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不露声色记下所有疑点，把注意力放回眼前的坩埚，“下次加入干荨麻的时间可以提早一分钟。”
德拉科忙点头应是。
一头铂金色头发随着他点头的动作晃荡，看起来既憨又乖。
斯内普发现哈利不对劲后阴沉的表情稍微柔和了一点，“你的水平没问题，只要考试不要自作聪明。”
德拉科点头点的更勤了。
斯内普很满意他的态度，恨不得现在就拽波特过来，让他看看什么叫做礼貌！什么叫做尊敬教授！
但是很可惜，考虑到某位不知名人士的影响，蠢蠢欲动的魔药大师再怎么想，也不得不放弃这个做法，转而火力全开去挑其他人的问题。
以至于一节魔药课下来，除了德拉科和赫敏，其他人或多或少被迫接受魔药教授火力全开的纠正。
下课后，德拉科特意打发走要等他的斯莱特林，放慢动作，避开所有人视线，在斯内普走到拐角的时候拦下他。
斯内普看起来并不意外，甩手就将课上收的魔药作业交给德拉科。
“不管你有什么问题，自己去地窖等我，马尔福先生，还有……把你们奇思妙想的作品送去地窖，谢谢。”
德拉科愣了愣，拿出信的手慢了半拍收回去，伸出另一边手接过斯内普口中“奇思妙想”的作业。
“好的，院长。”
斯内普没有作业一身轻，转身气势汹汹直奔八楼找人问罪。
霍格沃茨校长室。
邓布利多抱着一杯热可可自闭。
旁边的格林德沃费尽口舌也没换来一个眼神，时间一久，他也有些气馁了，喘着气坐下来中场休息。
“阿尔，我也想来杯热可可。”
随口的一句话，格林德沃没指望邓布利多给他反应，但是邓布利多捧着一杯热可可，幽幽转过头，盯着他看了一会，随后伸手去够魔杖。
魔杖点在桌面，一杯香甜可口的热可可凭空出现。
格林德沃喜出望外，手忙脚乱去拿热可可，眼巴巴看着邓布利多，“阿尔，你不生气了？”
邓布利多疲惫地笑了一下，“生气需要力气，盖尔，我老了。”
“不老，连尼可.勒梅的一半都不到。”格林德沃握紧热可可反驳。
邓布利多暂时不想陷入一场新的争论，正好这时大门发出摩擦的声音，他果断无视格林德沃，看向门口。
当看到来人是斯内普，再看到斯内普脸上冷若冰霜的脸色，邓布利多心里一颤，然后开始后悔。
这还不如和格林德沃说话！
斯内普大步走过来，黑袍翻滚，裹挟着外面森然寒气和主人的凛冽杀气，刺向沙发上的两位老人。
“邓布利多，我猜……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并且有所准备？”
他的声音低沉而柔滑，像蓄势待发的眼镜蛇缓缓立起身体，张开渗毒的獠牙，等待一击必杀的时机。
作为那只要被毒杀的猎物，邓布利多一点儿也开心不起来。
就算抱着热可可也不行。
格林德沃不满斯内普对邓布利多的态度，眼皮一抬，嘴巴一张，就想用优美的语言表达他的不满。
当然，出于债务关系，格林德沃的优美语言是字面意思的优美语言，可惜没有读心术的邓布利多不知道，以为他又要说些不太动听的话，便眼疾手快用魔咒封住了格林德沃的嘴。
格林德沃指着邓布利多，不敢置信地“唔唔唔”，换来邓布利多一个坚定而无奈的眼神。
“盖尔，不要插嘴，这是我和西弗勒斯的谈话。”
说完，邓布利多叹了口气，放下热可可，看向斯内普。
“我能得到一点提示吗？”
斯内普唇角很轻地动了动，像是在嘲讽又像是在拒绝。
还是熟悉的西弗勒斯式嘲笑。
邓布利多无端的感到些许欣慰，他抬起魔杖，在桌面放置一杯热可可，悲伤而温和地注视着这个在他死后，义无反顾完成任务的男人。
“要试试吗？西弗勒斯，卡文迪许先生喝了一杯，似乎很喜欢。”
斯内普被邓布利多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一边疑心邓布利多怀柔政策的目的，一边谨慎地在沙发坐下。
不过他没有去拿热可可——阿塞斯并不喜欢口感过分香甜的热可可。
“你对他说了什么？”斯内普问。
邓布利多又想起阿塞斯几乎通红的眼睛，“说实话，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问了几个问题……很抱歉，西弗勒斯，那些问题我不能告诉你。”
问题？
斯内普观察邓布利多的表情。
邓布利多很坦然地由他观察，并且为他提供一个建议。
“我的问题涉及到卡文迪许先生的隐私，我无权泄露，不过西弗勒斯，你为什么不去问问卡文迪许先生呢？”
他难道不知道能问阿塞斯吗？
但凡阿塞斯情况好一点，他都不会踏入校长室。
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在心底蔓延，斯内普抿了抿唇，圆滑带过这个问题，一板一眼转述救世主魔药课的异常和他的猜测。
邓布利多表情渐渐凝重，自言自语道：“汤姆复活时，用的是哈利的鲜血，这是血液带来的联系？”
“也许。”
斯内普也不敢确定。
邓布利多思忖片刻，“虽然暂时还不清楚他们之间的联系，但是我们都知道，不能这样下去。”
“西弗勒斯，看来又要麻烦你了。”
早在决定要来，斯内普就知道结果，因此他没做犹豫就应了下来。
“当然，不过我不认为救世主那颗空空如也的大脑能建立像样的防御。”
“可他有一位足够优秀的老师，西弗勒斯，英国魔法界没有人的大脑封闭术能比得过你，相信你也相信他。”
邓布利多真诚地夸赞。
对此，斯内普不置可否。
就他所知，阿塞斯的大脑封闭术完全不比他差，只是对他不加防范。
还有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
斯内普不着痕迹看向格林德沃。
这两人一个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一个本世纪最伟大白巫师不相上下的对手，怎么算也不会比他差。
怎么算下来，他也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