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阿塞斯不解反问。
庞弗雷夫人紧紧盯着他,“对,就是你。”
“我昨天和你说过,这是我第一次见西弗勒斯对一个人那么好。”
“而且可能你们自己都没发现,在你们相处的时候,有一种氛围是别人无法插足的。”
“那时我就知道,西弗勒斯的改变,大概率是因为你。”
阿塞斯睫毛微微一颤,下意识低下头,眼睑下垂,落下的阴影遮掩住了眼中的情绪。
“……这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甚至我觉得这样就很好,我在这里那么多年,可以说我是看着西弗勒斯长大的,他这些年一直不怎么开心,从一个小巫师到现在的教授,他吃了不少苦。”
似乎是想起那几年伤痕累累的青年,庞弗雷夫人眼底多了些伤感,语气唏嘘感慨,又带着叹息。
“西弗勒斯很尊重我,而那份尊重仅仅是因为我在他受伤的时候照顾他。”
“他多聪明一个人,我想他再清楚不过,照顾他只是我的工作,可他还是尊重我。”
“这份尊重,我时常感觉到受之有愧,我只是做了自己的工作,仅此而已。”
“所以啊,他看似不近人情,实则他做得从来都比说得更多,很多人都误会他,他也故意表现的那么招人恨,他在霍格沃茨的名声一直不是很好。”
女巫的表达开始有点混乱,但阿塞斯听明白了,藏在袖子里的手不禁握紧。
最后女巫也意识到自己话语的混乱,轻叹了一口气。
“抱歉,我太激动了。”
“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想强求你做什么,我只是有一个请求。”
“我想请求你别伤害他。”
女巫恢复平静,郑重地看着阿塞斯。
“我没什么能回报他那么多年的尊重,只能厚着脸皮提出一个无理的请求。”
“你答不答应都可以,我不强求。”
说完,庞弗雷夫人紧绷着脸,紧张等待阿塞斯的回复。
她知道自己的请求有多无理,也知道阿塞斯根本没有必要答应这样无理的请求,所以她并没有带多少希望。
甚至她还有些后悔,她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影响他们的相处。
但阿塞斯的回复出乎她的意料。
在她说话时,阿塞斯一直垂着头沉默不语。
现在他终于抬起头,认真的望着她,喉结不断滚动,再开口时带着明显的干涩。
“我不会伤害他,永远不会。”
男人的眼神认真而坚定,说话的声音掷地有声,像是宣誓。
庞弗雷夫人怔怔看着他,随后似乎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明了。
“谢谢你,卡文迪许先生。”
她很快反应过来,眼神欣慰,紧紧握着裙子的手也放松下来。
“事实上,夫人不用请求我的,我从来都不……”
差点脱口而出的词过于奇怪,阿塞斯诡异顿了一下,又若无其事改口。
“从来都没有想过伤害教授,而且夫人叫我阿塞斯就好了,不用那么客气。”
阿塞斯眉眼弯弯,温和的看着这个好心的女巫,心里却隐隐作痛,痛得他烦闷不已。
舌尖用力抵住上颚,压下烦闷的情绪,他继续温声安慰庞弗雷夫人。
“别担心,他会越来越好。”
“这样真好。”
“庞弗雷夫人对教授也很好。”
“那当然,我看着他从一个那么小的巫师,长成一个魔药教授。”
两人又聊了几句。
直到庞弗雷夫人要起身去照顾另外一个受伤的小巫师,才停下聊天。
她离开后,阿塞斯捂着左胸,失神而迷茫。
为什么那么痛?
男人坐在床沿,碎发落在脸侧,洒下阴影,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斯内普来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
“如果你觉得这样可以逃避现实的话,那我只能遗憾地打破你的幻想。”
华丽如丝绒的声音一下拉回阿塞斯的神志。
他立马抬起头,“教授!”
斯内普即将落下的脚停顿在半空中,狐疑看着这个奇奇怪怪的巨怪。
“你又发什么疯?”
“……如果我说没有,教授信吗?”
“你说呢?”
“好吧,我知道有点不对劲,只是我也没想明白。”
阿塞斯眼神迷茫,手在病床上划过,抚向心脏。
嗯?这个巨怪真的疯了?
斯内普迟疑地走近两步,抽出魔杖给阿塞斯来了个全面检查。
“教授,我没疯。”
阿塞斯无奈却任由他动作,“我刚才只是有些事情没想明白。”
“什么事?”
阿塞斯沉默了一秒,眼神迷茫。
什么事?他好像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不知道。”他坦诚的说。
“教授找我有什么事吗?”
发现自己一问三不知,阿塞斯开始转移话题。
斯内普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有,那个洛哈特需要一个人做他决斗俱乐部的——助手。”
助手这个词被刻意拉长语调,带着主人的不悦。
“助手?如果我没猜错,洛哈特教授找的人是教授吧?”
“你指望那个蠢货能有胆量、实力来和我交手?”
“当然不,教授的实力并不是他能比得上的。”
闻言,斯内普脸色好看了不少。
“一开始他确实不自量力找我,只是……哼,或许是他的脑子难得运转起来,发现自己精湛的魔咒摆不上台面,所以才反悔了这次愚蠢的约定。”
阿塞斯好笑地看着生闷气的魔药大师,“然后教授推荐了我?”
斯内普慢吞吞地说,“显而易见。”
“如果教授希望,那我很荣幸。”
阿塞斯坐在病床上,唇角微扬,认真诚恳。
斯内普再次下意识移开视线。
下一秒他意识到自己的动作,脸色迅速阴沉下来,眼神复杂。
这是第几次了?
心底慢慢涌现一丝混乱,仿佛有什么东西失控。
他沉下脸,匆匆扔下一句,“走了。”快步离开了医务室。
魔药大师离开的步伐又快又大,黑袍被他甩得高高扬起,带起一阵冷风扫过医务室。
阿塞斯坐在病床上,默默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视线落到黑袍扬起露出的腰身上,喉间莫名发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