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凌闻霄懒也好，说他小富即安也好，反正，他这个人对财富的追逐欲真的很不强。

以前没钱的时候，他苦恼过如何将自己的能力变现，但真当他拥有了变现途径并且拥有了对普通人来说一辈子都挣不到的大笔资金之后，他却又一下子失去了对财富的渴求。

从哲学的角度来说，他现在这种状态应该被归类为驾驭财富能力缺失。

但就他个人来说却不是这样，因为他从来没有像其他同龄人一样为钱财焦虑过，所以当拥有了财富之后，自然也不会因为暴富而失去本心…哪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本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很多年轻人若是一下子拥有了很多的钱，豪车豪宅美女美酒等等各种各样的物质享受肯定会第一时间去品尝，便是沉醉于金迷纸醉的奢靡生活不可自拔也是常态。

但凌闻霄却没有这样，甚至他到现在还没有属于自己的房产，对资产配置更是一点都没有计划，甚至连理财也简单到让金融人士觉得是在浪费。

如果硬要说有本心这东西，那么或许是对生命层次的追逐，才是让他更容易获得满足的领域。

当然，就目前这个阶段来说，他也迷茫自己是不是这么想的。因为事实上他似乎更在乎和梁静怡尽快组成家庭，然后优哉游哉地度过漫长的一生。

好吧，说他没有志气也好，说他思想奇葩也罢，反正他确实没有动力过多地增加个人财富。

不过刚刚和他通话的姚军，对待财富的态度显然要比他积极多了。

姚军的年纪比凌闻霄稍微大上一些，在大学时期就开始自主创业。

那时候移动互联网行业刚刚兴起，五花八门的创意多得不要不要的，像饿么、小黄车等等企业，都是在那时候冒出头的。

姚军那时候也是一头扎进移动互联网的大潮中，大学毕业的时候也做出了一些小成绩。

但就在他准备在这个行当中大展拳脚的时候，行业环境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阿狸到晶东，从饿么到每团，几乎同时进入了烧钱对抗的资本游戏阶段。

姚军的小事业在这样的大浪潮之下，连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坚持住就被更有钱的对手浇灭了。

经济学家总说找准方向细分市场差异化竞争，理论上一套一套的，但企业家永远玩不过资本家，只要有利可图的地方都拒绝不了资本。

最终姚军痛定思痛离开自己所熟悉的领域做起了实业，可事实再次告诉他，做实业，比做网络服务更残酷。

尽管他选择做宠物食品，算是选对了方向，也赶上了好时候。

可问题是宠物食品也不是什么蓝筹股，这个行当中有很多老前辈。虽然进入这个行当刺刀见红的拼杀少了一些，但红海竞争的烈度也不小。

尤其是他这样刚入行没多久的新公司，知名度不高，客户认可度不高，品质做得再高也卖不出价，附加值太低盈利就低，还严重影响到占据市场份额。

毕竟愿意买宠物粮食给宠物吃的都是有钱人，多花些钱买个安心，也是对爱宠的负责么。

从公司成立之初，姚军就不惜斥资在各个网站上打广告做宣传，这大概是移动互联网时代普遍的做法，效果有，但却没有他想象得那么大。

各大电商平台上的销售数据都比老牌宠物食品低得多，这让姚军感到很是忧心，担心自己会失败。

他时时刻刻都在想办法，在胖虎刚刚小有名气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这条机灵的狗，当时就把主意打到了它的头上。

那时候他在童彤的直播间里不断打赏，就是想联系上主播想和她谈论让胖虎出镜拍广告的事情。

可惜，他不知道就在他从童彤那儿得到私下联系方式的那次，引发了凌闻霄的不满，从而让这对情侣因为这点“误会”而分手了。

分手之后，童彤自然也没可能利用胖虎去赚这份钱，凌闻霄能默认她带着胖虎做直播就已经很念旧情了。

再然后，凌闻霄搬家，胖虎从公众视线里消失了，姚军便也就息了那份心思。

然而，前些天胖虎“重出江湖”，而且一出道就是引起了广泛的关注。时刻在搜罗相关信息的姚军立刻就注意到了。

在童彤带着胖虎做直播的时候，胖虎已经是个大网红，在网络上的名气很大。到了梁静淑带着它出现在镜头前的时候，直接把这个没什么名气的小主播带成了大网红。

这个现象，让姚军清晰地认识到胖虎的影响力。

别看这年头没个几百万粉丝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网红，百万以内的都只能说小有成就。

但真正了解这个行业的人就知道，直播时能有五十万活跃粉丝的，基本上都可以接广告代言…档次或许低一些，可足够活成普通人眼中的富人。

而胖虎通过三次直播，直接将人气推到百万以上，绝对算得伤是不折不扣的流量明星了。

更让他激动的是，这百多万的观众中，即便有很大一部分人没有养宠物，也是对养宠物很感兴趣的。

也就是说，这些观众不是潜在客户也是未来的可能的潜在客户，让胖虎代言拍广告，绝对属于精准投放，效果肯定非常好。

不过汪汪盆才起步，广告就算拍出来他也没多少钱大规模投放，所以在直播间里做广告是最好的。

至于他说要给的代言费不会比大品牌少，生意人么，财务不好看不要紧，但嘴上一定要说得漂亮，让人感受到他的诚意才行。

也正因为看到胖虎的“带货”潜力，他千方百计从快抖的工作人员那里花大价钱买到了凌闻霄的联系方法，拿到之后一点都没耽搁，连夜就打了这个电话。

一方面是担心其他品牌的宠物食品公司会抢先，另一方面也是想表达一下自己的诚意。

然而结果让他非常失望，凌闻霄连考虑都没有考虑就拒绝了他的请求，这让他感到很沮丧。

不过，这年头做生意没点百折不挠的精神是永远不可能成功的，就在凌闻霄挂断他的电话之后，他决定当面去谈。

从买来的信息看，凌闻霄所在地是关江，而关江离他所在的地方并不远，就在隔壁市，驱车顶多两个小时就能到。

他是个行动派，遇到这样的机会他立刻就行动了起来。

姚军不是那种不懂人情世故的愣头青创业者，时间这么晚去打扰别人讨人嫌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只是他不清楚凌闻霄的作息规律，所以想就近蹲守，连夜出发是最好的选择，也是最有诚意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