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斯内普好整以暇抱着手臂,拖长声音恐吓某个喜欢演戏的人。
“可以。”
悬着的心终于活了。
虽然阿塞斯也知道斯内普不会拒绝自己,但还是亲耳听到比较踏实。
牵着斯内普在沙发坐下,阿塞斯一边解除食物上的保温咒,一边开启喋喋不休的吐槽模式。
从伏地魔挑动英国执政者脆弱的神经,导致他们现在半刻离不开护卫吐槽到苏珊娜最近看上一个外来的流浪巫师,连最喜欢的预言家日报都抢不回她的心,只能委委屈屈退到第二。
斯内普静静听着,时不时给出几句安慰或者同仇敌忾。
不然他怀疑阿塞斯能在他耳边把“你又不和我站一边”这句话念叨到第二天,然后周而复始地念。
这人在某些方面总是很有毅力。
不过他也不讨厌。
斯内普半是无奈半是复杂看着兴致勃勃和他分享日常生活的阿塞斯,只觉缺失的灵魂碎片被一点点填满。
没人知道他曾经多渴望能在餐桌上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听到谈话的声音,因为这就意味着他不需要面对一个随时可能暴起的醉鬼。
后来就没有这种期待了。
因为他没再上桌吃过饭,也不再对托比亚抱有期望。
再后来他习惯独自安静地用餐,只有寂静的空气作陪,哪像现在旁边有个存在感极强的阿塞斯。
斯内普眸色泛起回忆带来波澜,阿塞斯敏锐侧过头,握住他的手,“怎么了?我说错话了?”
“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恶心的东西。”看着满心满眼都是他的阿塞斯,斯内普周身气压回暖,“你是说她打算抛开一切和那个男人去法国?”
“我打赌她明天就回来了,那个男人明显是在婉拒,也就是表姨满脑子都是美好的未来没有回过神,等她真的过去发现事情和她想的不一样,热情就会消退,然后自己回来。”
阿塞斯顺着他的话继续兴致勃勃科普苏珊娜对待爱情的态度。
一顿早餐就这样在和谐的八卦氛围中慢慢度过。
斯内普不仅吃完了早餐,还顺道吃了一堆奇奇怪怪的瓜,看阿塞斯的眼神也变得有些诡异。
阿塞斯摸摸鼻子,不太好意思地推卸责任,“这些都是我母亲告诉我的,小时候她就讲给我听,后来以为我喜欢,看到的奇葩事都会写信和我分享,所以我才……知道那么多。”
斯内普点点头,没说信不信,只是对着书桌上的论文挑眉,“一人一半,否则今天我没时间。”
阿塞斯面无表情拿出羽毛笔。
骂完伏地魔,该骂邓布利多了。
两个天杀的资本家。
圣诞节都不得安宁。
在怒气的驱动下,阿塞斯批改的速度很快,旁边的斯内普还在写着毒舌的评语,他已经改到下一个班级。
很不巧,开头第一个就是德拉科。
阿塞斯来了兴趣,仔细浏览起德拉科的论文,挨个划出有问题的表达和结论,在旁边加上批注。
正巧斯内普改完一篇论文,抽空看了看阿塞斯那边的情况。
当他看到阿塞斯手上论文密密麻麻的笔迹时,不由陷入反思。
他对那些脑子塞满鼻涕虫粘液、只会浪费材料的学生是不是太松了?
于是接下来的论文遭到了史无前例的批判,还打回来好几篇本来面前可以算是及格的论文。
阿塞斯丝毫不知因为他一时兴起的详细批阅引起了一场悲剧,改完德拉科论文后,他又回到之前没那么严格的态度,洋洋洒洒改完所有论文。
“西弗,我改完了,你——”
阿塞斯的话被眼前一幕堵在喉咙。
“怎么还有那么多?”
“你怎么那么快?”
两句话异口同声问出来。
阿塞斯和斯内普面面相觑,总觉得事情有哪里不对,两人放下论文,把问题一对,这才发现斯内普误会了。
为了美好的一天,也为了剩下小巫师脆弱的心灵,阿塞斯按下斯内普还想要继续批改的羽毛笔。
斯内普看过去。
阿塞斯冲他讨好一笑,“西弗,今天是圣诞节,能不能放过他们,别写评语了,我刚才看过,他们忙着放假,论文写的很敷衍,别浪费你的笔墨。”
斯内普突然抬笔指向阿塞斯。
阿塞斯不明所以摸了摸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有,你脸上写满了字。”斯内普一本正经点过去,一字一顿促狭念道:“该死的论文,别浪费我们的时间。”
阿塞斯被逗笑,郁闷的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他忍不住越过桌子拉着斯内普接了一个短暂的吻。
结束后,两人呼吸略微急促。
带着爱意的眼神仿佛带了结实的勾子,勾着对方不愿松开。
阿塞斯索性拉着椅子坐过来,捧着斯内普不复平静的脸,近距离看平时冷得掉渣的黑眼睛的倒影。
本该冷淡的黑眸主动驱散了阴霾,将另外一个人仔仔细细装进来。
这番平常的举动不知怎么的让人品出一股不同寻常的温柔意味。
似是有些疑惑,黑色的瞳孔微微动了动,装着的人却没有消失。
眼里都是他一个人啊。
“我怎么能不爱你,西弗。”
阿塞斯虔诚地仰头在那双黑眼睛上落下一吻。
斯内普条件反射闭上眼。
视觉的缺失让他其他感官格外灵敏,湿润的嘴唇带着另一个人的温度覆于眼睛,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眉眼处,蹭得他心里酥酥麻麻地痒。
“好了,别闹,我还没有——”
他的话被阿塞斯堵在口中。
换气时,阿塞斯抽出几秒的功夫,对着不知是气还是恼,脸上飘着薄红的斯内普微微一笑。
“是你说的,西弗,该死的论文,别浪费我们的时间,你猜我们的时间是用来做什——”
斯内普一把捂住阿塞斯还想继续语出惊人的嘴,压低声音道:“我那是嘲讽,别胡乱曲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