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个问题,斯内普深有体会,毕竟他上学的时候就在骂编写魔药教材的人都是蠢货,永远能在众多手法里挑出最麻烦、效率最低的处理手法。
那时候的他也想着编写一套全新的魔药教材,只不过后来发生了太多事情,先是伏地魔再是邓布利多,他身不由己,又没有多余的精力和时间,渐渐也就忘了当初心血来潮的想法。
阿塞斯张开手,手掌向上,一团柔和的白光在他手上变着形状。
时而是活蹦乱跳的小鸟,时而是露着肚皮睡觉的小白虎,时而是张牙舞爪、歪头撒娇的猫咪。
每一种动物的神态都极其生动,乍一看过去,栩栩如生不像魔力的产物。
这是…仅靠着魔力的无中生有!
斯内普眼神错愕,忽然,他有样学样伸出手,把魔力放出来,不太熟练地控制魔力变化形状。
一只简陋的千纸鹤在他手上成形,歪歪斜斜飞向阿塞斯,落在冒着白光的掌心,吸走它另一个主人的魔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真实,乖巧地蹭了蹭阿塞斯指尖。
阿塞斯眉眼低垂,被它憨厚可掬的动作逗笑,口齿清晰念出拗口的咒语,把本该随着时间消散的千纸鹤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宝贝地收回戒指里。
“其实永远改变魔力质量现在也不是做不到,方法是通用的,只是没有合适的材料作为中转站,除非像上次那样,将身体作为中转站,由另一个人主导,但……咳咳,西弗你也知道,这个方法有些副作用。”
担心斯内普恼羞成怒,阿塞斯没细说,只简略带过。
斯内普从来没有那么直观感受到来自天才的压迫,他沉默了一下,诡异地升起一种与有荣焉的骄傲。
“所以这根魔杖你得收下。”阿塞斯瞄着斯内普脸色,趁热打铁。
斯内普从那莫名其妙的骄傲里回过神,发现他不知不觉被带偏了,没好气拍了阿塞斯一巴掌,“魔杖你留着,一个巫师手里没有魔杖算什么巫师。”
“我有魔杖,你看,我还有一根。”阿塞斯拿出另一根魔杖给斯内普看。
斯内普不看,强行把魔杖往阿塞斯手里塞,“那也不行,把你的魔杖收回去。”
阿塞斯拼命往后躲,避开斯内普递过来的魔杖,“西弗,送出去的礼物哪里有收回来的道理,要是乔尔爷爷知道,我会被他念叨的。”
斯内普无动于衷,“我没接受就不算礼物,而且这里只有我们,你不用担心乔尔管家知道。”
闻言,阿塞斯默默看向旁观半天的美杜莎小姐和莫毗多。
两条蛇同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斯内普威胁的眼刀杀了过去,“你们两个都看到了?”
妈妈呀,祸及蛇蛇了!
美杜莎小姐和莫毗多一个哆嗦,这条看左边,那条看右边,反正就是不看阿塞斯和斯内普,异口同声:“我们什么都没看到。”
好怂的两条蛇,阿塞斯嘴角抽了抽,往斯内普怀里一躺,耍赖:“不,你接下了,亲手接下的,你忘了吗?”
斯内普:“……”
要是早知道这根烫手山芋一接下就还不回去,他绝不会看也不看就接过阿塞斯递来的东西。
“西弗?怎么样?要不就收下?”阿塞斯笑吟吟地看着斯内普纠结的眉眼,忍不住将他拉下来亲了一下,“西弗,你不喜欢我的魔杖吗?”
斯内普垂眸,枕在膝上的男人目光专注,一双桃花眼执拗地看着他。
这话哪里是问魔杖。
他要是摇头,恐怕今天一天他的耳边都会围着一只名为阿塞斯的蜜蜂,既要听他嗡嗡嗡个不停,又要看他委屈的眼睛。
斯内普无声叹气,明知道不应该接受,却又顶不住这双可怜兮兮的眼睛,妥协地点了点头,“喜欢。”
“那魔杖……”
“我收下了。”
阿塞斯牵过他拿着魔杖的手,温柔地落下一吻,“西弗,情人节快乐。”
魔力在紧贴的肌肤流淌,流入魔杖,魔杖尖沁出微光,两人的魔力混杂在一起,冲向地窖天花板,在即将撞上的时候骤然散开,犹如繁星当空。
在遇到阿塞斯之前,斯内普从不知两个人的魔力能不分你我到随意进出对方的体内、乃至融合,甚至由一个人牵动,使用两个人的魔力。
“看来邓布利多那只老蜜蜂看走眼了,魔法界所谓的奇迹男孩应该是你,他们真应该给你磕上几个头。”
魔药大师哪怕是夸奖的时候也拐了几道弯,阿塞斯勾唇轻笑,主动松了力道,一双手轻轻搭着斯内普的腕骨,“西弗,你也可以,要不要试试?”
“……也可以。”
斯内普矜持地点了点头,试着挥动魔杖,咒语成型时,他清楚感觉到手腕流入一股温暖的魔力。
随后魔杖亮起,绚烂的光芒从杖间飞出、炸开,在昏暗的天花板和飘浮的光点中,好似盛放在夜晚的烟花。
“很好看,像烟花。”阿塞斯目不转睛盯着天花板,认真做出点评。
“唔……改天我们挑个时间去放烟花吧,正好母亲最近晚上总是无聊,我们可以给她找点乐子,既然找乐子,干脆办一场烟花宴?”
“如果是烟花宴,那就要提前准备,庄园够大,但四周不够开阔,我记得父亲好像在郊区有一座小型城堡,我们可以去那里……”
阿塞斯絮絮叨叨说着,黑眸倒映斑驳陆离的光辉,如同勾人心魄的黑欧泊、深不见底的大海,神秘莫测又瑰丽夺目,令人一看就再也挪不开视线。
斯内普也是沦陷的一员。
在阿塞斯看着天花板的时候,他专注于描摹如深海神秘的黑眸,第一次觉得情人节其实也不错。
前提是阿塞斯在他身边。
活了三十多年,第八百遍觉得情人节这个节日应该取消的斯内普校长终究还是败在情人节的魅力下,认可了情人节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