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刚才，伏地魔自觉再拖下去，难免会可能发生些不必要的意外，于是在斯内普处理好药草后，便带着斯内普和处理好的药草回来，告诉海尔波现在就启动魔法阵，交换灵魂。

海尔波正好也有意看看短时间内多次交换灵魂的结果，就没有刻意阻止，放任伏地魔施为。

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

海尔波为防止伏地魔发现人选不对，拒绝伏地魔让斯内普去喂魔药的命令，亲自给假哈利灌下特制的魔药，又塞入一种能融化灵魂的药草。

等他的眼睛失去焦距，再也没说出话的机会，才用粗壮的蛇尾卷着他扔到魔法阵中间左边的圆圈里。

伏地魔就在一旁看着，也不怕海尔波做手脚，志在必得喝下魔药，塞入药草，走进魔法阵中间右边的圆圈。

走进去前，他状似无意看向斯内普，对着认真检查魔法阵的海尔波轻轻抬了下下巴。

他不担心斯内普理解不了他的意思，魔药大师很聪明，一向如此。

斯内普眼神闪了闪，默不作声摸摸袖口的魔杖，站到海尔波身后，警觉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伏地魔面带赏识和得意，站在圈内静静等待魔法阵被启动。

不知道是对自己实力抱有绝对自信还是看不起斯内普的实力，伏地魔和斯内普都看到海尔波回头看了斯内普一眼，却还是毫无保留将后背露给斯内普，专心致志调试魔法阵。

最后一个位置的纹路确认完毕，海尔波立起蛇身，缓缓离开魔法阵。

伏地魔和斯内普都看着他，只见他的蛇瞳凝聚成细线，一条实质化的黑色丝线被蛇尾甩到魔法阵众多纹路的起始点。

“滋啦——”

黑色丝线仿佛具有腐蚀的作用，将那条连接所有的纹路覆盖，不断发出侵蚀的“滋啦”声。

斯内普看过邓布利多给出的笔记，海尔波亲手研制出这个魔法阵，伏地魔由海尔波亲自教导，三人都对开始的步骤记得清清楚楚，没有紧张，只等待黑色丝线勾起魔法阵滋养许久的鲜血。

过了一会，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从地上飘来，就好像有一池子的鲜血在燃烧、翻滚，最终融化。

伏地魔眼中的光骤然亮了。

他知道接下来魔法阵就会正式启动，然后他就会和救世主换一个壳子，开启属于他的全新旅途，想到这，他脸上的喜悦和疯狂再也不加掩饰。

海尔波见惯为了永生疯狂的人，见伏地魔如此神态，蛇瞳轻蔑眨了眨，闪过一丝恶意和看好戏的戏谑，有些期待起伏地魔发现人不对后的表情。

论恶趣味，他和萨拉查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就是可惜了，这次萨拉查不在，没能看到他脸上惊叹的表情。

海尔波轻甩了下尾巴，为自己不能在宿敌面前炫耀感到遗憾。

斯内普看着眼前种种和伏地魔近似癫狂的神情，脸上没有一丝一毫表情，像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没有任何波动，只由内而外生出一种荒谬感。

他无声按住袖口露出杖尖的魔杖，连同那枚袖扣。

一人一蛇很谨慎，到这里完全没有出现任何纰漏，所以海尔波到现在都想不明白魔法阵为什么会失控。

魔法阵成功启动后，从外圈开始亮起红光，红光越来越亮眼，沿着连接的魔纹一点点点亮整个魔法阵。

阴冷的地牢温度开始逐渐升高。

穿得最多的斯内普往后退了点，避开扑面而来的热气。

他和海尔波都没发现，他的手上，一枚无形的戒指第一次露出了痕迹，这时候恰好就是阿塞斯心慌的开始。

时间推进，最中间，伏地魔和假哈利的脚下冒出淡红的烟雾。

围绕在伏地魔身边的烟雾很轻松就拉扯出一个残破不堪的灵魂，围绕在假哈利身边的烟雾却失败了好几次。

海尔波发现不对，盘起身体，蛇头前倾，仔细观察假哈利的情况。

然后他就看到屡屡失败的烟雾仿佛受到什么东西的吸引，朝魔法阵外面飘来。

海尔波并不担心魔法阵会将他的灵魂剥夺出来，要知道，他的灵魂早在成为永生者那一刻就永远禁锢在肉体里，不死不灭。

不，这样说也不对。

他讽刺地嗤笑了声。

准确来说，他们这些人的灵魂应该是禁锢在无边无际的虚空中，无法挣脱也无法逝去，只要灵魂存在一天，他们就能长久地活着，即便躯壳被摧毁、碾碎，也只需要一点时间来恢复。

所以哪怕再来百八十个这样的魔法阵恐怕都没法剥夺出他的灵魂。

因为他早就献出了自己灵魂。

如今待在这得不过是一副躯壳。

简直像个怪物。

海尔波冰冷地评价，随后慢吞吞甩动尾巴，主动向着烟雾游了上去，打算看看到底出现了什么意外，魔法阵竟然抽不出那人的灵魂。

烟雾弥漫开来，飘飘忽忽飘到海尔波身边，却在他游过来时和他擦肩而过，直奔站在后面的斯内普。

海尔波的蛇猛地绷直。

该死！光记得他自己不怕，忘记这里还有一个斯内普了。

他扭头向斯内普爬去，那团烟雾弥漫速度很快，可能对刚才的失败耿耿于怀，它一来就把斯内普从头到脚裹起来，不遗余力抽取灵魂。

海尔波已经能想象得到阿塞斯暴怒拉着“他同归于尽”的场景，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忙恢复成人形，拿出蛇杖驱散烟雾。

然而来不及了，斯内普闭上了眼睛，灵魂从眼眶一滴滴流出，淡蓝的光芒和红色的烟雾融合，幻化出一个有着斯内普面貌的灵魂。

哦豁，要完。

海尔波为自己未来一段时间麻烦的生活默哀一秒，然后就兴致勃勃凑上去研究斯内普的灵魂。

出乎意料，这位看起来坏事做尽、尖酸刻薄、脾气不好的男巫竟然有着并不怎么黑暗的灵魂。

如果可以，海尔波更愿意用半白不黑来形容这个灵魂。

黑得不够纯粹，白倒是够纯粹，可惜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不能完全挣脱黑暗，只能与黑暗共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