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生命无价,可是看着仍在燃烧的尸体,凯尔摇了摇头,口号喊得在响,现实才是最真实的。
炽火胶!
这种造价高达20金杜隆的炼金药剂,相当于异世界的粘性燃烧弹,只要是沾染上了,不死也得脱层皮,已经为小术士两次立了大功。
人类就要善于利用工具。
凯尔将目光落在了斯塔诺身上,后者早就被吓傻瘫坐在地上,他怎么也没想到原以为万无一失的事情最后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四个披甲执锐的老练战士,前前后后就这么不到一分钟的功夫被人杀死,杀只鸡还多需要几分钟呢,而且敌人竟是先前他自以为可以任其宰割的炼金术士!
这种惊悚感就像是亲眼看到一只小白兔以不符合认知的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吃掉四头老虎般,还是血淋漓的那种!
在他的固有思维中,哪一个炼金术士不是形同枯骨,眼眶发黑的病痨鬼的模样,别说是身强体壮的战士,就是那些不靠力气吃饭的街头姑娘们都可以在对方不给钱的时候,反骑在他们身上胖揍一顿。
“别,别杀我,”斯塔诺看到凯尔向自己走来,立刻尖叫道,“你知道我的主人是谁吗。是,是约翰男爵!”
约翰男爵?
凯尔的脚步停顿了一下,约翰男爵他当然知道,这是一个称号而不是一个头衔,温尔斯顿地下议会的大龙头,传说他的背后是那帮尸位素餐的贵族,约翰帮就是他家的,掌控着整个温尔斯顿的地下走私渠道,甚至温尔斯顿地下议会这个不伦不类的半势力半会谈的模式也是他率先发起的。
看到了凯尔的迟疑,斯塔诺顿时舒了一口气道:“我可以花钱买我的命,1000,不,2000银萨尔,而且你看原本我就只是想和你谈谈,并没有到喊打喊杀的地步,可你看看,最后我不但啥都没谈成,还损失了我最得力的四个人。”
说道这里,斯坦诺真是越说越委屈,原本他或许有着杀人夺财的打算,但心思不大,可最后别说药剂配方了,自己还损兵折将的,简直是亏到姥姥家去了。
“钱你让老乔替我先收着,药剂我现在产量不是很多,所以只会交给老乔替我代售,你可以继续从他的手里买我的药剂,但配方什么的你就不要想了。”凯尔平静的说道,开什么玩笑,这些药剂只是失败品而已,是为了废物利用才用来兜售的,其真实配方都是有价无市的魔药配方,真要给出去了那才是自己变傻了。
说完凯尔就头也不回的的离开了。
看着彻底消失在街头的凯尔,瘫坐在地上的斯塔诺看了看自己湿漉漉的裤子顿时欲哭无泪的哀嚎道:“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凯尔一直回到距离自己最近的安全屋后,才长长的吐了口气。
果然在这个战乱纷飞的世界,弱肉强食的丛林法则体现的淋漓尽致,极可能一个突然的临时起意,换走的就是几条人命。
看着识海里突然小涨一节的经验值,凯尔略显迷茫,这该死的经验体系究竟靠的是什么计算公式?
敌对个体的战斗力是必然的,或者说是对自己生命威胁程度的高低,决定着战胜对方后获得的经验多少?
否则同样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为何成为阶下囚后就成了负经验值。
凯尔摘下面具,简单的换了下衣服,将自己的发色和瞳孔恢复了原本的黑色后,就从容的从安全屋里走出,赴约伊迪斯的下午茶。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等回到道格拉斯姑父家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街头的点灯人也开始将路边的路灯一一点亮。
走进家门,凯尔就听到了温丽姑妈的絮絮叨叨,而鼻青脸肿的小胖子罗格则哭哭啼啼的的缩着脖子。
看到凯尔进来,温丽姑妈还不忘补刀道:“你看看凯尔多好,从来就不惹是生非,哪像是你一天就知道打架,更可气的是还把我给你新做的鞋也给弄丢了一只,以后你就光着一只脚出去玩吧!”
“凯尔也去啦,”罗格不服气的喊道,“他只是中途跑了而已,他是个懦夫!”
“好哇,竟然还敢带着你表弟去打架!”温丽气愤的喊道,边说着边捋起袖子道,“看我不打死你个小畜生的。”
凯尔一脸同情的看着又被胖揍一顿的罗格,施施然的坐到厨房的餐桌旁。
坐在自己位置上吃着甜甜圈的道格拉斯姑父用他的小眼睛瞄了一眼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尘土的凯尔问道:“你真和罗格去打架啦?”
凯尔装作乖巧的点了点头。
罗格喝了一口海鲜浓汤咕哝道:“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多运动运动,凯尔,打架也是一项运动。”
“是,”凯尔连低声附和道。
道格拉斯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看着气呼呼的温丽姑妈揪着哭哭啼啼的罗格的耳朵走进来,立刻咳嗽一声低下头喝着自己的海鲜浓汤。
看到所有人落座后,温丽姑妈豪气的拍了拍手道:“既然人都齐了,那就让我们一起念诵祈祷词,感谢诸神赐予我们食物然后吃饭!”
信仰在北方诸国是一个不可绕开的话题,同后起之秀的帝国不同,北方诸国只有一种信仰,那就是多神教会的晨星教会,神祇们是不可言状和描述的,天空之中每一个星辰都是诸神和圣灵的化身。
三次枯萎之潮已经让整个奥斯德兰大陆出现了历史的断层,虽然如今的历法集成的是一千多年前的博邦王朝,但王朝早就已经四分五裂成如今的北方诸国。
这也是为什么帝国人与北方诸国格格不入,在北方诸国眼里,彼此或许有争分和纠葛,但都是兄弟和手足,有着同一个祖先和文化,而帝国的历史才仅仅不到四百年,而代表帝国的威尔曼人在他们眼里,直到现在还是在沼泽地里刨食的南蛮子而已。
民族融合,这可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吃完饭,凯尔就上了楼,进入了自己的房间,不等他躺倒在床上,就听见自己的房门外有人在敲门。
而刚落在小术士头上的福吉则在心中发出一声不满的尖叫声后,就又飞回了房梁上。
“小卡,我可以进来吗?”门外传来了温丽姑妈的声音。
凯尔应了一声后,温丽姑妈就笑眯眯的拿着一个洗的果皮锃亮的新鲜水果走了进来。
温丽姑妈手里拿的水果直接音译过来叫做“克里卡兹”,其味道有些点像香蕉,但口感和模样却和苹果一样,所以咱就姑且叫它为‘苹果’。
“给你,刚洗的。”温丽姑妈笑眯眯的将手里的苹果递过来道,“小卡,咱们可以谈谈吗。”
“当然可以,姑妈你说。”凯尔接过还温热的“苹果”,放在鼻尖下闻了闻十分乖巧的说道,这也是凯尔一直有些不理解的地方,为啥子要蔬菜生吃,水果却喜欢煮着吃。
人生就像一场永不喊卡的戏剧,每一个人,在不同的场合和时间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男人在领导面前,就是下属,在父母面前,就是孩子,而在老婆面前就是老公,知心大哥哥,力工,笑话大王,万能提款机…咳咳,扯远了,扯远了。
总之在姑妈面前,凯尔就是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大人。
装傻卖萌?
这对于某人来说实在是太简单了,脸皮?某人表示这个东西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