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塞斯感觉自己好像在一片黑暗中踽踽独行,看不到出路,四周是死一样的绝望和黑暗。
不知道走了多久,黑暗逐渐将他侵蚀。
他无力地跌落在黑暗中,意识开始模糊。
“阿塞斯,醒过来。”
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声声呼唤一点一点拉回阿塞斯开始模糊的意识。
他迷茫的睁开眼睛,在黑暗里寻找声音的来源。
声音还在黑暗里回荡,但是阿塞斯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他找不到,阿塞斯难受的闭上眼。
就在他想要放弃的时候,温暖的触感穿过黑暗传来,鼻尖熟悉的微苦药香像一道光,划破黑暗。
是教授。
阿塞斯混沌的脑子意识到这一点,他咬紧牙关,挣扎起身,一步一步走向那道光的来源。
地窖内,肆虐的魔力随着主人的苏醒逐渐安分下来。
见状,斯内普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站起身,看着还垂着头的阿塞斯,安静地等待他彻底醒来。
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微动,吸引了斯内普的目光。
在他的注视下,阿塞斯迟缓抬起头,面上一片空白。
他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茫然地扫视四周,视线最终停留在斯内普的身上。
“教授?”
“嗯,是我。”
斯内普低低应了一声。
“我失控了?”
“教授你有没有受伤。”
阿塞斯的理智逐渐回归,看见四周一片狼藉,立马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急切地抬头打量斯内普。
在他醒来时,斯内普已经不动声色的用黑袍掩住了伤口。
可是阿塞斯不是傻子,鼻尖的血腥味已经告诉了他答案。
顾不上自己的身体,阿塞斯连忙站起来,拉开斯内普的黑袍。
失血让斯内普思维有点缓慢,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躲开阿塞斯的动作。
黑袍里是黑色内搭,黑色内搭同样掩饰了斯内普的伤口。
但是它被划破的痕迹和湿润的触感无一不让阿塞斯意识到,斯内普受伤了。
阿塞斯拉住斯内普的手变得冰凉,脸色苍白。
他又让教授受伤了。
斯内普低头看向阿塞斯,见他还在失神没有动作,皱眉开口道。
“如果阿塞斯先生想要谋害他的魔药教授,可以不用那么大费周章。”
阿塞斯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见到他惨白的脸色,斯内普才意识到他在自责,再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
该死,真是麻烦的巨怪!
“如果你担心我,那就不要像个巨怪一样在这里发呆。”
“现在,去给我拿药。”
听到斯内普的话,阿塞斯下意识转身去魔药室拿药。
再出来时,地窖已经被恢复如初了。
得益于阿塞斯的豪气,斯内普的魔药几乎没有损失。
斯内普半阖着眼,靠在沙发上等待阿塞斯。
见他出来,自然地朝他伸手,示意他自己上药。
阿塞斯忽视他的动作,默不作声把药放在桌子上,然后垂眸看着药。
斯内普皱眉,不知道他闹哪门子的脾气。
他不知道的是,阿塞斯不是和他生气,而是和自己生气。
“教授,脱衣服。”
“不用,我自己来。”
斯内普毫不犹豫沉声拒绝阿塞斯。
这次和上次不一样。
这次他受伤的地方几乎涵盖整个上半身,他不可能让阿塞斯给他上药。
“教授,我……”
“不用说了,回去你的房间,要不我回自己房间上药。”
斯内普没有给阿塞斯继续开口的机会,作势要起身离开。
担心他扯到伤口,阿塞斯只能选择让步。
“我就在那,教授有事叫我好吗?”
阿塞斯指了指一旁的办公桌。
斯内普目光看向阿塞斯指着的方向,确定那个方向看不见他,默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阿塞斯见他同意,抬脚走向办公桌,也不坐下,就这样背对斯内普站着。
直到现在,阿塞斯才有空整理起脑子里混乱的思绪。
他抬起手,看向手上的信,上面是他魔力暴动的罪魁祸首。
雪白的信纸上面只有一句潦草的话:夫人失踪,公爵灭尽残党后去寻夫人,二人暂无消息。
阿塞斯握着信纸的手不受控制的收紧,信纸被他攥地皱巴巴的。
“这就是你失控的原因?”
斯内普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阿塞斯的身后。
阿塞斯点了点头,转身把手上的信纸递了过去。
斯内普接过匆匆扫了一眼。
“上次那些人?”
“对。”
斯内普看着失魂落魄,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阿塞斯沉默了一瞬,然后干巴巴的开口。
“现在情况还不明朗,不要想太多。”
阿塞斯诧异抬头,看向斯内普。
斯内普微微侧过头,没让阿塞斯看到他的表情。
“我知道了,谢谢你,教授。”
阿塞斯对着斯内普微微笑了起来。
说来也怪,这个道理他不是不懂,但是他依旧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而斯内普简单的一句话,他的心就安了下来。
“教授,你的伤。”
“我没事。”
斯内普打断他的话,言简意赅道。
“手。”
阿塞斯会意,伸出手给他检查。
魔力在阿塞斯体内巡了一圈,随后他收回手。
“可以了,你的魔力经过这次的爆发,已经稳定下来了。”
阿塞斯毫不在意的点头。
他自己的情况他自己清楚,这次的魔力暴动,虽然过程不是很顺利,但是结果是好的。
他的魔力被一次性拔高了不少,现在的魔力储备已经超过正常成年巫师了。
斯内普检查完后,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阿塞斯见他神色不太好,开口打断了他想说的话。
“教授先去休息吧,有什么话醒来再说。”
斯内普皱眉,不满阿塞斯打断他的话,但是看见阿塞斯担忧的眼神,还是没说什么,沉默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阿塞斯在他身后静静看着他,直到房门被关上。
看着紧闭的房门,阿塞斯心情复杂。
他当然知道刚才教授想说什么。
无非是问题解决了,可以搬回去了。
可是他现在还不能走。
最起码在教授伤没好之前,他都不会离开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