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伯!”
左玄义正与苏靖讲解着幻术要点,忽听一声兴奋的呼喊,循声望去,便见一道童打扮的小女孩雀跃着跳入怀中。
他赶紧抬手接着小女孩,低头一瞧,不由惊疑出声:“元音?”
“大师伯!”“师兄!”
耳畔紧随其后又是连声呼喊,左玄义抬眼望去,脸上疑惑更甚,顺手将怀中李元音放到地上,随即快步迎上。
“元让?师弟?你们怎么来了?”
邓元让当先来到左玄义身前,脸上带着欣喜,而在其身后,长孙玄谋喘着气,稍作休息之后,摆了摆手,快步走到左玄义身前,不由分说,一把拽住其衣袖,便要拉着他离开。
“哎呀!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师兄我们赶紧走!”
闻言,左玄义不由一愣,当即抬手按住长孙玄谋的肩膀,随即便开口问道:“师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孙玄谋却是不答话,径直拽着定在原地的左玄义,脸上表情很是焦急。
站在一旁的苏靖心念一动,额间一道蓝光微微亮起,立时有关三人的数据信息便从脑海划过。
生物长孙玄谋评:筑基 言:筑基之境,修行之始。此人根骨极佳,但却疏于修行,道法修为平平无奇。
寿:一百二十五势:道:玄妙观、国:燕才:医术:神、墨工:妙术:炼丹:魁、炼器:元法:玄妙通神真解神:明神策·卜问 ---------------
数据解析失败…正在重新尝试…
除了长孙玄谋,邓元让与李元音还仍是凡人,倒无奇特。
苏靖匆匆一扫,再抬眼,二人仍旧相持不下,不由摇了摇头,抬脚走上前去,劝道:“这位道友,不如且先说了何事,如此僵持可不是办法。”
长孙玄谋闻言,朝苏靖望来,脸色立时陡变,噌的一下跳起。
“鬼!鬼…鬼!大…大大胆!”他立时闪身缩到邓元让身后,双手抓住其两臂,小心翼翼地伸出半个脑袋,瞄了一眼苏靖,抬手一指,高声喊道,“元让!快…快快拔剑!有鬼!”
那邓元让一见长孙玄谋如此,立时伸手将李元音拉到身后护住,同时一拔腰间配剑。
“恶鬼!我…我…我可不怕你!”
语气轻颤,邓元让双手握着配剑,举在身前,微微抖动着。
苏靖见状,不由无奈地转过脸望向左玄义,而后者则是脸色一黑,抬手按在邓元让手上,沉声道:“元让,把剑收起来!”
“大师伯!那是…鬼…鬼!”
“我让你把剑收起来!”左玄义摇了摇头,从邓元让手中夺下配剑,而后重新归入剑鞘,这才开口解释道,“这位乃是前朝余塘县守将苏靖苏定方,此次前来相助于我,你等也无需畏惧!”
“嚯,还是个上了年份的老鬼!”左玄义刚说完,长孙玄谋不由出声惊叹。
左玄义闻言呼吸不由一顿,当即瞪了一眼长孙玄谋,随后便转过脸,略带歉意地望向苏靖。
接着,便见他抬手挨个指了指长孙玄谋三人。
“这位乃是贫道师弟,长孙玄谋!以及师侄邓元让,李元音!以往都是在山中修行,未曾下山走动,道友勿怪。”
苏靖摆了摆手,再次望向长孙玄谋,见后者又往邓元让身后缩了缩,不禁哑然失笑。
“道友此番既是有要事来找你师兄,何故躲在小童身后?当真如此惧我?”苏靖玩味地望着长孙玄谋笑道。
“呸—朗朗乾坤,小爷有什么好怕的!”
长孙玄谋闻言,立时跳将出来,随后似乎又感觉太靠近苏靖,便又后退几步,这才望向左玄义道:“师兄,我来这之前算了一卦,卦象不妙,我们还是赶紧离开为好!”
“…”
左玄义一听此言,不由笑出声:“师弟,不是师兄打击你,只是你的卦…是真的不准!元让,元音,你们说是不是?”
说罢,左玄义望向邓元让与李元音,便见二人也很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嘿,小兔崽子还点头!”
见状,长孙玄谋当即跳起脚来,抬手一下敲在邓元让的额头上,而后又说道:“师兄,你不信我,也该信师尊他老家的吧!”
“师尊如何?”
左玄义强忍着笑意,正了正脸色,问道。
“师尊说…哎?师尊说啥来着?”长孙玄谋正要说,忽然不由皱眉,有些苦恼地想了片刻,旋即一拍邓元让肩膀,“元让,你来说!”
苏靖不由扶额,摇了摇头,只觉长孙玄谋这人似乎不太靠谱。
“掌门师祖说,大燕气数衰退,国祚将尽,乱世烽火不日来临。弟子玄谋道法不精,不堪大用,切不可下山滋事惹祸。”
“弟子玄义见机行事,若力有不逮,可回山门暂避。”
邓元让说完,望向左玄义,见后者面色凝重地与苏靖对视了一眼,不由抬手挠了挠头,转过脸望向长孙玄谋,迎面便见一双手朝他敲来。
立时,邓元让一声痛叫:“哎哟,师父,你又打我!”
“臭小子,你是不是记错了?师尊他老人家怎么可能会这么说为师呢!”长孙玄谋瞥了一眼手捂着额头的邓元让,抬手捂着胸口,“这让为师很是心痛啊!”
“没记错呀,我这还有掌门师祖写给大师伯的亲笔书函呢。”
邓元让挠了挠头,又仔细想了想,嘀咕了几句,伸手从怀中一掏,便拿出一封封存好的书信。
左玄义接过书信,将其打开捧在掌心细细浏览,脸色当即一变。
“师尊…师尊已经仙去了?”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直勾勾地望向长孙玄谋,瞪大了虎眼,沉声再次确认道:“师尊这就仙去了?”
见状,长孙玄谋点了点头,回答道:“就在数日前…”
“师尊他老人家留了遗命,要师兄你继任玄妙观掌门之位,所以我这才前来接师兄回返山门!”
“明明掌门师祖就让我一人前来,是师父你非要…”
邓元让撇了撇嘴,不由嘀咕一声,说到一半,便被长孙玄谋一把捂住嘴,抬眼便瞧见其低头瞪了他一眼,立时住了嘴。
左玄义一时仍沉浸在师尊先去的消息中,倒是未注意到长孙玄谋的小动作。
半晌,正当苏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开导时,左玄义忽然转过身,抬脚走到平台边沿,远远望向南坪湾河面。
“师兄,我们这就动身回去?”长孙玄谋见状,开口问道。
“不…”左玄义摇了摇头,抬手将书信叠好放入怀中,而后回身望了眼苏靖和长孙玄谋,一脸坚定道,“你且带着元让、元音先返回山门,待我了结这河中鲤鱼,便会返回九龙山。”
闻言,长孙玄谋立时摇了摇头,走到左玄义身旁道:“师兄不走,那我也不走了!”
苏靖站在不远处,手中撑着红纸伞,望着并肩而立的两人,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微笑,正在要走上前去,忽然瞥见李元音站在他身旁,伸出手轻轻点了点他的右腿。
苏靖不由一下驻步,接着便见李元音一脸惊喜地抬起头,望向他。
“哎,将军太爷爷,我好像可以碰到你哎!”
“太爷爷?”闻言,苏靖心下不由苦笑一声,嘴角跟着不自觉地抖了两下。自他死后再苏醒,一直以来也不过是感觉睡了一觉。
可这一觉醒来,他怎么就成了太爷爷了呢?
苏靖抬手揉了揉李元音的小脑袋,随即便绕过邓元让,朝左玄义与长孙玄谋走去。
那长孙玄谋既然懂得炼器,他便不由想到墓中那团银线,遂起了心思,正考虑着如何开口。
“若是能有一件趁手法宝,再对上鲤鱼和杜三也能更有把握些。”
天边一轮曜日渐渐西移,转眼便沉入群山之间,夜幕立时笼罩山川草木,点点星辰于云影之间点缀着。
谷仓内,赵五悠悠醒来,先是一阵迷茫,随即立时醒悟。
他腾地一下从地上站起,旋即便觉四肢百骸之中隐藏着一股远超以往的澎湃力量,心念一动,他抬手朝前猛地一挥。
当即便听一道破空声,一道波纹立时于空气中荡开。
赵五脸色一喜,侧耳便听见谷仓外苏靖与左玄义等人的谈话,正要抬脚往屋外走去,忽然便听见似乎有人唤他。
他循声望去,便见谷仓北侧的后门处,阿犬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望向他。
赵五见状,快步跑到阿犬身前,抬眼扫视了一圈,却只见阿犬一人,老村长和其余村民皆是不在,不由出声问道:“阿犬,老村长呢?”
阿犬摇了摇头,望着左玄义欲言又止。
半晌,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忽然开口对赵五说道:“五哥,我有事要问你!”说着,阿犬便转过身,走向谷仓北面的小树林中。
赵五皱了皱眉,有些迟疑,而后还是抬脚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