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西弗勒斯?”
斯内普奇怪的表情落入扎法尔眼中,见面以来,一直表现得从容不迫的独角兽忽然不淡定了。
它发现……斯内普和阿塞斯之间的关系貌似和它理解的不太一样。
同时它又意识到刚才的问法有问题,知道和是不是,是两回事。
知道祝福对象是伴侣,不等于他们就是伴侣。
想到这,扎法尔担忧地看向斯内普,重新问出刚才忽视的问题。
“你和阿塞斯……他是你的伴侣吗?你们是一对吗?”
斯内普乍一听这直白的问题,惊了一下,被迫从剧烈的心跳中回过神。
我们是吗?
他微微低头避开扎法尔的视线,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直白的问题。
他和阿塞斯从来没有聊过这个问题,或者说,他们心照不宣避开了一切可能会破坏现在相处的问题。
糊糊涂涂的。
走一步算一步的走下去。
也许哪天尘埃落定,他还活着,他可能会和阿塞斯抽出时间,就着这个问题,做出关乎下半辈子的选择。
但不是现在。
现在,他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了。
现实拿着鞭子一步一抽,不允许他们停下来思考清楚再出发。
他们只能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做了魔药大师和双面间谍那么多年,斯内普早就习惯做事条理分明,严谨有序,并不是那种糊涂的人。
唯独在这件事上,他自愿糊涂。
抱着“能糊涂一时是一时,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的想法,自私享受被爱的快感,刻意回避着未来。
扎法尔在斯内普长久的沉默得到答案,也跟着沉默下去,转而思考起这件事,它是不是做错了。
祝福对象是伴侣是有原因的。
祝福脱胎于独角兽最真挚的爱与祝愿,本身就是爱的具象化,需要的也是来自纯粹爱意的蕴养。
如果只有一个祝福,祝福可以汲取其他人对祝福主人的爱蕴养自己。
一旦将另一个祝福送出去。
汲取爱意的对象就只能是拥有祝福的另一个人。
换而言之,他们依靠对彼此的爱蕴养祝福,爱意越浓郁,印记能发挥的作用越多、越强,守护着两人。
只是以一人之爱,抵过所有人的爱,何其困难。
扎法尔活了那么多年,只在两个人身上见到过。
其余的无论是父母的爱、朋友的爱,乃至爱人之间的爱都失败了。
不是不爱,只是他们的爱被分散,而分给祝福之人的爱不够多,不足以蕴养祝福,支撑起它蜕变。
父母爱子女,爱自己的爱人、亲人,也爱他们的家庭。
他们的生命里,有太多东西占据了他们的爱。
孩子只是拥有了其中一部分爱。
那一部分的爱还需要分给他们的兄弟姐妹。
朋友的爱就更是如此。
在拥有自己的爱人、孩子以及家庭后,能分给朋友的爱就少了许多。
扎法尔曾做过记录。
伴侣的祝福最有可能维系下去,也是最薄弱的。
其他的爱在分散后以及日积月累的减少中,早早就能看到失败的结局。
而恋人之间的爱则是不到最后一秒,都不知道结局。
可能上一秒两人还爱的死去活来、难舍难分,下一秒因为一点小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争吵,就不爱了。
忽如其来、毫无征兆的失败,这就是它可能性大的原因。
至于薄弱……那就更容易理解了。
爱人是相互的,父母爱子女,子女爱父母,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是最好的枢纽,可能不够多,但还是爱的。
恋人之间的爱就不同了,只要其中一方变心,就会全线崩塌。
多薄弱的爱啊。
只要变心就塌了。
不过也是,毕竟谁又能保证自己永远不变心地爱一个人呢?
扎法尔沧桑地摇了摇头,自己给自己一个答案。
不能。
实际上,唯一成功的那对爱人其实也算不得完全成功。
最后他们还是分开了。
扎法尔不愿回忆那种怅然的遗憾,再一次把视线落到斯内普身上。
看过那么多失败案例,它太清楚如果不是伴侣,强行拥有这个祝福,最终的结局只有一个——祝福自动消散。
扎法尔复杂地看着斯内普。
希望这两人能坚持久一点吧,别浪费了这个祝福,它还没见过最终模样的祝福长什么样呢。
辛西娅后知后觉从不同寻常的氛围中觉察不对,乖觉闭上嘴。
左看看斯内普,右看看扎法尔,企图找到他们氛围变化的原因。
“西弗勒斯,可以给我看看你的手吗?”想着刚才两分钟内一次成功的连接,扎法尔还是想自己确认一下。
万一是斯内普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呢?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扎法尔抱着希望,看向斯内普。
斯内普不确定它想做什么,略带茫然地把手伸了出来。
他的面前瞬间多出两个相似的脑袋,目不转睛盯着他的手看。
辛西娅同样不明白扎法尔做什么,但不妨碍它凑热闹。
扎法尔回忆着那对勉强算是成功的伴侣身上的祝福印记,仔细和眼前的祝福印记做起对比。
随后,它惊骇发现,斯内普手上的印记比起他见过的所有印记都要清晰,每一道花纹都是如此。
它细细回忆,似乎比当初阿塞斯手背的印记还要清晰。
扎法尔看斯内普的眼神变了变。
印记在限制解开后突然变得清晰,只能说明一件事:阿塞斯对斯内普的爱,超过了其他人对斯内普的爱。
做到了真正的以一人之爱抵众爱。
“你们真的不是伴侣?还是说你们在吵架,所以暂时不是?”
得到的结果和斯内普沉默否认的态度相差太大,即便稳重如扎法尔也忍不住八卦的心。
考虑到阿塞斯的优秀和刚才连接的顺利,它直接忽视掉单相思的可能,选择了另一只可能——吵架。
小情侣气头上的话都不能听,活了那么多年,劝解过许多对小情侣的扎法尔还是明白的。
原本只是随口的猜测,但说出来后,扎法尔越想越觉得合理。
看斯内普的眼神顿时变得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