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成很快就敏锐地注意到了外面传来的不同寻常的动静,那隐隐传来的声响似乎预示着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当后来他看到来者是谁以及眼前这般庞大的阵仗之后,心中就开始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渐渐在心头蔓延开来。
“不知陛下突然到访,所为何事?”
徐天成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就强自镇定下来。
他边努力挤出一丝看似自然的笑容,边故作镇定地迈着平稳的步伐规矩地来到宋若曦面前,然后恭敬地行礼。
只是那笑容中似乎隐隐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那微微颤抖的双手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宋若曦此刻着实是懒得再跟徐天成多啰嗦半句了,她只觉心烦意乱,心中暗自思忖着,必须得尽快把这边的事情妥善地处理完毕,然后就得马不停蹄地赶紧返回京城了。
若是再不回去,等回到京城之后,那各种繁杂事务定然会如潮水般涌来,恐怕真的要被忙得晕头转向,甚至可能会焦头烂额了。
于是,宋若曦面色阴沉如水,不带丝毫感情地直接让人把账本中的详细内容逐字逐句地说了出来。
而随着话语的传出,每一个字都如重锤一般敲击在徐天成的心上。
不仅如此,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那便是管家冒着极大风险给他们带出来的徐天成曾经的一些信件。
当这些信件被小心翼翼地展示出来时,那泛黄的纸张似乎在诉说着过往的秘密,众人都能清晰无比地看到里面的内容的确同样是毫无争议的正确。
实际上,这些信依照常理而言,本应该在很久以前就被彻底销毁殆尽的。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竟然被那看似老实巴交的管家偷偷摸摸地留了下来,而这也毫无疑问地成为了将徐天成彻底扳倒的关键证据。
在看到这些如铁证般确凿的证据之后,徐天成的脸上瞬间写满了惊愕与难以置信。
他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巨大,眼球中布满了猩红的血丝,仿佛要凸出来一般。
他那颤抖的嘴唇哆哆嗦嗦,不可置信地把充满震惊与绝望的目光猛然转向了正迈着沉重步伐缓缓向这边走来的管家。
他嘴里不住地喃喃重复着:“居然是你?居然是你!”
就算刚刚宋若曦并没有明确地指名道姓地说出这些证据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但徐天成的大脑在经过短暂的空白之后,也能够在刹那间就猜到事情的缘由。
因为他深深地明白,在整个徐府,知道这些账本以及信件的人,恐怕真的是找不出来第二个了。
而且,那些信他明明是亲眼看着它们被投入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的,可为什么现在又会如此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这里呢?
他的脑海中如同风车般急速地运转着,忽然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心中一阵冰凉。
他意识到那就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当时在烧掉信件的时候被人巧妙地使诈给调包了。
反正烧掉之后,也没办法确定上面的内容到底是真是假。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如此轻而易举地就中了他人设下的陷阱,而自己却一直被蒙在鼓里,毫无察觉。
“徐天成……”
宋若曦微微眯起双眸,眼神中透着一丝锐利,直直地看向他,然后缓声说道,“对待心腹的手段如果是用威胁父母性命这种下作的方式,那总归是不长久的。你难道就不曾想过,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这样的做法只会让人对你心怀恐惧与怨恨,又怎么可能会真心实意地为你效力呢?”
宋若曦的嘴角轻轻扯动了一下,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
她接着继续说道:“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你以为靠着这种卑劣的手段就能掌控一切吗?真是可笑至极。当你的所作所为被人知晓,当那些曾经被你伤害的人认清你的真面目,你觉得他们还会对你忠心耿耿吗?”
【你天天捏着人家爹娘的命人家就算真的乖乖为你卖命那也是为了爹娘不全是为了你,就算你能够一直保持着这种平衡不被打破人心也是会被慢慢消磨的。】
宋若曦面若寒霜,冷冷地看着徐天成,眼中满是决绝与厌恶。
“徐天成,你所贪污的那些银子上面,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江南百姓的血泪,你这般丧尽天良的行径,实在是天理难容。像你这样的人,是万万不能够心慈手软饶了你的。你就等着接受应有的惩罚吧!”
说罢,宋若曦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声音冰冷地说道:“把人带下去吧。”
直接当场宣判了徐天成秋后问斩。
随后,她挺直了背脊,眼神坚定地准备迈步走出徐府。
结果刚走没两步,身后就突然极其突兀地传来一阵无比尖锐的惊呼。
“护驾!”这声高呼仿佛一道惊雷般在这方空间猛地炸响,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宋若曦都还没来得及完全回头,就先是听见了一声沉闷而又令人心悸的哼声。
紧接着便是一种清晰可闻的、仿佛什么尖锐而沉重的东西狠狠扎进肉里的声音,那声音仿佛带着一种残忍的决绝。
她心中猛然一紧,带着几分急切与不安急忙扭头去看。
而映入她眼帘的景象让她顿时震惊得瞪大了双眼,居然是徐府的管家。
只见此时,对方那原本还算挺拔的胸口正赫然插着一支长长的箭。
那箭的前端深深地扎入他的身体,几乎没入了大半,鲜血如泉涌般汩汩地往外流淌,迅速染红了他的大片衣衫,那触目惊心的红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而这根箭的主人,正是刚刚才被宣判了秋后斩首的徐天成。
徐天成此刻面色扭曲,双眼瞪得滚圆,眼中满是疯狂与怨毒的神色,他歇斯底里地大声喊道:“女人做皇帝实在是荒唐至极!我为盛朝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这整个江山迟早要亡在你这个女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