危险了。”
“就打最后一个。”
绪佑头都没回,敷衍着一姐,此时他给华阳打过去的电话接通,绪佑立即道:
“把无人机派上去,制造噪音给它听。”
“啥噪音?”
“随便,越呱噪越好。”
说完,绪佑把电话挂断了。
厂区那边的华阳想了想,安排了几只无人机飞上了天,围着漆雨轩开始唱了起来,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梦想在自由的飞翔啊~~~”
飞你妈!!!漆雨轩恼怒的抬起了上半身,往上空一扑,扑下了那只唱着要自由飞翔的无人机,直接撕成了碎片。
又有无人机在另一边唱,
“~~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斟满美酒让你留下来~~留下来~~嘿巴扎嘿”
高亢的歌声还没唱完,就被漆雨轩飞扑了下来,同样撕成了随便。
“~~你伤害了我,却一笑而过~~”
“~~妹妹你坐船头哦,哥哥我岸上走~~”
“~~~九九女儿红,埋藏了十八个冬,九九女儿红,酿一个十八年的梦~~~”
“~~难忘今宵,难忘今宵~~~”
又有几只无人机唱着高亢嘹亮的歌腾飞,白枭看着华阳,看了看,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华阳正在操纵无人机,偏头看了一眼白枭,莫名其妙的问道:
“咋了?”
“能换几首歌吗?”
对于这些歌,白枭有点儿意见,并不是不好听,而是他就单纯的想听点别的歌儿。
“没了,就这么几首歌。”
表达了拒绝,华阳一本正经的操纵着无人机,又接到了老大的电话。
绪佑在电话里告知了华阳接下来的细致操作后,华阳拍了拍白枭的肩,转身去部署海苔农场,白枭趁着漆雨轩在扑无人机的这会儿,赶紧的安排了大巴车迅速撤离。
第一辆坐着老师们的车,已经缓缓的要开走了,卿溪然坐着的这辆车看样子也发动起来,正在慢慢的往后退。
突然,从第一辆车里,车门打开,姜兰心从车子里跳了下来,疯一样的跑到了第三辆车的车门边,拍着车门喊道:
“卿溪然,卿溪然你别害死我们所有人了,你快点出来,这个怪物要找的是你,你这样会害死我们所有人的!”
“你闭嘴!”
文静也是疯了一般的冲了上去,直接对着姜兰心就是一拳头,把姜兰心给打得呕出了血来,她怒道:
“你这样才是害死我们所有人!”
这个人是怎么上车的?
文静的内心既愤怒,又有些诧异的看着姜兰心,她还以为姜兰心直接留在了金水镇上,和金水镇上的男人们打情骂俏去了呢,怎么还跟着上了老师们的那辆车?
这上了老师们的车也就算了,这种时候冲出来,分明就是要害卿溪然,明明局势已经很危险了,大家都在很努力的撤退与引诱这只怪去海苔农场,漆雨轩就是要找卿溪然,姜兰心还跑出来。
坐在车子里的卿溪然,默默的低头看着姜兰心,她之前就给教育专家组出了通知,让幼师行业今后不得再用姜兰心,想来这被辞退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姜兰心这里,她已经被逼上绝路,决心拉着卿溪然一起死了吗?
但这种时候,面对漆雨轩那灵敏的听觉,卿溪然不能发出任何声音,倒是正在扑蝴蝶一般扑咬着无人机的漆雨轩,突然安静的蛰伏了下来,扭头,竖瞳毫无焦距的朝着姜兰心看了过来。
有人在喊卿溪然的名字。
卿溪然这三个字,就如魔咒一般,紧紧的箍住了它的思维,它缓缓的,缓缓的在第二辆大巴车车顶上爬动着,朝着姜兰心而来。
姜兰心嘴里呕着血,倒在了地上,看着面前的大巴车徐徐而退,她恍若风中残烛般,嘴唇的下巴挂着血,冲文静哭道:
“你为什么要打我,为什么要打我?你没听到吗?这个怪物要找卿溪然,它是在叫卿溪然的名字?你现在不把卿溪然弄出来,它就会杀了我们所有人,你是不是傻啊?”
其实,跟她一样想法的人有很多,大家都听到了那只怪物在叫卿溪然滚出来,可是卿溪然的派头太大,还是驻防总指挥官的老婆,怎么可能出来冒险?
特权阶级就是这一点好,所有人都护着。
可是她不出来,这只怪就会伤害所有人,所以姜兰心这时候的所作所为,其实并没有做错任何,文静帮着卿溪然,才是那个要害死所有人的人。
除了驻防和安检之外,每个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第三辆车里,大家都很安静,沉默的跟着车子倒退,姜兰心哭喊着,叫着卿溪然的名字,除了文静之外,没有一个人出来反驳她,也没有一个人出来维护卿溪然。
等车子缓缓的停到了安检范围外,突然有家长大喊一声,
“停车!我们要下车,这辆车太危险了。”
车子停下,司机往后看向卿溪然,大家都知道这家长的话是什么意思,因为卿溪然在这辆车上,所以这辆车很危险,既然她有特权可以不必下车,那车上的人为了自己的安全,自行下车吧。
谁让普通人斗不过特权阶级呢?
歧视就是这样,悄无声息的把卿溪然给圈了出来,所有人静悄悄的成为了一边,卿溪然站在了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