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邓布利多没有去关注格林德沃,而是专注盯着阿塞斯和斯内普。
看他们在篝火边一抢一躲。
抢的那个动作不敢太强硬,束手束脚,还时不时被带着酒香的毒液攻击,脸上带着明显的无奈和笑意。
而躲的那个很霸道,边躲边骂,理不直气也壮,几乎称得上是嚣张。
又或者……恃宠而骄。
他何曾见过魔药教授这般生动的模样,几乎颠覆了他对斯内普的印象。
邓布利多忍俊不禁,但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
一开始,他确实不喜欢自私自利、投靠伏地魔、只想着莉莉,而不管波特一家死活的斯内普。
后来,他把斯内普带回霍格沃茨,也是利用的想法居多。
可经过十余年的朝夕相处,他对斯内普的了解加深,对当初他的选择逐渐理解,也逐渐感到内疚。
斯内普经历的一切,或多或少和他有些关系,他还不得不继续利用他,目送他在这条危险的路上越走越远,再不能回头,即使前面可能是死亡。
邓布利多苦笑了一下,其实阿塞斯对他的指责是对的。
作为校长,他没能公平公正,一视同仁,给学生一个良好的教育环境。
作为教授,他没能保护学生,还要亲手放弃学生,送学生入深渊。
多可笑。
邓布利多自嘲一笑。
如果没有卡文迪许先生,西弗勒斯的未来恐怕会真的如他所想那样,没办法回头,也不能回头。
一晚上都笑呵呵的老人突然没了笑容,德拉科奇怪地看过去。
考虑到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为伴,他不情不愿地开口。
“喂额……邓布利多校长,你在想什么呢?怎么表情那么奇怪。”
不等邓布利多回答,德拉科继续说下去,“你看到我哥,就不笑了,是不是对他有意见?”
“还是你想说他和院长——等等,你不笑了,你是不是不同意他们?”
德拉科眼中忧虑一闪而过,很快又转换成厉色。
“你怎么能不同意!他们那么——不对,你只是校长,没有资格不同意,他们也不需要你同意。”
德拉科长舒一口气,一直没找到间隙插嘴的邓布利多不动声色把话题拉到阿塞斯和斯内普身上。
自从上次意外撞破两人私下相处,他就对他们各个方面都很感兴趣,只是两个人都不好套话,现在有个容易套话还知道内幕的德拉科。
可谓是天助他也。
在邓布利多富有技巧性的引导下,德拉科毫无防备开始漏底。
风里若有若无传来自己的名字,阿塞斯和斯内普默契停下追逐的脚步,掠过拼酒的三人,看向唯一可能聊到他们的德拉科……和邓布利多。
而另一边德拉科越说越兴奋,完全沉浸在其中,根本没注意到阿塞斯和斯内普朝他这边走过来。
邓布利多注意到了,迅速闭上嘴,和德拉科拉开距离,远离黑锅。
阿塞斯刚走近,就听到德拉科的大放厥词:你是不知道,我哥——多温柔的一个人,竟然也学会凶我了。肯定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谁凶你?说清楚。”阿塞斯皮笑肉不笑,幽幽出声。
跟在他身后的斯内普也凉凉一笑,被酒意渲染的眸子满是刀光剑影,“谁是黑?说清楚。”
德拉科一摆手,还没反应过来,继续大放厥词:“当然是我——嘿!谁砸我!哥,你怎么在这里?”
被邓布利多砸了一块小石头,德拉科后知后觉发现阿塞斯和斯内普。
环视一圈,属于斯莱特林的特质让他迅速明白现在的处境。
他连忙赔着笑往后躲,毫不犹豫出卖救他半条命的队友,“都是邓布利多校长问的,和我没关系!”
邓布利多立马察觉到两道锋利视线扫过来,一左一右落他身上,颇有把他千刀万剐的气势。
幸灾乐祸的微笑顿时僵住。
想到德拉科也是自己学生,邓布利多打碎牙齿往下吞,忍痛认下了。
“对,没错,是我问的,但——”
话语一转,邓布利多看向德拉科,“我是为了提高马尔福先生的警惕性。”
德拉科不可思议伸出手,“你瞎说,你明明就是……就是……”
他“就是”了半天,也没说出接下来的话,毕竟邓布利多确实没有明说他为了什么,现在说是为了提高他的警惕性,也无可厚非。
阿塞斯不忍直视,这个蠢弟弟,怎么就不会有样学样,学学邓布利多睁眼说瞎话的本事。
睁眼说瞎话的邓布利多笑着出来打哈哈,“马尔福先生这次吃了亏,下次记得——盖尔!你在做什么!”
几人被邓布利多骤然加大的声音震了一耳朵,纷纷随着邓布利多惊恐的视线看过去。
然后他们就看到三个酒蒙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改碗为坛,人手一个坛子,抱着在那吨吨吨灌……酒!
也不知道三人灌了多久,眼神都有点发直,动作也越来越慢。
酒量最差的格林德沃率先出局。
他抱着酒坛,摇摇晃晃,没站稳,一屁股坐到地上发懵,还不忘紧跟节奏,时不时给自己灌酒。
邓布利多吓得连忙挥动魔杖,把酒坛挪到一边。
没想到格林德沃人醉了,还记得不能输给两个女人,挣扎去抱酒坛,继续给自己灌酒,都不需要人劝。
“这是不要命了?”德拉科喃喃道。
阿塞斯递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你也可以这样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