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伸手环过阿塞斯的腰，低头靠在阿塞斯的肩膀，无声示弱。

他不是轻易示弱的人，但他不介意向阿塞斯示弱，为他的不讲理道歉。

阿塞斯显然也明白斯内普的意思，手臂情不自禁用力，将对外强硬却愿意在他面前示弱的人抱得更紧。

“我知道了，没关系的，我对你说过的话永远作数。”

男人的声音带着了然和安抚。

斯内普心底涌出难以言喻的心安，仿佛穿过风暴巨浪的船只，终于回到独属于他的港湾。

……

赫敏难得看不进去书。

满脑子都是阿塞斯和斯内普像是闹别扭，一前一后进入卧室，还有邓布利多神秘的笑容。

基本上每扫几眼书，就要看一眼没有声响的卧室，久而久之，她把书丢到一边，专注盯着卧室门口看。

她总觉得她貌似、好像应该、可能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那件事邓布利多校长也知道。

卧室门传来响动，赫敏飞快拿过书，低头佯装看书，听到明显的脚步声才装作听到声音，恍然抬头。

奈何她面对的两人一个比一个精明，这点小技巧简直是在班门弄斧。

斯内普挑剔地盯着赫敏扣页角的手指，“格兰杰小姐，但凡你自以为聪明的大脑还在思考，就应该知道我的书不是你发泄情绪的道具。”

赫敏下意识顺着斯内普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自己对书籍做了什么。

作为热爱学习的小狮子，她的脸腾一下红了，手忙脚乱把书放到一旁，认真道歉，“抱歉，斯内普教授。”

因为赫敏的乖觉，斯内普脸色和缓了些，也不再故意刁难，和阿塞斯在对面沙发坐下，一起打量赫敏。

阿塞斯率先开口，“格兰杰小姐，你问问题时，介意西弗旁听吗？”

赫敏瞄一眼斯内普，摇摇头，“没关系的，不是什么隐私的问题。”

“别紧张。”

注意到赫敏还是不自觉攥紧自己的衣袖，阿塞斯温和地笑了笑，指尖交合，打了个响指。

顿时，摆在办公桌的茶壶连同茶杯飞过来，又在半空停住。

茶壶人性化地倾斜，将茶水倒入下方的茶杯，茶杯一满，就慢慢落到赫敏手里，第二杯被斯内普接下，属于阿塞斯的茶则是一直悬在半空。

“天气冷，先喝口茶暖暖。”

阿塞斯唇角带笑，用平和的眼神看着赫敏，这让她渐渐放松。

“卡文迪许先生，你知道乌姆里奇……呃女士她为什么离开吗？”

听到这个开头，阿塞斯有些惊讶，短暂的权衡后，他的笑容骤然消失。

“这个问题不错，只是……教授的调动不应该是一位学生关心的重点，格兰杰小姐，告诉我，你现在在以什么身份来问我这个问题？”

“你……又凭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说话间，阿塞斯眼神变得锐利，几乎是赤裸裸地审视赫敏。

在学生面前藏得极好的气势毫不留情压向赫敏，斯内普甚至能从里面觉察出一点冰冷的杀气。

斯内普眉头微蹙，却没有说话，阿塞斯做事向来有分寸，也有他的理由。

地窖空气几近凝固，杀气和不保留的气势形成强大的压迫感。

正对着阿塞斯的赫敏首当其冲感受到沉重的压迫。

她的脸色蓦然发白，震惊地看向阿塞斯，眼神对上瞬间，冰冷杀气逼得她的后背密密麻麻泛出冷汗。

湿透后背的冷汗和心里的寒意，使得赫敏整个人如坠冰窖，手里冒着热气的茶杯也没能温暖她的心。

要知道，在霍格沃茨众多小巫师心里，阿塞斯绝对担得起完美两个字。

对待四个学院从来都是公平公正。

长得好、脾气也好，就连总是炸了教室的西莫和纳威都没有挨过骂，还耐心照顾他们的自尊心。

最重要的是出身纯血、家世显赫却从来没有看不起任何一个学生。

这几乎是绝杀。

是以在霍格沃茨，温和优雅的卡文迪许教授总是很受学生欢迎，还是不少学生心中的偶像。

这些学生里也包括了赫敏。

自从一年级被救下，阿塞斯就是她奋力追逐的完美偶像。

为此她比所有学生都要努力学习，还学习阿塞斯友好对待同学。

她就好像在盲目追寻阿塞斯的步伐，重复他走过的路。

可今天赫敏第一次直观认识到，她对阿塞斯的认知还是太过片面。

似乎所有人都忘了，阿塞斯不仅是他们优秀的学长、体贴的炼金教授，还是卡文迪许的继承人乃至家主。

他身上能学习的地方有很多，她却只是浮于表面的行事风格。

明明他教会她的东西远不止这些。

忽然，阿塞斯说过的话浮现：只有站得足够高，才能定义对错。

野望顿时如遇风的火星般燎原。

赫敏拼命压抑着害怕，逼迫自己抬起头和阿塞斯对视，声音颤抖却坚定道：“以未来英国魔法部部长的身份。”

阿塞斯真心实意地笑了。

这一笑，杀气消融，气势四散，刚才不留情的压迫仿佛只是错觉。

可赫敏知道不是，她紧张地等待阿塞斯的下文。

阿塞斯保持着一贯的体贴，指尖轻叩沙发扶手，温暖的银白魔力朝赫敏飘起，烘干她的冷汗，也温暖她的身体。

“乌姆里奇的调职，你想听明面上的原因，还是最根本的原因？”

“最根本的原因。 ”赫敏毫不犹豫。

“因为她依附的福吉在博弈中输得一败涂地，没有了任何作用的两人受到落井下石，一起被踢出局。”

阿塞斯不紧不慢为赫敏解答，还顺势提出一个问题。

“如果你是她，她的家庭条件和你一样，你现在要怎么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或者更高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