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上,皓月当空,点点繁星缀于其中,形成众星捧月之势,偶尔流星划过,为静谧的月色增添几分动态美。
阿塞斯就是在这样的夜色下,披星戴月回到地窖。
空旷的走廊骤然响起细微的脚步声。
浅眠的画像掀开眼皮,却没看到有人走过。
他们互相对视一眼,都以为是错觉,又闭上眼沉沉睡去。
得益于阿塞斯曾经造成的伤害,美杜莎小姐对阿塞斯的到来很敏感,先莫毗多一步发现隐藏身形的阿塞斯,不耐烦甩甩尾巴,叫醒莫毗多。
“开门。”
“你怎么不开?”莫毗多迷迷糊糊说了一句,感应到熟悉的魔力,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少爷,好久不见。”
“切,狗腿子。”美杜莎小姐闭着眼睛还不忘嘲讽。
“好久不见。”
阿塞斯轻笑回应,本就温柔的嗓音放轻更显深情,莫毗多摇头晃脑,蛇尾巴开心缠绕上美杜莎小姐。
“姐姐,你看,我就说少爷和院长都会回来吧。”
“啊对对对,是是是,你说的都对,现在可以给你们家少爷开门了吗?我要睡觉了。”
美杜莎小姐敷衍地应着。
莫毗多这才想起阿塞斯还在外面,连忙给阿塞斯开门。
“少爷,院长在等你了。”
“好,时间不早了,你们休息吧。”
阿塞斯迈着看似不紧不慢实则暗戳戳加速的步伐,轻车熟路推开卧室门。
“西弗。”
斯内普窝在沙发上,听见呼唤,懒洋洋抬了下眼皮,示意听到了,然后继续看书。
“在看什么书?”
阿塞斯脱下外套,散了散周身凉气,走到沙发边坐下,凑过去看书名。
斯内普看了凑过来的脑袋一眼,翻回封面,上面赫然写着——《德语入门》
“再学德语?”
阿塞斯枕着斯内普肩膀,视线落在书上,随手翻了翻。
书页崭新,上面密密麻麻记着语法笔记,笔锋凌厉,看着很是熟悉。
一般来说,这样的字会出现在论文上,用特有的幽默含蓄式嘲讽把狗屁不通的论文从头到尾批一遍,再暗暗告诉学生怎么样说清楚一句话。
“很厉害,自学到这种程度。”阿塞斯由衷夸赞。
斯内普却不觉得有什么,和五岁学习各种语言的阿塞斯相比,他只是占了年岁的优势。
再爱人太优秀但总是很谦虚怎么办?
当然是夸到不谦虚为止。
阿塞斯拉过斯内普左手,和他十指相扣。
“我那时年纪小,语言体系还没完全建立,学习其他语言远比你现在容易,更何况德语算是我半个母语,学起来事半功倍。”
爱人对自己总有滤镜该怎么办?
当然是享受。
斯内普拖着阿塞斯的手,指向书上一段话。
“读。”
这是一段诗歌节选,因为太拗口,他一直捋不顺舌头,正好,有个现成的点读机,不用白不用。
阿塞斯看过去,清了清嗓子。
“暮光从天而降……”
“……湖面倒映着。”
诗歌意外的应景,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对方。
对视几秒,他们接了个绵长的吻。
一吻结束,阿塞斯意犹未尽舔舔唇,反客为主拿起书,拉着斯内普窝在沙发,一句句教他怎么读。
“暮光从天而降,D?mmrung senkte sich von oben.”
“D?mmrun唔……”
斯内普感觉他的舌头在打架,根本绕不过来,只能停下回忆读音,捋顺舌头再做尝试一遍。
一直盯着嘴唇看的某人忍不住了,低低喊了声“西弗”,俯身亲过来,身体力行将打结的舌头耐心捋顺。
至于捋顺过程中产生的接触,阿塞斯只能说这是没办法避免的。
亲完,阿塞斯平复呼吸,继续教。
斯内普没拒绝,一句一句跟着学,偶尔实在捋不顺的句子就跳过,或者由阿塞斯物理捋顺。
磕磕绊绊捋了半天,一首诗歌倒也能念个七七八八。
阿塞斯往斯内普那边一歪,把头埋进他怀里。
“要试着自己读一遍吗?”
斯内普回忆了下开头,缓慢念出第一句。
他的音色比阿塞斯低,又因为不太熟悉读法,每个吐字都很重,混在夜色里,犹如大提琴的低语,深沉而内敛,偶尔的停顿,也不损其风采,反而更体现出诗歌特有的含蓄。
阿塞斯听得有些愣了。
他自认不是声控,可一而再再而三都因为声音心动,该说他定力差还是魔药大师魅力大?
读到后面,斯内普停顿的次数越来越多,有些句子磕磕绊绊听不出来是一句话,完全达不到心中的要求。
他皱眉,打算重新读过。
“西弗。”
阿塞斯突然握住斯内普的手,在斯内普看来时,轻轻一笑,启唇,接过停顿的那句话读起来。
斯内普怔愣半秒,被捏了一下,不由自主跟着读了起来。
有人带着的效果完全不一样,遇到不确定的词句,他只要稍微放轻声音,按照阿塞斯的读音纠正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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