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原本来监视阿塞斯、海尔波不满私自跑出来就变成了海尔波跑出来、她紧跟着出来。
看似没什么差别,但呈现出来的结果完全不一样。
同时又因为这确实是事实,所以罗伊纳说话的时候会不自觉发自内心地笃定,完全看不出谎言的痕迹。
阿塞斯一瞬不移盯着罗伊纳的眼睛,黢黑的瞳孔浮浮沉沉。
仿佛看透一切的目光差点让罗伊纳以为自己话术上的手段被看破了。
“所以他会来霍格沃茨?”
“呃……”
罗伊纳没想到阿塞斯那么快就能找到这个漏洞,一时没能接上话。
脑子把所有可以拿出来的理由转了遍,她说:“因为你在这里。”
“我?海尔波找我?为什么?”
今天罗伊纳深刻理解了一句话: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圆回来。
她在继续圆谎和坦白中短暂迟疑一秒,最终选择了坦白。
“监视我?”阿塞斯缓慢重复这句话,语气不明。
“无论在哪,党派之争无可避免。”
罗伊纳没说更多,但阿塞斯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也识趣地没追问。
“海尔波是另一派的?”他皱眉问道,很快又自己反驳自己。
“可是也不对,他能算计到毫无防备的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说明他在他们心中是可以信任的。”
罗伊纳无奈点头。
“你说得对,他们勉强算是信任他,海尔波这个人很复杂,他确实是我们这一派的,但他是个纯粹的人。”
“他这样的人,会为了心中觉得正确的事物理念,不择手段,哪怕那件事会波及很多人的性命。”
罗伊纳把她对海尔波的了解一一道出,越说越觉得海尔波这次出来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太好的结果。
“一个极端主义、理智的疯子。”阿塞斯淡淡地评价。
“怎么形容也没错。”
“那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他?”
这个问题罗伊纳也想问,她苦涩地笑了笑。
“我找不到他,世界那么大,他随便找个地方就能躲起来,如果是梅林在这里也许还能试一下。”
“既然找不到,那就不找了。”
阿塞斯拿起刚才被罗伊纳接住的杯子,随意往地上一砸。
杯子瞬间四分五裂,裂开的碎片和茶水朝四周飞溅。
“反正他马上就要来找我了。”阿塞斯看着碎片,温声道。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阿塞斯这样,罗伊纳的后背有些发凉。
她活那么多年什么没见过,再疯狂的人例如格林德沃她也可以猜到他的想法,但阿塞斯她猜不到。
“你想做什么?”
听到罗伊纳沉重的语气,阿塞斯突然笑了起来,那双桃花眼里是纯然的笑意,“别担心,我没打算做什么。”
“三强争霸赛第二场马上开始,有这样热闹的事,谁有空去管一个不知道在哪的巫师,更何况他来不就是为了找我吗?所以我等他不是很正常吗?”
很正常,但又哪哪透出诡异。
“对了,拉文克劳女士——”
“叫我罗伊纳吧,或者威尔米娜教授,不用叫的那么正式。”
罗伊纳纠正阿塞斯的叫法。
“好吧,威尔米娜教授,有件东西我想我该物归原主了。”
阿塞斯拿出拉文克劳的冠冕,动作小心放到桌面上。
“伏地魔把它练成魂器,被我我无意中碰到,顺手毁了。”
“作为魂器它毁了,但是它身上的意义还在,所以现在物归原主。”
阿塞斯把拉文克劳的冠冕推过去。
“原来是它啊。”
罗伊纳神色怀念,伸手拿起冠冕,指尖抚过冠冕上的花纹,落到底边刻着的那句名言上,充满智慧理智的双眸罕见的露出一些迷茫。
“阿塞斯,你说过人的智慧是不是人类最大的财富?”
“是也不是。”
“为什么是?”
“人类能从残酷的自然选择中脱颖而出,靠的就是不断学习的能力。”
“为什么不是?”
“仅有智慧的,不会是人类。”
“仅有智慧的,不会是人类?”罗伊纳喃喃重复着,眼中的迷茫逐渐消散,“也许你说得对。”
看着被自己一句话点通的罗伊纳,阿塞斯有些微妙,同时也觉得这个问题和自己的回答莫名的熟悉。
他想了想,真诚的建议:“威尔米娜教授,如果可以就去了解一下麻瓜中的哲学,那对你可能有些帮助。”
“哲学?我记下了。”
罗伊纳这些年也有在麻瓜世界里学习新的知识。
但她对科学更感兴趣,也更关注科学的发展,对哲学确实没多少了解。
现在阿塞斯这样提议,说明哲学和他刚才的答案脱离不了关系,那学一下也没有关系反正她时间多。
“这样吧,我让人送一些哲学类的书籍给您……唔如果不介意用旧书,那我现在就可以把书给您,上面还有一些笔记和感想。”
“不介意,那就谢谢你了。”
罗伊纳并不介意旧书,相反她觉得从别人的观点汲取理解,从各种角度辩驳的过程很有趣。
既然罗伊纳不经意,阿塞斯便从戒指里拿出几本厚厚的书籍。
第一本就是柏拉图的《理想国》
剩下的几乎全是海德格尔的文集。
罗伊纳注意到后面几本几乎是同一个作者,“马丁.海德格尔?”
“对,德国着名的哲学家,马丁.海德格尔。不过这些书看看就可以了,不能完全被说服,没有一样的世界观。”
阿塞斯担心罗伊纳看得走火入魔,走向偏执就完了。
哲学里杂七杂八的世界观太多了,一个不小心很容易走错路,更何况是沉迷知识的拉文克劳。
当然,前提是真的看进去了。
“我会注意的。”
阿塞斯只希望罗伊纳是真的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他可不想面对疯魔的拉文克劳。。
“行了,你没什么事可以走了。”
罗伊纳翻看着手上的书籍,对着阿塞斯说。
阿塞斯还挂念着禁林的斯内普,也没有推脱,再次不放心地警告一遍,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