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所处位置地势较高,很轻松就能看到山谷入口。
所以一大群独角兽、白虎和人类结伴而来,刚到木屋门口,就发现扎法尔仿佛早有预料似的,掐着点出来迎接。
独角兽认人不靠长相,不靠气味,而是靠内在的灵魂,扎法尔很快就认出白虎就是和它仅有一面之缘的阿塞斯。
“阿塞斯?”它问道。
以辛西娅为首的独角兽听到扎法尔的话,忙叽叽喳喳说着“是”。
扎法尔无奈,用脑袋把它们顶开,“没问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围在这里,辛西娅,带它们离开。”
辛西娅怒视拖后腿的独角兽。
它还想听听扎法尔和阿塞斯、西弗勒斯谈什么。
这么一闹,什么都听不成了。
但扎法尔已经吩咐,它不得不带着独角兽们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木屋前的空地一下空出一大块。
白虎不紧不慢颔首。
“呼噜噜。”
是我,好久不见,扎法尔。
和白虎处于两种语言体系的独角兽歪过脑袋,双眼缓慢打出两个问号。
见状,斯内普拍拍白虎的后背,“先放我下来。”
白虎听话地伏低身体,等人类下来后,懒洋洋站直。
下一秒,阿塞斯出现。
“好久不见,扎法尔。”
他微笑着和扎法尔打招呼,顺便接过斯内普手中的花环。
“我先拿着,等会再帮我戴上。”
斯内普挑眉,算是应下阿塞斯的话,随即,他看向扎法尔。
“是要记录吗?”
扎法尔打量他,清澈的瞳孔蕴含两个人类看不明白的情绪。
好一会儿,它欣慰地笑了起来。
“西弗勒斯,你有些不一样了,不过这对你对阿塞斯都是好事,我这个外兽就不多说了。”
“这次叫你们来,确实是想着记录一下祝福印记变化,你们介意吗?”
这是早就答应下来的事,斯内普自然不会反悔,阿塞斯则是看斯内普,斯内普没意见,他也没意见。
两人的印记首次同时出现在扎法尔面前,它很认真地观察。
斯内普祝福的印记比上一次见到还要清晰,里面蕴含的能量也更浑厚纯粹,不含一点杂质。
扎法尔放心了,转头去看阿塞斯手背的祝福印记。
阿塞斯上次没来,对扎法尔的行为不是很理解,斯内普注意到他的困惑,靠过去低声解释。
等两人交谈完,才发现扎法尔正目不转睛盯着他们。
“扎法尔?有什么问题吗?”阿塞斯诧异问道。
扎法尔摇了摇脑袋,“没有问题,甚至比我预想的要好很多,你们感情很好,就是……下次别吵架了。”
阿塞斯愣住,不明所以看向斯内普,“我们什么时候吵架了。”
斯内普也很迷茫,他什么时候说过他们吵架了。
“不是吗?那上次……”扎法尔小声嘟囔,“算了,那不重要,阿塞斯,你想和我单独谈谈吗?”
阿塞斯犹豫:“西弗?”
“想去就去,没必要问我。”
斯内普说完,主动往远处走,给他们留出谈话空间。
时间已经接近正午,太阳越爬越高,挂在天际泼洒光辉。
斯内普不想插手扎法尔和阿塞斯的谈话内容,便走得远了些。
远远围观许久的辛西娅带着一群独角兽走过来。
“西弗勒斯,你怎么一个人。”
“他们有事。”眺望一人一兽的身影,斯内普回答道。
辛西娅“哦”一声,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远处的阿塞斯。
“西弗勒斯,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就一个。”
斯内普侧眸,“什么问题?”
“那个……就是……”
辛西娅踌躇着嗫嚅,回首,看到满眼期许的族人,眼一闭一睁,狠下心把好奇许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你和阿塞斯到底是不是伴侣?”
其他独角兽纷纷点头,炙热的视线一股脑落到斯内普身上。
斯内普愣了愣,然后失笑。
没想到栽在这里的,不只是阿塞斯,还有他。
“你们很好奇?”
他的目光追随着远处的男人,说话的语调很轻,仿佛高高悬在天边的云,摸不着,又抓不住。
辛西娅猛地点头,事到如今,它也顾不上掩饰自己了,满足好奇心……族人的好奇心比较重要。
“我们真的很好奇。”
顿了顿,求知若渴的独角兽族长为了真相,毫不犹豫卖掉好友。
“很早之前,我就问过阿塞斯了,可他老是敷衍过去,每次都说你是他信任的人,其他的什么都不肯说。”
斯内普眉梢轻挑,并不意外阿塞斯对外的说辞。
辛西娅继续它的长篇大论。
“可是你们看起来不止是朋友,还有印记,扎法尔上次的话我也听到了,你们的印记明明那么清晰,我能感觉到,里面是一股强大的能量。”
“所以怎么可能不是。”
说到后面,辛西娅的声音微不可闻,背后的独角兽看不下去,你一句我一句补全它的话。
“对呀对呀,你们不是亲亲了吗?”
“还有……还有你们牵手了。”
斯内普瞳孔骤然紧缩。
没想到这群独角兽的眼睛那么尖,还能看到他们牵着的手。
一想到它们暗地里,打量、探究、好奇的视线可能长时间停留在他和阿塞斯相牵的手上,奇奇怪怪的羞耻感瞬间包裹全身,他尴尬轻咳。
“咳咳咳。”
辛西娅豁出去了,死皮赖脸追问,“是吗?是吗?到底是不是?”
“我们——”
就在这时,木屋的阿塞斯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什么,忽然朝这边看过来。
隔着遥远的距离,他们对视。
“是。”
斯内普听到自己这样说。
剧烈的心跳声伴随着平静却带着笑意的声音,融入风中,送到每一只独角兽耳朵里。
它们屏息凝神,发现自己没听错,惊喜地看看斯内普,又看看阿塞斯。
月神在上,它们猜对了!
似乎是发现这边气氛的不对劲,阿塞斯抬起手,挥动,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都能看到他脸上不加掩饰的笑。
斯内普轻轻勾起唇。
没有刻意带出来的嘲讽,没有刻意吓唬人的扭曲。
只是单纯的想笑,就笑了。
“如你们所想,我们是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