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会欺骗谁,你付出多少努力,才能得到多少收获。虽说有时候的付出不一定有收获,但你的努力却正在改变着你的生活。
林小根家,原本在一块梯田里种了些经济作物——生姜。今年栽了三百多斤的姜种,寒露过后居然收了三千多斤。以现在的收购价一块一来算,那可都有近四千块钱的收入啊!这可比田地里其它的所有作物加起来,折算成钱后的价钱都多。
韩辛茹和回来忙秋收的林忠诚商量,干脆明年多栽点,留一千斤当种,把一半的田都种上这个。原来都才几毛钱一斤,前两年有次价格高几块钱一斤,可自己家没种多少,以为第二年还能有高价呢!狠心留下一半做种,没想到一下子掉到一两毛一斤。放在地窖里囤了两年,才涨了三四倍卖出去。
现在大根在上学,家里又要盖房子,除了外出打工,家里也只能靠种生姜来增加收入了。依现在这样的行情,应该不会再便宜到一两毛钱一斤。只要有个四五毛以上的价,一年能收个万儿八千斤,那可也是不少的一笔钱。
“辛茹,那就依你说的这样安排吧!俺家屋后坎的姜窖也能窖个一两万斤,也不怕起(收)了后没地方窖。栽和收的时候俺在家一起弄,忙好了俺再出去混些钱,这样也能早点聚到钱把屋子盖起来!”出去了大半年后回来的林忠诚,比以前更瘦了不少。听着自己老婆的安排,林忠诚点点头答应着。
“忠诚,天冷了,冬天你就别出去了吧!既然打算明年种这么多姜,田地总要先起板放在那把稻茬捂在地里烂着,这样也能让土肥些。趁着入冬还得砍不少粪柴(草),到时也好多备些火施粪(烟熏土),这样栽的生姜也肯长些。”
“俺也没打算天冷还出去,码头上河风吹的太冷了…”林忠诚没说,其实他真的有些干不下来。但家里条件在这,自己不咬着牙去干,这个家又怎么能有多一点的收入呢!
看到自己丈夫的表情有点不自然,再看到他那更瘦更蜡黄的脸,韩辛茹说道:“俺看你也就别再出门了,忙时一起把田地里活忙出来,闲时跟长贵说声,在家里跟着他做做小工子。这样家里也能照看着,还能带着在家混点油盐钱。”
“可家里这工资低啊!在家里怎么混,也比外面低的多…”
林忠诚的意思,还是想着自己能出去再硬撑着做两年。
“你再去外面干啥?你也不看看,你这大半年都瘦成啥样了。在家里就是混得少点,至少有俺能替你烧饭洗衣裳,你能轻松点!小根总在家里干这些活也不是事,那个陈洁可还一个人在外面呢!”
韩辛茹心疼自己的丈夫,但同时也考虑到小根和陈洁的关系。都说到了外面的年轻人,很容易被人带坏。特别是女孩子家的,最容易被人骗。万一有人打陈洁的主意,这么好的一个媳妇要是被别人给抢走了,那可真让人后悔莫及。所以为了自个的这个儿媳妇,也该让小根跟过去看着,只有两个人在一起,才能让人放心些。
“媳妇不是看着的,她真要是那样的人,小根咋看也看不住!俺觉得那丫头不是个疯巴丫头…
小根总是在家里,不出去找个路子也不是个事。不知他今年跟长贵学手艺学的咋样了?既然学了,让他学会了再出去才行!要是学个半吊子,以后想吃这碗饭,也没人愿找他做(瓦工活)。”
“俺家小根不笨!长贵可都对俺说了,他(小根)学的还挺像个师傅样了。如果出去混口饭吃,还是能行的。”
“看来他还真是吃这碗饭的人!要是能找到其它路子,他还是做别的活最好。这个瓦工活,风吹日晒的,可也是个苦活。实在没其它路子,也只能靠这手艺养家糊口了!”…
韩辛茹夫妻俩边干着活边一说一答,想着小根出去能找个轻松体面点的工作。
而林小根此刻,正站在一堵砌的有半米高的墙前。提起放在身后的一桶水泥砂浆,沿着墙头砖面一路倒着。接着,带着手套的一只手护住墙的外口,一只手侧歪着瓦刀,戴手套的手随赶着砂浆的瓦刀一起同步往前延伸着。
赶平砂浆,在用瓦刀赶了些砂浆在砖头的位置。随手拿起一旁地上的砖头,对着与前一块砖接头的位置放上,稍微一推挤了下后,再用瓦刀点了下刚码上的这块砖,让整块砖与拉着的砌墙纸水平的位置。再熟练的用瓦刀由下往前一刮,把外口挤出的多余砂浆削到瓦刀上,让砖缝看着灰缝饱满而墙面又干净平整,顺手把砂浆撒在下一块砖的砂浆上,弯腰再次拿起一块砖…
“小根,你这学的还可以嘛!除了架拐(砌墙角)的线头(横平竖直的吊线)差乎了点,还真是个大师傅样了。
你这手艺都学会了,什么时候让俺们去喝你的谢师酒呢?”和林小根一挂(道)山(墙)的老师傅,侧脸看了下后笑问着林小根。
“德叔,这谢师酒肯定要请!等家里忙闲了,我跟俺爸妈说声,到时肯定得好好谢下你们。”小根说着话的时候,手上并没有慢下来。
“你要谢的可是长贵,俺们可只是蹭着去陪酒的。”
“德叔,你们几个可都是我的师傅,哪能只谢长贵哥一个?要谢,你们几个可都得谢才对!”
“哈哈哈…你说的也是哦!那到时俺们几个可要好好喝你一杯谢师酒!
小根,以后到了外面当了大老板,可别把俺们这几个师傅给忘了啊!”另一边的一个大师傅笑着说。
“凯哥,你说我会是那样忘恩负义的人吗?我要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做了老板,我肯定要请你们去给我帮忙。”
“喂…小根,你这可有些不地道啊!长贵这刚把你教会,你就想着拆他的台了,哪能有你这样做徒弟的呢?”身后的一个四十岁的小工,对小根开着玩笑说。
“表叔,你这可是属于挑拨离间啊!你看我这样,能是当老板的料吗?”
“哈哈哈哈…俺这不是提前给你提个醒嘛!到了外面只有有机会,不说做个大老板,当个小老板肯定还是容易的。”…
大家在一起干活也都熟悉了,又都是周围一攀算,都能有亲戚关系的人。干着活时互相说说笑笑,也都成了每天调剂工作情绪必不可少的事。
“小根,在哪可都要好好干才行!你现在说了个很俏巴的小媳妇,到时可不能一心只想着在床头上哄小媳妇,没心思做活了啊!呵呵呵…”这表叔不像个表叔的样,又开始对小根说着这种带点荤腥的玩笑。
“表叔,小媳妇再俏巴,也不能当饭吃是不?小媳妇是要哄,活也得做才行呢!”林小根的脸皮,在这帮所谓的“长辈”每天用心调教下,可谓是一天比一天精进。
“谁知道你这臭小子呢!说不定搂着俏巴的小媳妇,就不想离开被窝了呢!”
“老鬼,你可别把小根给教的像你一样,每天就知想这些事啊!他可还小,你要把他教坏了,看他爸妈到时找不找你算账?”小根喊德叔的这个人,直接喊着另一个人的外号挤兑着。
“存德,你可不能这样当师傅想着留一手哦!既然是在教小根,肯定要把你会的所有手艺都教给他嘛!”被喊作老鬼的人,不但不觉得有些不像个长辈,反而摆出一副要把自己所有会的“知识”悉数教给小根,才是真正好师傅的样。
“再好的小孩子,跟你们几个在一起做活,不被你们带坏,那才出了怪!”林长贵这会从另个工地过来,听到几人的话后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