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知道？”
阿塞斯含笑打破忽如其来的沉默，略低的嗓音融在微凉夜风里，不过瞬息就驱散了寒意。
斯内普心里莫名其妙的郁闷悄然减少，他下意识跟着阿塞斯的话点头。
“这样啊？可……”
阿塞斯故意让自己显得为难，还给斯内普留下追问的话头，等他追问。
但斯内普没有继续追问——他在看阿塞斯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从里面看到一丝羞赧和难为情。
这很少见。
认识多年，他还没见过阿塞斯这样，于是他更加好奇，追问道：“另一个窃听炼金道具你到底放哪了？”
阿塞斯刻意避开斯内普的眼睛，表现得仿佛在给自己做心理准备。
估摸差不多后，他才佯装不好意思侧过头。
“在那只凤凰唔……我记得它叫福克斯？在它的鸟窝里，道具会微微发烫，它好像很喜欢，就给压在……底下了。”
压在底下？
斯内普看向窃听炼金道具的表情顿时变得一言难尽。
所以那只鸟拿去孵蛋了？
“'真是出乎意料的选择。”他说。
见斯内普周身气压恢复原来的水平，阿塞斯无声勾唇，应和地跟了个“嗯”。
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个问题。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西弗的情绪那么容易受他影响？
从……
他把这段时间的相处单拎出来，一点点抽丝剥茧找过去，终于，在最近的记忆里找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是禁林！
准确来说，是从亲口承认两人关系开始。
阿塞斯恍然大悟。
所以这是关系更进一步的体现，以及区别于他人的特殊待遇？
全然没觉得烦恼的某人压根没往另一种可能想，大脑自动自觉为斯内普补充好理由，然后喜滋滋接受了。
斯内普只觉得身边人的表情和突然扬起的笑容有些奇怪。
还没来得及细想，一直沉默的炼金道具忽然发出声音。
“邓布利多，好久……不见。”
两人同时看过去。
斯内普皱了皱眉，不是很适应哈利的声音加上伏地魔的语气。
毕竟一个是只能任由他嘲讽的救世主，一个是需要他小心谨慎的伏地魔。
阿塞斯牵上他的手，“别担心，这样的状态，伏地魔坚持不了多久。”
斯内普斜了阿塞斯一眼，没澄清这个误会，也没抽出手。
“……好久不见，汤姆。”
邓布利多平静的声音同样从炼金道具传来。
校长室内，看着邓布利多平静的面容，伏地魔很不爽。
他费尽力气做那么多，不就是为了打破邓布利多平静的面具，顺便给他未来的对手留下一点礼物。
现在第二个目标达成了。
就剩下第一个。
哈利猩红的眼睛浮现明显的恶意。
“邓布利多，你的宝贝救世主现在和我共用一具身体，你说我现在就去杀死他的好朋友们，他会不会永远记得他的朋友死在他手下呢？”
杀人诛心，不外乎于此。
只要伏地魔真的做到，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的救世主估计就废了。
光明正大偷听的两人对视，脑海同时闪过这个念头。
伏地魔对面的邓布利多显然也是这样想的，神色骤然严肃。
“汤姆，如果你愿意离开哈利的身体，亲自与我聊聊，我想我会欢迎你的到来。”
伏地魔不屑，“邓布利多，你还是老了，曾经的你可没有那么懦弱，衰老腐蚀了你的灵魂，你现在，和我遇到的那些卑贱之人没有任何区别。”
“人都会老。”邓布利多直视伏地魔的眼睛，通透的眼神仿佛能看到人心底深处欲望，“没有人能逃脱。”
伏地魔不知想到什么，不置可否一笑，“在蛇怪没有诞生前，世人也认为没有蛇怪这种生物。”
邓布利多不着痕迹打量伏地魔。
这句话实在不像是斯内普口中疯子一样的伏地魔能说出来的话。
两者之间到底哪个是假？
“很诧异？”
伏地魔扭曲哈利的眉毛，朝邓布利多露出一个狰狞的笑。
“这段时间，我发现一些我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事物，它们让我认识了一个全新的世界，这只不过是其中一点小小的感触，不足为道。”
“全新的世界？”邓布利多迅速抓住重点，他停了下，“说实话，汤姆，我很高兴你能思考，重新见识世界。”
“你的废话越来越多了。”伏地魔打断邓布利多，不屑嗤笑。
邓布利多仔细分辨哈利瞳孔的颜色，发现血色开始变淡，心下一松，嘴上仍然不动声色敷衍着伏地魔 。
“你也知道我比绝大多数人都要老，啰嗦一点也很正常？”
“当然，你老了。”伏地魔压低声音威胁，“我会亲手杀了你，也会杀死你的希望，让他和你一起踏入死亡国度，总有一天……总有一天。”
哈利重重倒在地上。
“哈利！”邓布利多快步把没有知觉的哈利扶到沙发上，再一挥魔杖，漂亮的蓝色凤凰飞出门外。
“西弗勒斯，我需要你。”
斯内普步履匆匆走进校长室，身后跟着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邓布利多视线扫过，很自然地忽略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阿塞斯，看向斯内普，“西弗勒斯，你过来看看。”
没有多说一句话，斯内普接连朝哈利丢出几个检查咒。
得到魔咒反馈，他的脸色蓦然沉下，目光犹豫地飘向阿塞斯。
“怎么了？少了什么吗？”
误以为魔药大师缺少材料，阿塞斯把他的炼金戒指摘下来递过去。
“我这里应该有，看看？”
斯内普没接阿塞斯的戒指。
他在自己戒指里找寻一会，拿出几瓶魔药丢给邓布利多。
“喂给他。”
邓布利多接住魔药。
几瓶魔药喝下去，哈利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红润。
这时阿塞斯也明白斯内普为什么这样看他了。
邓布利多喂魔药时，抬起了魔药瓶子，瓶底赫然是三个S的标志。
所以那魔药是他的？
阿塞斯心疼地看着几口灌没的魔药，心都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