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个追一个逃,海尔波含恨一击打到阿塞斯新生的右臂。
阿塞斯的脸色霎时间惨白。
新生出来的手臂比较脆弱敏感,这一下和刚才的痛也差不了多少了,甚至持续的时间更长。
怕斯内普见到担心,阿塞斯没敢停下来,每次一落地就换位置,一落地就换位置,务求没人能看得清他惨白的脸色。
将近长达二十分钟的单方面追击,海尔波终于停下来脚步,冷冷看着停在不远处捂着手吸气的阿塞斯。
“那个孩子呢?我要那个孩子,把他交出来,交出来这件事一笔勾销。”
继手疼后,阿塞斯牙又疼了。
“你明明不适合养孩子,为什么老想着养他呢?他那么小,你们语言也不通,你有这个耐心去教他识字?”
他苦口婆心地劝说。
海尔波冷哼一声,“他们能做的,为什么我做不得,人在哪?”
海尔波话里的他们指的自然是那四位创始人,打了将近一周半,阿塞斯终于约莫明白海尔波的心理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那小孩的年龄太小了,要不等他长大一点,自己选择要不要跟你?在此之前让他有一个童年,年纪大点带起来也不费劲。”
“人在哪?”
海尔波的固执远超阿塞斯的想象,他干脆不劝了。
“别想了,人你绝对找不到,要么等年纪大了我问过他的意见再决定要不要跟着你学习,要么你换一个人选,不过要自愿原则。”
反正救下的人,他不可能再丢给海尔波祸害,要打要杀,他奉陪就是。
海尔波沉沉看着阿塞斯,阿塞斯无所畏惧地对上他的视线,心也不虚了。
毕竟两人打到现在,已经没有打下去的必要了,再打下去就是分生死,他们倒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你,很好。”海尔波磨着牙吐出对阿塞斯的夸奖。
若不是他语气里恨不得把阿塞斯生吞活剥的怨气太重,旁人看去还以为这是一个长辈在夸小辈。
阿塞斯谦虚,“过奖,你也不错。”
“哼,又是和那个蠢货如出一辙的伶牙俐齿,希望你等下还能笑得出来。”
海尔波这句威胁落入阿塞斯耳中,他第一反应是回头看斯内普那边的情况,能让他笑不出来的东西不多,在这里的只有斯内普。
却不想就是他下意识回头的举动,错过了海尔波扔出黑雾的动作。
“小子,我来教你一课,别把自己的软肋变成刺向你的利刃。”
黑雾缭绕,瞬息缠上阿塞斯右臂,“滋滋”腐蚀的声音响起。
海尔波冷笑化作一团黑烟,朝空间缝隙掠去,即将跑出去那一瞬,银色的蔓藤如附骨之疽攀至黑烟中央。
“砰——”
海尔波又炸了。
这次仓促之下,阿塞斯没办法也没敢真把人炸死,只是炸掉右边的黑烟。
黑烟重新凝聚,停顿了好几秒才加快速度飞离。
远远似乎还能听到海尔波的叫骂声和抽气声。
“嘶——”
海尔波走后,疼痛才后知后觉漫上来,阿塞斯捂着右手,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就怕扯到右臂的肌肉。
太狠了。
每次都挑同一个地方下手。
果然记仇,小心眼。
阿塞斯苦中作乐骂着海尔波。
银绿参半的空间少了一半魔力供给,另一半魔力也衰弱下去,维持不住地破碎,化为漫天魔力星点。
空间消失,斯内普快步走向阿塞斯,平日里快而稳的步伐此时显得有些急切,还有些凌乱。
可眼看快要来到阿塞斯身边,他的速度又迟疑地慢了下来。
邓布利多就跟在他后面,见状,恨铁不成钢推了他一把,直接把他推到阿塞斯面前。
斯内普看着低头捂手的阿塞斯,踌躇地伸出手。
而此时此刻低着头的阿塞斯,疼痛褪去,眼睁睁看着一个黑色像蟒蛇的印记盘踞似的爬在他手臂上。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突然全部串联起来,还没等他理清楚思绪,熟悉的手出现在视野里,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一步,把右手掩得严严实实。
“你的手——”
斯内普伸出去的手因为阿塞斯后退躲避的动作僵在半空,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的白了。
几秒后,他不自然地收回手。
心口仿佛破开一个大洞,寒风呼啸,寸草不生。
阿塞斯退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可是再走回去,就显得故意了。
他忍住抽自己的冲动,轻描淡写伸出左手,赶在斯内普手落下前与他密不可分的十指相扣。
等斯内普茫然看过来,他眉梢微挑,眸中染着似有若无的笑。
“右手中了诅咒,可能靠接触传播,先牵左手将就一下可以吗?”
说到这,他忽然顿了顿,语调压低,接下来的话便莫名揉杂一丝暧昧。
“等把诅咒弄掉,随你怎么牵。”
听到阿塞斯前面的解释,斯内普还在担心诅咒的问题。
听到后面越来越不着调的解释,他被牵着的手好像被放在火架上翻来覆去烤,异常难受,异常滚烫。
他迟疑缩了下手,想收回来又担心阿塞斯会认为他觉得他恶心。
“我不是想……牵……”斯内普试图解释,却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阿塞斯倒是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笑着把人牵回沙发上,右手搭在斯内普碰不到的地方,就怕他不信邪去检查。
“我知道,是我想。”
斯内普噎住,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只能跟着阿塞斯在沙发坐下,沉重地看着他的手。
邓布利多目瞪口呆看着他们牵上手,又看着他们自顾自地坐到沙发,温情脉脉,就是没一个人想起还有他那么一个孤独的老人家在。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认命地自己走到沙发坐下,研究阿塞斯手臂的蟒蛇。
斯内普被阿塞斯拉着坐在左边。
这个位置根本看不到阿塞斯右手的情况,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阿塞斯是故意的,更何况是魔药大师。
他心里越发焦急。
各种不好的可能不受控制地在脑子里轮播,眼底弥漫起隐晦的恐惧。
“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