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德沃一向是个敢想就敢做、胆大包天的人。
所以当他抽出魔杖对准那边的观众席,阿塞斯竟然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当然,他看到格林德沃身后邓布利多陡然锐利的视线,也不觉得奇怪,只是略带着幸灾乐祸对格林德沃说:
“那位举着魔杖的先生,要不要回头看一眼邓布利多…校长的表情。”
格林德沃身体不由自主僵住,下意识想回头。
手上即将发出去的束缚咒被这样一带,歪了方向。
两人座位的距离不远,格林德沃在上面顺数第二排,阿塞斯在顺数第四排,他们就隔着一排。
那一排坐着麦格教授、弗立维教授、斯普劳特教授和穆迪。
第三排的麦格教授专注眺望对面的观众席,身体微微倾斜,正好避过魔咒,露出下面的阿塞斯。
阿塞斯说完就坐了回去,根本没想到格林德沃一个成名已久的巫师还能犯那么幼稚的错误。
束缚咒径直打向阿塞斯。
魔咒带起剧烈的魔力波动,阿塞斯眼皮一跳,感知到魔力袭来的身体快过大脑,指尖迅速凝聚出银白的魔力。
失误发出的魔咒最终在阿塞斯背后一尺不到的地方消散。
而阿塞斯的魔力还停留在他的指尖,他诧异侧过头,刚好看到斯内普铁青着脸放下魔杖。
西弗……
那根魔杖在打散偷袭的魔咒后,没有立即收回去,而是警惕地握在手心,有意无意对着后排的格林德沃。
顾及场合,阿塞斯什么都没说。
视线在握着魔杖、青筋暴起的手上不着痕迹流转几秒, 才不紧不慢对上格林德沃同样惊讶的眼神。
“你这是在偷袭同事?还是失误?”
格林德沃不想说话,想申请单方面切断两人的交流。
让他承认失手打歪还不如杀了他。
他丢不起这脸。
偷袭同事也不行,他能留在霍格沃茨可是保证了很多事情,其中一条就是不能攻击教师和学生。
于是他持续保持沉默。
打算在没想到合适的方法前,以沉默这个万能方式面对世界。
听到阿塞斯的话,后知后觉发生了什么的麦格教授很心累。
观众席那边乱糟糟的情况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身边的同事就又出了岔子,这都是些什么同事。
她看看格林德沃,又看看阿塞斯,最后看向拿着魔杖的斯内普和弗立维教授,顿觉大脑开始抽痛。
“放下魔杖,好好说。”
弗立维教授听话地放下魔杖。
他本来就是看阿塞斯要被打到,准备帮一下忙,就是没想到平时不怎么喜欢管闲事的西弗勒斯动作会比他快。
想到这,弗立维教授迟疑地看向还没放下魔杖的斯内普。
西弗勒斯是不是有点太紧张了。
麦格教授也是这样觉得的,她迟疑地打量斯内普。
“西弗勒斯?你……”
话还没说完,斯内普冷笑嘲讽道:“如果连魔咒都控制不好,那我建议重新就读霍格沃茨,霍格沃茨不会拒绝每一个犯蠢的巫师。”
说完,他收起魔杖坐回去,看也不看格林德沃冷下的脸色。
麦格教授一边头疼同事太不会讲话,一边绞尽脑汁为斯内普找补。
可是斯内普把话说的太清楚,她实在找不到能找补的点,只能把视线投给弗立维教授,寻求援助。
弗立维教授无能为力。
麦格教授叹了口气,求救的目光来到阿塞斯身上,要知道,她就没见过阿塞斯说不好的话。
可惜这次阿塞斯注定要让她失望了。
只见被寄予重望的阿塞斯在短暂怔愣后,对着格林德沃意味深长笑了笑,什么话都没说,重新坐了回去。
……起码没惹事。
麦格教授只能这样安慰自己,然后欲言又止的看着格林德沃,想着怎么安抚这位同事。
格林德沃很气。
但是他理亏,真要说起来也不得理,还不如就此打住。
经过权衡利弊,他艰难劝服自己忍下这口气。
于是,麦格教授还没反应过来,事情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解决了。
她茫然地坐下。
最上排的邓布利多在格林德沃举起魔杖那一刻就开始关注了。
后面一系列事情他也看到了,斯内普会出手拦下魔咒他不意外,可是他意外格林德沃的不发作。
这时,脑海中骤然浮现格林德沃那天信誓旦旦的承诺。
“放心吧,阿尔,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对霍格沃茨任何一个学生、教师动手,也尽量不起冲突。”
邓布利多太了解格林德沃了。
太清楚这是一个多桀骜不驯的人,哪怕已然年迈,也有一身惊人的反骨。
他废了那么多力气,也不敢保证格林德沃会听话 ,可现在格林德沃是在遵守他们的约定吗?
除了这种可能,他实在是想不到别的理由了。
平静的心湖悄然泛起涟漪。
格林德沃还不知道,他的“忍气吞声”歪打正着拨动邓布利多平静的心。
小插曲过去没多久,比赛视线邓布利多也说的差不多了。
他把四位选手送到裁判席边缘,那里有一块位置,提供给选手们下水。
四人排成一排。
邓布利多对身后挥挥手,代表比赛开始的哨声响起。
四人摆好姿势,齐齐跳入水中。
剩下的等待就很无聊了——水面古井无波,单从波动根本看不出有什么情况,黑湖又水深,一眼看下去近似黑色,想看到水底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水上的人只能等待。
五分钟后,刚才还热烈争吵谁会第一个上来的观众席没了声音,红头发双胞胎抓住机会,拿出准备好的恶作剧糖果,开始公然售卖。
这点乐趣聊胜于无 小巫师们心甘情愿掏了这份加隆。
朋友之间相互闹着玩,不时抓弄一下其他学校、学院的小巫师,一时间,观众席又热闹起来。
自从刚才的事,麦格教授一直着重关注观众席那块地方和她身边的同事。
现在红头发双胞胎一动,她立马就捕抓到那头红色的头发。
“我就知道是他们俩,除了他们,还有谁会那么闹腾。”
弗立维教授赞同点头,他给双胞胎上课就已经深刻了解管理他们的费劲,还好他不是格兰芬多的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