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如果理论，我的确已经死了。”亚克轻声说：“就在你离开的七十年中，某一天我忽然心绞痛，那里是我魔核的地方。从那之后昏迷了三天，再然后，我发现自己的魔核脏了。”

“原因清楚吗？”

“不清楚，我只是知道当我醒来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亚克别过去脑袋轻声说：“少有的，那次几乎是我，因为队伍刚刚解散，只剩下一个老朽。那是乌鸦，同样陪我一直在外面。她当时也有点事昏睡了，所以我醒来的时候已经空无一人。”

“为什么不想办法联系我？”

“因为就算是现在我也没有搞明白我是什么东西。”亚克说道：“直到不久之前在那个城市里再次使用了魔印后，我彻底的被污染。这一个月每天晚上我都等待着自己的死亡，理论上，我根本不该站在这里。”

“这东西现在就算是脱离你的身体也一样？”贝妮擦了擦上面的脏东西看着里面，那是一个奇怪的纹路，是魔印，不光是魔核，就连魔印都在里面。

“只是不能使用破坏的能力罢了。”亚克说：“我现在就相当已经失去了魔印，失去了魔核。但是我还活着，我当真的不是人，现在也算不上魔物，当魔印离开的时候，我连魔人都不是。”

“概念之外的东西。”贝妮轻声说：“你成了了不得的玩意。”

“这个世界上不只是我这样？”冷静成这个样子让亚克也有点楞住了。

“我没给你说着来着，因为这也是当我成为圣徒才知道的。这个世界被规则束缚，但是总有在规则之外的东西。只有神和魔神相关的东西才能有着如此特权。”贝妮捏着手里的魔核说道：“鬼爵算是一个，你算是一个，还有一个，现在就被紧锁在教会当中。不是人，是一个长相类似全身铺满了重金属的犀牛的家伙。当然，这些都是被抓住的，难保世界上不会还有其他的。”

贝妮站起身，慢慢的走过去，把手中的魔核递给他。

“有事你跟我说实话就好，不管你成了什么样子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她说：“无关乎对错，你想要做什么对我来说都一样。”

“你觉得我想要做什么？”亚克无奈的看着她说：“我现在已经死掉了，而且你不是也说了吗，教会会掌控我们这些奇怪的家伙。”

“只要我在这里，你就是被掌握的。”贝妮说道：“那么接下来你打算做什么？你现在找到了一个魔神种，自己也已经成了这样子。你要试着装上她的魔神印吗？”

“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那个打算。”亚克顿了顿说到：“我只是有个直觉觉得她会对我有用，在什么地方有用不知道。但是反正不能交给教会就对了。”

“还没有一个完整的计划？”

“再完善的计划被打乱了，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亚克看了看不远处的大树说道：“我是真的不想在你的面前说这些，有兴趣加入讨论吗？我们想要知道你的立场。”

那里的一个影子僵了一下，然后走出来一个人。

那是卡尔，这家伙从刚才开始就躲在那里偷听。

“从一开始你就应该注意到我了，为什么现在才说？”卡尔顿了顿说道：“你的确隐瞒了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你果然是正确的。”

“我对于自己隐瞒的事情过多感到抱歉。”亚克看着他说道：“但是恕我直言，作为神官而言，你接触到了不该了解的领域，你应该离开了，靠着你的能力，任何城市都能有你的一席之地。”

“我是个累赘吗？”卡尔看着站在面前的两个人摇了摇头：“对于这点我实在抱歉。”

“并不是，您是神官，是被神选中的人。但是显然这是我们魔物事情，如果你想要加入其中，如果不明确自己的立场会让我们很难办。”亚克认真的看着他说：“如果你只是想要保护这个孩子，那么我只能说你这种办法不是在保护，现在你离开，我们什么多余的话都不会说。那个孩子我们会帮你好好照顾。她是魔神种，现在她已经进入了魔物的领域当中，没有魔物会以她为敌。”

“我拒绝呢？”卡尔皱了皱眉头，然后看着贝妮：“八色璃阁下，那么你现在又是站在什么样的角度？”

他是用的八色璃称呼的贝妮，这个名字代表的是那位要手持巨剑守护人理的战神。她所站的地方就是一切的污秽之物能够抵达的最远之处。

“我站在教会的对立面，因为个人的情感问题而在是非问题上犯了错误。你有问题吗？”贝妮想都不想就毫不犹豫的回答，丝毫看不出来这个家伙因为做了错误的选择而感到困扰。

似乎这件事情很平常，没有什么只得多说的。

卡尔沉默了片刻后，转身准备离开。

“我需要点时间思考，我们会在这里停留对吧？”卡尔转头说道：“这个问题让我很心烦，我需要冷静下来思考。”

“会停留一段时间，虽然困难，但是这里的确能够进行简单的补给。”亚克说道：“但是时间不会很久，应该说很短。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个地方，到时候希望你能好好思考是跟着我们一起离开还是自己在某天忽然消失。”

“你们欢迎我吗？”

“我的商队欢迎任何人，我们从来不拒绝任何想要加入的人。只是会给建议而已。”亚克深鞠躬：“不管怎么说，对于之前您的帮助我铭记于心，并且真诚的感谢。”

“即便是现在你还是虚伪的让我恶心。”卡尔挥了挥手，他消失在森林当中，也不知道去向。

他的确需要好好的想明白，现在的局面忽然就缓和下来，但是并不明朗。前进的道路扭曲混乱，谁也不知道教会和命运会如何的安排。

可是每个人都有了个时间来思考自己的立场。准备好就站好队，然后相互对着敌人立起刀剑准备厮杀。

有些是不能选择的，像是亚克和洛丽。它们没有选择。但是能够选择自己到底应该站在哪边的，或许应该用这个时间好好的思考一下。

卡尔走在了无人的阴暗处，虽然是夜晚，但是他并不打算休息。

现在洛丽已经在睡觉的地方睡着了，睡得香甜。已经好久这个孩子都没有好好的休息了，她需要时间让自己缓口气。因为可能追杀她的人就在路上，下一次休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夜晚当中，这个灵森并不阴暗，到处都有着微量的光，卡尔或许觉得自己距离那两个家伙足够远了，就独自一人找了个地方蹲在了树底下。

他叹了口气，看着天上的日轮，瞳孔变成金色，周围的空气当中，圣法力形成的亮光正在向着他汇集。

卡尔也需要让自己好好的恢复，他的消耗也不少，也需要几天才能让圣法力盈满。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在这里休息的原因这个占了很大的因素。大家都需要自己找个地方好好的休息，刚刚经历过去令人难以安眠的事情，就应该好好的让自己做好准备。

“你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他听见有人在说话，扭过头，看着不远处提着灯笼的蕾蒂。

“这个问题应该由我来问。”卡尔再次闭上眼睛，不想和这个家伙搭理。

之前的时候两个人一直都不对付，虽然在来的路上这家伙没有再找自己的事，但是卡尔还是对于这个女孩没有好感。

她的样子有点太过完美，完美的让人觉得心里不自在。给人的印象反而不如迪德丽那种只是有点俊俏的女孩舒服。

“对于之前的事情我感到抱歉。”

沉默了片刻后，蕾蒂这样说：“是我有点得意忘形。”

“你这样说反而让我不安。”卡尔睁开一只眼睛，看着她说道：“你在给你的身上弄什么东西？”

“这个吗？”蕾蒂看了看自己胳膊上繁复的花纹：“我用炼金纹路对我进行了一点扩充，能够增加些许的性能。”

“你的战斗方式是通过该变接触到物质的形态结构来更改环境来创造优势，和变幻持有物来扩宽进攻手段，打的是武器的消耗还有战斗场地控制的控制消耗路线，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卡尔随口询问，不论强度与否，至少这种战斗方式是最切合蕾蒂的。增加自己性能这样的改装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有这功夫还不如多捏几个能够随时逃出来用的联装火铳。

“你对我的战斗方式很熟悉吗？”

“打得多了，知道你能力后差不多也该明白了。”卡尔说：“我也的确那你没办法，我是神官，靠着消耗圣法力使用高伤害神术和依靠身体强度打近身的牵制。要是你仔细点不让我抓到机会，我不敌你。”

“我可没有自信在消耗的时候不被一个经验老道的神官抓住机会。”

“你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发生了什么？”卡尔看着她坐在了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从腰间接下来一个竹筒丢了过去。

里面是一点果酒，虽然自己不爱喝酒，但是显然身上带酒的话能够在合适的时候套出来某些人的话。

虽然现在的作用只是为了表示自己的有好而已。现在卡尔的心情烦躁，但是既然蕾蒂已经表示出来如此的交善意图，作为神的代表之一，它回以足够的善意。

“打算走吗？”蕾蒂也不绕弯子，打开了那东西就大口的灌了两口，然后托着自己的脑袋看着还剩下一半的酒水。

“你听见了？”

“大概猜的，虽然你一直都板着脸，但是大概的心情还是能看出来的。”蕾蒂有点无奈的挠了挠头，看着他那张苦大仇深的脸：“考虑一下笑颜如何？你一直都是这样的表情，不感觉很难受？”

“或许吧，但是我不知道怎么样能够让自己放松下来。”卡尔轻声说：“我面前的选择题再次变成了都是错误选项的一幕，我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我现在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做什么。”

“什么意思？”蕾蒂小口喝着果酒，看着他从地上抓起来一块土在手里捏着。

“我留下在这里违背了我的职责，离开又违背了自己的原则。放任不管是我的失职，而要是做出干涉......我不知道我应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洛丽。”卡尔犹豫了一下说：“原本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但是现在我动摇了。我没有办法像贝妮那样立刻就下定决心站在和教会相对立的立场上。教会从来没有做过让我感到失职的事情，现在我要是离开就只是单方面的背叛。”

“背叛了又怎么样？”身后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卡尔回过头，看见贝妮不知道为什么跟了过来。

卡尔犹豫的看着她，然后还是好好的转身直立后向着她鞠躬。

在圣徒面前，他不该没有任何的礼节。但是之前他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表示自己的敬意，因为这个家伙表现出来的感觉并不像是圣徒，所以对与她，卡尔一直都只好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那是不义的事情。”卡尔低着头说：“没有任何的公理，存粹因为个人情感的背叛是不义的。作为神官，神赐予了恩惠，而我没有任何大义的反目，是不合道理的。”

“那你就离开，没人会多说什么的。”贝妮想都不想就说：“都说道这个份上了，你又在犹豫什么？”

卡尔整个身体抖了一下，被如此果断的回应让他感觉有点惭愧不安。

“我们都被神赋予了永生，总有一天你会感觉到无趣。不管什么都是如此。”贝妮说道：“你可能之后找不到让自己感到满足和欣慰的事情，那么为什么不单纯的按照自己的想法走呢？选一个能做的事情，然后别在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