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战室，是安静的小房间，顶上挂着一个吊灯。

我看着李博士拿着平板坐在那里，手边的桌子上的剩余空间堆满了计算的树列图，我也为他这次要单独去应对一个半神的决定，满脸愁容。

“李博士，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

我的话里带着忧愁，这是一次可能毁灭第三代殖民行星的一颗行星的行动，上面有着上百亿的人类活动，我对李博士的这一次计划感到担心，即使是创造了灰森林意志的那三位，也没有正面以计谋去对抗和封印神的一次行动，即使那位是半神。

同样是站在首领级的位置上，我很清楚一位组织上一级人员作出这样的选择的重量，每一次把生命的重量放在一份计划书上，都足以压垮任何人的肩膀。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另外一位灰森林的二级人员，李文治，他饱受风吹日晒的脸上，也是一样的深深皱起眉头，

“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是的，其他的方法还是有的，但是消耗不是过大，就是要对人类的边界造成影响。

而且这些其他计划的结果，和历次半神冲突的后果一样，行星即使不毁灭，基本上数百亿生灵也会变为另外一侧的存在。

而李博士的这一次计划，正是为了逆转这种状况的发生，历代的领导者也都在做这种努力。

真正强大的神明不会在意蝼蚁的抵抗，但很多半神的目光会瞥向人类。

尽管世界神不会就看着那个半神毁灭祂创造的许多，但是神有神的游戏规则，一个人类定义上的小小的殖民行星，祂们是不会放在眼里的。

我看着李博士撑着额头，看着平板上的计划书，明白他也很清楚这一点。

我的朋友，盟友，李博士，我很愿意去帮助你作出这一个决定。这是你我的共识，但是你考虑清楚，灰森林的此次行动，对抗的是半神，每一个决定在我们所有的组织眼里，你明白的...

我还是忍住了，这番话只能在心里念念，李博士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此次行动如果失败，灰森林会颜面扫地，对于我所在的组织也会有所影响。

我整理了一下语言，努力地让眉头看起来没有带上怀疑的褶皱，

“李博士，作为盟友，朋友，我很愿意帮助你，就是这样，此次是我个人的行动，你明白的。”

说完之后，我看向了李博士，同时，我也注意到了，李文志的目光看向了我，似乎有些诧异，诧异我会愿意淌这摊浑水，我当然明白，每一个和半神有关系的计划和行动，都是一个烂摊子，谁碰谁烂。

李文志穿着一身如同狼皮的衣服，似乎是想对我说些什么，他也听懂了我的话的意思，一方面，我是以个人形式参加行动，代表着这次行动如果失败，那么责任方和我所在的组织没有关联，而我，也只是付出了微不足道的一点帮助，收获了人情，也避免了损失。

至于计划成功，我并不考虑。

我听闻过李文志的故事，他并不是一个单纯的强大的莽夫，尽管没有合作过，但是许多的一级计划，李博士曾经的合作计划书里，都是以他作为一个队伍的指导者的。

我认为李文志此人不可忽视，但是此刻的我并没有心情去猜想他的想法，李博士的半神对抗计划已经扭转了我的所有注意力，那是对抗天外的雷霆，海上的风暴，而那一纸计划书，或许只是大海上渺小得不能再渺小的一只救生船而已，这还是保守的说法，是我对于李博士的信任，才这么比喻，否则...

总之，任何我组织的人提出正面对抗半神，他已经被我提着脑袋扔到回收站了。

过了一会，李博士抬起头来，我仔细看了看这个长得很年轻的人，

李博士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就像这次要对抗半神的不是他一样，不过对我的话，他自然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这本就是他找我来的目的。

他理所当然的点了点，道了声谢，又继续低头看计划了。

在李博士点头确认之后，我立刻转身就走，没有多停留片刻。

我甚至没去问他要他手里的计划书，我视之只是一个智者的失误，一个疯子的狂想。

当数百亿生命的希望压在一个小房间里，这责任只会让人扭曲得粉身碎骨，我一刻也不想去面对这样的压力。

在我转身之后，作战室的大门就像之前那样，紧闭无声。

.....................

洛力克城，咖啡厅内，时间停滞了。

苍白人形站立起来，高举双手，周围的世界陷入了时间停滞，李博士震惊的眼里停留在一瞬间，耳边似乎传来时间长河聚合的声音，

“啧啧，人类的想象力也就这个水平，即使我来实现也就是虚假的时间停滞，”

“哈哈哈！人类，听好，你们的存在在我的知识里有一个统称，世界的虚影！”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光头无脸男狂笑起来，站了起来手舞足蹈，

“用你们的话来讲！”

“你们就是水里的影子！”

“假的！”

“是假的！”

“你们根本就是一种现实不存在的倒影！”

“你们还渴望未来？渴望虚像？你们的等级和周围的石头平级！你们不知道吗？哈哈哈哈！”

“连你们的封印物也比你们高级！它们能够感受到更多世界的本质！”

“凡人？”

“烦人？”

光头男摆了一个几乎展示身体曲线的猛男姿势，左手在男性下半身的不可描述出作出一个勾引的状态，扭着头用没有脸的面部“看”李博士，

“凡人烦人凡人烦人凡人烦人凡人烦人凡人烦人凡人烦人凡人烦人凡人烦人凡人烦人凡人烦人凡人烦人凡人烦人凡人烦人凡人烦人凡人烦人凡人烦人凡人烦人凡人烦人凡人....”

“凡人！”

光头男突然几乎贴脸李博士，面部上裂开了十八只横七竖八的眼睛，

几乎同时，李博士的身躯上像一个瓷器一样布满了裂纹。

光头男捧腹大笑，

“凡人！你看看你自己，你连我的目光也承受不住！”

“这就像是我往池塘里扔了一块石头，然后你就碎了，你就碎了！哈哈哈哈！”

“继续探寻真理吧凡人！”

“真理就是个手电筒，往前打了一道光，你们只能看到光里面的灰尘，用你们的知识去验证吧！”

光头男几乎笑出了泪花，

“我想知道你们得出了什么样的结论，凡人。”

然后手指向李博士的脸，狠狠得按了进去，

“可惜，时间被停滞了，你们连时间的感受与否都是伪命题，因为你们本来就不存在一点真实。”

“我告诉你的真理，你一个字也听不见。”

“凡人！”

“我给你一个机会！”

“我给你们这群在窗上想飞出去的虫子开了一个大洞！”

“哈哈！大洞！”

“找得到吗？”

“找得到就算你们赢！”

“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