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谷假装没有察觉,也不想揭破他,走了两条街道,就拐进了一条小巷内。
那个老乞丐假装漫不经心,走到那个巷口,结果往巷里一看,却是空空如也。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连忙用衣袖遮住,接通了放在耳边,那头问道:“我已经到胡庆天桥了,你在哪里?”
老乞丐道:“我已经下了天桥了!”
那人道:“堂主呢?”
老乞丐道:“他已经走了,我跟丢了!”
那人怒道:“这样都能跟丢,你这个没用的废物。”
老乞丐道:“他认识我,我不敢离得太近!”
那人道:“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老乞丐便报了方位。
一会功夫,天桥上就下来十几个人,只有一人穿着西裤白衬衫,戴着墨镜,其他人穿得很随意,基本都是T恤衫大裤衩,不过上面都缝着补丁,看来都是丐帮弟子。
那十几个人找到老乞丐,就找了一处偏僻的弄堂,其中一个穿花T恤的壮汉,就问老乞丐,道:“堂主去哪里了?”
这个壮汉名叫张青青,名字很秀气,跟身材一点都不搭,在丐帮中任坛主一职,手下有几百号乞丐,而老乞丐的电话就是打给他的。
老乞丐这时道:“就在前面的巷子,他拐进去就不见了。”
张青青道:“是不是他发现你了?”
老乞丐摇头道:“那肯定没有!”
张青青道:“堂主长什么样?”
老乞丐道:“年纪轻轻的,看着二十来岁,人长得挺标致的!”
那个穿白衫的青年这时冷哼一声,道:“二十来岁也想做堂主?总舵瞎了眼了吗?派这么个玩意下来,寒碜我们的吗?我青木堂没人了吗?”
张青青忙谄笑一声,道:“香主消消火,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就算他再厉害,到了咱们的地盘,还是咱们说了算,管他是谁派下来的,就是一个光杆司令!”
香主深吸一口气,道:“可惜现在找不到他!”
那老乞丐道:“我有他的手机号码!”
香主惊道:“你有他的号码?你怎么会有他的号码?”
老乞丐道:“他让我帮他找房子!”
香主怔道:“找房子?他不去青木堂就职?”
老乞丐道:“他说他刚从国外回来,想玩段时间再去!”
香主目露寒光,点了点头,道:“太好了!”
南谷很轻易就摆脱了老乞丐的跟踪,穿街过巷,就找了一家小饭馆,毕竟他身上只有一百块钱,就掐住价格点了五道小菜,又要了两瓶啤酒,心里默算一下,九十几块钱。
由于他实在是饿极,从上第一道菜开始,就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喝光了两瓶啤酒不算,又吃了七碗米饭,吃得老板眼都直了,电饭煲都被他吃光了,另一锅饭还没有煮好,要不然估计他还能吃。
等桌上的菜一扫而光,南谷打了个嗝,就抽了根牙签,瘫在椅子里,剔着牙叫道:“老板,算账!”
老板走了过来,笑道:“一百一十块钱!”
南谷吓了一跳,因为他算好是九十几块钱,已经打算好了,等老板报完价格,他就把一百块钱掏出来,然后拍在桌上,很大气地说上一句:“不用找了!”
但现在他却大气不起来,牙也不剔了,伸长脖子道:“老板,你是不是算错了?”
老板就从柜台上拿来计算机和账单,当着他的面算了一遍,菜和酒九十六块钱,七碗米饭十四钱,刚好一百一。
南谷怔道:“米饭还要钱啊?”
老板笑道:“兄弟,现在大米很贵的,哪家不要钱啊?”
南谷就怯怯地从口袋摸出一百块钱,轻轻地放在桌子,看着老板笑了一下,道:“老板,我只有一百块了,能行不?我是一个乞丐,就当向你讨要十块钱,行吗?”
老板倒也好说话,看了看他,拿起钱,道:“行!出门在外,十块钱算啥?图个下次生意!”
南谷就站了起来,道:“老板你放心,这十块钱不算借,算讨的,但过了今天,以后我一定会百倍千倍还给你!”
老板笑道:“常来捧场就行!”
南谷酒足饭饱,就挺着肚子走出饭店,转头看了下饭店的招牌,上面写着“老实人饭馆”,喃喃说一句:“够老实!”
南谷看了下时间,晚上八点多,还有三个多小时,三天才正式结束,刚好他要去找一个人,看了地图定位,离这里有十几公里远,便决定走过去,走到那里差不多十二点。
南谷也不着急,就当是散步,时间掐得很准,到达定位的地方,刚好十二点过了几分。
此时夜深人静,一条破旧的马路,上面坑坑洼洼,连路灯都没有。刚拐入这条马路的时候,岔路口看到了一家殡仪馆,路灯很暗,又空无一人,虽然是炎炎夏日,南谷也觉得阴森森的。
往前走了几十米,路的右边就出现了一个池塘,天黑看不清池水,只闻到一股臭水沟的味道。池塘边柳树招摇。而路的左边是一排门面房,跟殡仪馆紧挨着,看招牌,都是卖花圈元宝之类的东西,其中有两间店面,上面挂着一块招牌,上书:天堂棺材铺。
这家棺材铺正是他要找的地方,而他要找的人,正是他的小师弟江童。
南谷走到棺材铺的门口,却发现大门没有关,颇感不妙,毕竟这么多年来,他过的都是刀光剑影的生活,时时提防,从不敢出现这样的疏忽。
南谷小声叫道:“江童——”
结果无人回应。
南谷就握紧了手中的木棍,就缓缓走了进去,四下张望,只见店里摆着二十几具棺材,整整齐齐,此时万籁俱寂,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落针可闻,何况此地又是在殡仪馆的边上,阴森森的,南谷只觉头皮发麻。
南谷不敢大意,侧耳聆听,结果令他毛骨悚然的是,他竟然听到了呼吸声,还是从其中一个棺材里传出。
南谷虽然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此情此景,还是忍不住害怕,但理智告诉他,不可能是鬼,肯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便给自己打了打气,循着呼吸的方向走了过去,却发现里面有一具冰棺,呼吸声好像就是从这冰棺里传出来的。
南谷蹑手蹑脚地走到冰棺旁边,由于屋内太暗,就掏出了手机,打开了手电,想看看究竟是谁在装神弄鬼?
结果他把手机的灯光刚移动冰棺的盖上,就听“吱呀”一声,棺材盖竟自己移开了,接着就听见一声长长的叹息,像是从埋葬千年的古尸之口发出,与其同时,一个人就蓦地从冰棺里坐了起来,手电筒的光亮一下照在了那尸体的脸上,一片惨白。
南谷本来就已经够紧张了,一看这阵势,吓得魂飞魄散,大叫一声,一下跌倒在地,用脚蹬地,往后退了几步,叫道:“你是谁?”
结果那个尸体就从棺材里跳了出来,一脸惊喜,道:“大师兄,你来了?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南谷一听是江童的声音,气不打一片来,猛地跳起,一棍就打在他的屁股上,怒道:“你要死了?你竟敢吓我?”
江童吃痛,嗷地叫了一声,看南谷还要打他,连忙跳到一旁,打开了灯,揉着屁股急道:“大师兄你打我干嘛?我什么时候吓你了?”
灯一亮,阴森的气氛顿时消失,但南谷怒气未消,用棍指着江童道:“你没吓我,你跑在棺材里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