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打开的声音传过来。
斯内普条件反射收起所有表情,重新变回那个阴沉苛刻的魔药教授。
“西弗勒斯,你来了。”
邓布利多笑呵呵从外面走进来,注意到斯内普站在冥想盆旁,眼睛闪了下,抬手招呼斯内普在办公桌前坐下。
斯内普不想和邓布利多浪费时间,他还要……
他还要干什么?
斯内普无声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人是他赶走的,恶心也是他骂的,一周的时间不见人已经足够说明那人的态度,他又有什么理由去找。
斯内普脸色白了白,黑袍下的手死死攥紧魔杖,张嘴就准备提出离开。
邓布利多的声音快一步传出来。
“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一下,代替卡文迪许教授的炼金教授马上就要到了,你看看办公室能不能放在斯莱特林。”
“你说什么!”
斯内普觉得自己听错了。
不然为什么会从邓布利多嘴里听到和阿塞斯毫不相关的词。
“什么代替?为什么要代替?”
邓布利多奇怪地看了斯内普一眼。
“卡文迪许教授向我请了长假,并且为霍格沃茨提供了一名炼金术士顶替他,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你吗?”
斯内普嘴唇蠕动,却说不出一句话,不是阿塞斯不告诉他,是他没有给阿塞斯告诉的机会。
不,也许见了面也不会告诉他。
毕竟是他亲手把阿塞斯赶出地窖,和之前的玩闹不一样,这次是真的赶出去,并且禁止他的所有进入。
斯内普低下头,垂落的头发遮住他的表情,对面的邓布利多习惯他的低气压,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西弗勒斯,下午有时间吗?我可能需要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我为什么要陪你去。”斯内普冷笑,笑容讽刺又凌厉,“现在是假期,我只是霍格沃茨的魔药教授,没那么多时间给你浪费。”
邓布利多没在意他的语气,有些苦恼地抓了把胡子。
“好吧,那就不去,我还有一个问题,西弗勒斯,你有办法联系上卡文迪许教授吗?他信上写的模模糊糊,我不确定能不能找到那个位置。”
“信?”斯内普蓦然抬头,声音生硬干涩,“什么信?”
事情到这,邓布利多也看出来点端倪,“你不知道?你们这是……吵架了?”
闻言,斯内普脸色发白,什么话都没说,垂下头任由两侧头发盖住他。
“呃……”
邓布利多尴尬地眯了下眼,自己问出来的话,咬着牙也要接下去,他想了下,提出一个中规中矩的建议。
“我觉得你或许应该和他谈谈,你不能拒绝沟通,要不回个信?”
“回信?”斯内普刻薄地嘲讽,“你是想借我这个骂他恶心、让他厌恶的人碍他的眼,逼迫他永远离开霍格沃茨,不再妨碍你的计划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不是让你回信吗?至于——”
邓布利多一头雾水,头疼地看着斯内普,忽然意识到什么,眼神错愕。
“等等!你说你骂他恶心?”
斯内普冷笑瞪着邓布利多:“怎么?你的那封信上没有写吗?那你想我回什么?回我有多愚蠢?”
攻击力呈现爆发状态的魔药大师敌我不分,骂自己也骂别人,刺得邓布利多浑身难受,不得不拿出另外一封信展开递给他。
“不是我让你回信,是你没回他的信,他让我见到你时问一句。”
斯内普还想着继续爆发的毒液在邓布利多说出他没回阿塞斯的信时,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接过邓布利多递过来的信后,那些毒液又被尽数咽了回去。
他死死握着信,一目十行找到邓布利多说的话:
邓布利多校长,除了这些事,还有件事需要麻烦你,如果你看到西弗,能否帮我问一下他为什么不回信。
那么长一封信,只有最后一段的字迹格外重,不时还有停顿的痕迹。
斯内普的指尖落在停顿痕迹最多的两个字上,是他的名字。
名字开头似乎是另外一个字,后面被人用笔墨强行改了回来。
斯内普细细辨认原本的字。
是他的姓氏。
斯内普仿佛被人重重打了一拳,怔忡定在原地,脑子里满是那天让阿塞斯不要叫他名字的呵斥。
他让他不要叫他的名字,所以他一开始用了别的称呼,最后犹豫许久才改回他的名字 ?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打断斯内普的思绪,一言难尽道,“信快被你捏烂了,要不先放下来?”
斯内普如梦初醒,这才发现手上的信已经被他捏的不成样子。
“我……我没收到信。”
“去问问吧,也许有什么误会。”
误会?
呵,他就是那个最大的误会。
斯内普掐住自己的手,不让自己情绪再一次失控,“你要我陪你去哪?”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要不你自己看,你比我了解他,也许你能在信里找到另外的答案。”
邓布利多递去另外一封信。
斯内普接过信。
这封信字迹比上一封潦草许多,白皙的信纸不知怎的染上了脏兮兮的灰尘,隐约还有些褐色的痕迹。
痕迹深浅不一,有些还是鲜红的,落在信纸上触目惊心。
这是……血?
斯内普眉头骤然蹙起。
“怎么会?阿塞斯……他不喜灰尘,送的信怎么会沾上那么多灰尘和血?”
“哦,这个啊,不是他的血,很奇怪,他在前几封信里说到过这个问题,他说可能未来几封信会比较脏,还可能沾上别人的血,让我别介意。”
“别人的血……为什么会沾上别人的血,他在做什么?”
斯内普紧锁眉头,快速扫过信上的字体,想找到一个能说明位置的词。
可是没有。
信里只是简单几句拜托邓布利多去某个孤儿院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孤儿院的地点还写的含含糊糊,后面更是直接戛然而止,划出一道划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