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的天气算不得好，整日阴沉晦涩，乌云覆盖，沉甸甸压在天上。
自从那天大白天把人撩拨了一顿，嘴欠的某个混蛋连续好几天没能在魔药大师面前得到一个好脸色。
今天也不例外。
早上醒来时已经看不到床上另一人的身影，冰冷、透着寒意的被窝证明主人离开的有多早。
“早知道就不说那句了。”
阿塞斯颇有些苦恼地揉揉头发，把凌乱的头发顺到脑后，起床。
经过多次改造，地窖早就不是之前那般阴冷昏暗，穿着件单薄睡袍足够应付这不高不低的温度。
是以阿塞斯出来也没换衣服，只穿着晚上睡觉时的深色真丝睡袍，迎面撞上坐在沙发上、举着茶杯的邓布利多复杂至极的目光。
“等等，你怎么在这？”
阿塞斯脚步自然一顿，把松散程度等同于差不多没系的睡袍系好，才踱步慢慢悠悠走出去。
邓布利多没有办法解释现在的心情，他当时还以为——不！他就是觉得昨晚的是斯内普的开脱之词。
结果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心情复杂。
非常之复杂，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悦，就好像存了许久、还没来得及品尝的小甜饼被别人吃的一干二净。
总得大概可以归结于被偷家了。
“你……我……要不你先换个衣服？”
憋了半天，邓布利多才憋出这一句，不是他不够精明，只是他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实在有点无从下手。
垂眸看了眼身上的衣服，阿塞斯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不想再进去换衣服那么麻烦，他随手拿了件挂在架子上的黑袍披上。
两人同吃同睡，除了没亲没做没名分，日常相处和正常情侣没什么差别。
现在穿件对方的衣服，还是最外面的黑袍，阿塞斯坦然得很。
可怜他对面的邓布利多，认出黑袍是斯内普的，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
“说吧，找我什么事？”
“你们竟然真的在一起了？”
刚醒的大脑还没完全启动，闻言，阿塞斯懒散笑了笑，就想应下这话。
“没有。”
刚刚回来的魔药大师冷着脸，一口否定了邓布利多的问题。
“西弗？那么早去哪了？”
被否认两人的关系，阿塞斯也不生气、难过，笑容绽放，眼睛比刚才还要亮一点，整个人神采奕奕坐起来。
“禁林。”斯内普在沙发上坐下，表情缓了点，“药圃的一些药草熟了。”
“下次叫我，我去帮你，两个人总比一个快。”
“嗯。”
许是刚才的否认让魔药大师有些心虚，面对阿塞斯的问题，有问必答，就连态度和表情比之前和缓很多。
阿塞斯本就不介意他否认，现在得了好脸色就更不介意了，只想着怎么顺杆爬讨点好处。
“那……下次别起那么早？一个人在床上有些冷。”
“嗯。”
邓布利多眼睁睁看着走进来的斯内普眼中根本没有他，或者说那两个人的眼中都没有他，自顾自的说话。
这叫没有？
没有？
睁眼说瞎话也要有个限度！
他是老了，不是瞎了。
“咳咳咳。”没有人搭理的邓布利多清清嗓子，试图引起一点注意。
“希望你的嘴长来是会说话的。”
可喜可贺，注意力吸引到了，可惜是魔药大师的嘲讽。
邓布利多：“……”
“哈利的名字被投入火焰杯，你们觉得会是谁？”
“我以为凭借你的智慧能猜的出来是谁，不需要我们两个被怀疑的人提供没有价值的消息。”
斯内普冷笑，没有了刚才的好脸色，眼中只写着明晃晃的两个字。
记仇。
这是魔药大师最擅长的东西，还有一样擅长是护短。
他早就把阿塞斯划进自己人的范围，昨晚眼看着阿塞斯被怀疑，虽然没说，但他是生气的。
自己人的卡文迪许家主眨眨眼，安安静静坐着看魔药大师给他出头，眉眼带笑，眼神柔和。
“这件事我很抱歉。”
邓布利多道了歉，态度很是认真。
“我实在是有些担心哈利。”
“你为什么不觉得是你的黄金男孩为了夺人眼球，自己将纸条丢进去，毕竟他一直都很喜欢出风头。”
斯内普轻哼一声，语调故意扬起，话里话外是说不出的讽刺。
邓布利多没有恼。
“我已经确认过这件事了，不是哈利，也不是巴沙特先生。”
啧，阿塞斯心里嫌弃格林德沃。
他自己都是喝着复方汤剂，结果竟然没看出来穆迪是假的，该说他瞎还是没把注意力放穆迪身上。
又或者在那算计什么？
不想深究格林德沃的小心思，阿塞斯随口提了个建议。
“现在不知道，不代表以后不知道，想知道是谁投的名字多简单，等下去不就可以了？总会露出端倪。”
“我昨晚也是这样说的，只是米勒娃放心不下这孩子，觉得让他去做诱饵太危险了，也觉得三强争霸赛危险。”
邓布利多边说话，边打量好像没有什么波动的斯内普。
换作以前，斯内普一定费力阻止，可现在他眼皮都没抬一下，自顾自靠在沙发上思考那些药草怎么炮制。
对他来说，波特只要能活着就行，昨晚的愤怒也只是因为波特的愚蠢。
“就算麦格教授不同意，但是她应该说不过你，所以你来找我们到底什么事？直说吧，我和西弗还要上课。”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斯内普不说话，但阿塞斯还是替他应付起邓布利多。
“我想和你单独聊一下，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正色道。
每次单独聊，都没好事。
阿塞斯不动声色蹙眉，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向斯内普。
沙发上，斯内普轻轻点了点头。
“好吧，我去换件衣服。”
脱下黑袍重新挂回架子上，阿塞斯花了两分钟换好衣服，离开地窖。
地窖的谈话他无心探究，便晃悠着去找格林德沃打探他要做什么。
好像知道阿塞斯会来找他，格林德沃没有留在校长室，而是在霍格沃茨城堡外的走廊上坐着，看天上卷起的云。
理智了大半生的男人开始留意身边的风景，竟然也发现了一点独特的美。
“很好看，不是吗？”
脚步声靠近，他突然感慨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