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女孩是谁?”
“竹林明呀。”
“哦,她…”
“自从她出现之后,什么都变怪了。”
“变怪了?”
“我们四个──‘奇情俱乐部’的,大家本来相处得很好。桥本很严肃,爱挑剔;关谷人缘好;长沼是单细胞,无可救药。不过,彼此彼此嘛,我们四个的感情相当不错的。”
“然后竹林明…”
“嗯。她加入后,大家之间开始有磨擦。长沼对她着了迷,被大家取笑而不自知。桥本那种人嘛,表面上一本正经,内心却为她颠狂。在集会时见长沼和她表现亲匿,他就用凌厉的眼神看他们。关谷我不晓得,因他总是对一切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然后是我。我也爱上了她。无药可救地爱上了她。所以,我一直把信代丢在一边。可能她也想和我商量的…”
晴美发现明石在哭。尽管有点不羁,却是个善良的少年。
“你的心情我是明白的,但你不进去的话,我不知信代的父母怎么想…去上香吧。也许很傻,但以形式来表示心情也很重要。”
明石沉默片刻,终于微笑了。
“好。就这么办。”
“一起进去吧。”
“我一个人进去好了。”
“好吧。那我待会进去。”
目送明石走进桥本家的玄关后,晴美有点莫名地寂寞又似爽朗的复杂心情。
“来,走吧,福尔摩斯。”走了又止步。“你不走?”
福尔摩斯继续站着,回头去望后面。
晴美也转向那个方向。刚才一直没察觉她站在那儿,是因她全身黑色服装的关系。
竹林明站在那里。
“一言以蔽之,怎么回事?”片山说。
怪怪的日语,却能充份表达当场的气氛。
这里是片山家的公寓──已经是半夜一点钟了。
片山和石津仍然是打着黑领带,晴美在弄消夜──即把现有的急冻食品放进微波炉去解冻而已。福尔摩斯进入半睡眠状态,像地震般左摇右摆地坐着。黑猫妞儿似乎不是深夜族,在房间角落的坐垫上卷成一团而睡,看上去像个黑色的皮球。
“──什么怎么回事?”
晴美把冒蒸气的肉包碟子放下来。石津那双惺忪睡眼突然清醒过来。
“完全一头雾水的事件呀。到底是谁为了什么而杀了谁…喂,吃慢一点好不好?”
片山最后那句话是对石津说的。石津把热腾腾的肉包塞进嘴里,边翻白眼边说:“好吃…极了…晴美小姐用微波炉煮的食物,味道也不一样!”
“怎会呢?”晴美笑着,她也拿了一个肉包,撕碎了分给福尔摩斯。怕烫的福尔摩斯一直蹲着等肉包凉下来。
“事件起自野田惠子。那个肯定吧?有人使她怀孕,杀了她。是上志高校‘奇情俱乐部’四个高三学生其中一个──”
“慢着。”晴美说:“虽然说野田惠子的男朋友可能是那四人中的一个,但不一定是那个人使她怀孕并杀了她呀。”
“说的…也有道理。若是那样,他为何不自报姓名?”
福尔摩斯“喵”了一声,有点取笑人的叫法,这种时候表示“好好想想看”之意。
“对了。有没有向那四个人问过野田惠子的事?”
“──还没问。”片山用拳头敲一下头。
“那当然没人会说什么吧。”
“唉,又要被科长挖苦啦。”
“常有的事。说不定可实现你的心愿,革职哦。”石津说。
“只有我,退休年日无限期延长,一定是。不过,我为那件事问过荻野邦子,她说是个戴上‘剧院之鬼’面罩的人想杀她。毕竟是那四个人可疑。”
“尽管如此,不是有点奇怪么?因为凶手是偶然听见那个校长和荻野邦子说话的吧?那是分秒必争的情形哦。即是我和哥哥之所以不在会客室,是因碰巧妞儿不见了的关系。是偶然的呀。如此仓促的情形下,何以凶手特地跑去拿那种面罩和斗篷呢?”
福尔摩斯又“喵”了一声。这回是催人注意的叫法。
“喔,尖刀的事。”片山拍膝头。“──尚未找到出处。不管是怎样的杀人犯,也不可能随时带刀在身上吧。”
“假如是在那个俱乐部的房间找到的话呢?”
“这样想就合理了。他赶着去拿尖刀,然后见到面罩和斗篷…”
“用来藏起脸孔恰恰好哪。不过──”
“有什么令你在意了?”
“有必要作那种打扮吗?等于故意宣传说凶手是‘奇情俱乐部’的人似的。”
“说的也是。”
“还有,即使荻野邦子知道野田惠子的男朋友是谁,也不能单凭那个就断定对方是凶手吧。如果作为杀荻野邦子的动机,未免太弱了些。”晴美说。
不晓得谁才是刑警了。
“唔──总之,那个问题先摆在一边。桥本信代这一边又如何?”
“是我不好。”石津又沮丧起来。
“好自为之──喂…”片山瞪圆了眼,盖因碟子上的肉包完全消失所致。
“从某个层面来说,信代事件满是谜团哪。”晴美不理片山,继续说下去。
“我才吃了一个…”
“为何信代要写情信给哥哥?”
“为何那是谜团?”片山生气。
“唷,哥哥也是的,一照镜子就明白啦,不是吗?”
晴美不经意地说严肃的话。石津大笑──然后察觉片山的眼神,顿时停止笑声。
“信代的情形也是,谁使她怀孕,然后去杀她?那个也是问题。”
“严格来说,是杀人未遂哦。”片山说。
“但她终究死了,等于谋杀啦。如果是同一人干的话。”
“那件事完全没线索啊。”
“真无耻啊──那四人中,假如有人使信代怀孕并行刺她的话,我觉得那个叫关谷的最可疑。”
“不要过度依赖直觉的好。”
“男人的直觉嘛,跟女人的直觉属不同次元(dimension)哦。”
“是吗…”片山幽怨地望着空碟子。“我才吃了一个…”
“目前的问题点大概就这么多吧。”晴美看看片山和石津的脸。“──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你呀,愈来愈像科长了。”片山叹息。“还有一个问题。”
“唷,什么?”
我还想多吃两个肉包。”片山说。
当晴美再把剩余的肉包弄热并端来时,片山立刻将两个分到自己的碟子上。
“这次的比上次的看起来更好吃咧。”石津又若无其事地伸手出去。
“──怎样呢?会不会是同一个凶手?”晴美说:“桥本信代、野田惠子…倘若是同一个人使她们怀孕并杀害的话──”
“不同的人也可以吧!”片山的心情似乎好转了些。“有可能杀野田惠子的其中一人是桥本哦。信代是他妹妹──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现在这年代,那可不稀奇哦。高中女生怀孕的事。”说着,晴美突然沉思。“说来也很怪。不管是信代或野田惠子都好,居然谁也不知道她们的‘经手人’是何人哪。”
“她们隐瞒了吧。”
“哥哥有所不知了。”晴美摇头。“懂吗?高中女生之间呀,不可能不知道同学那种事的。女生对那些是很敏感的。”
“可是,查访时什么也没说出来呀。”
“那是因为令人害怕的刑警带着笔记本到处问的关系,当然不说啦。”
“那应该怎办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