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九章 且看你嚣张到几时(1 / 1)

逍遥名医 东门吹灯 2360 字 3个月前

十里长亭里边,此时的气氛有些尴尬。

原以为今日能看上一出老儒生巧戏狂士子的戏码,不成想剧情峰回路转,这士子竟是反客为主,这也是让士子们在愕然无语之时,有些期待接下来的剧情发展了,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看热闹不嫌事大吧。

此时田远志的心情有些复杂尴尬,几次想甩袖而去,但顾及到宋彰的面子他都是按耐下去了,他没想到李素竟是如此的嚣张跋扈,如此的不按套路出牌,他倒是没想到李素此时已经是完全误解了他们的意思。

不过李素毕竟是小辈,田远志当众自是不好跟他来一般见识的。

当然除却这个因素之外,实在是眼前这个书写谒词的机会实在是过于难得了些。

要知道离京里边每天举办的诗会宴席不下百场,各路有才之士斗酒诗百篇,但真正传扬开来的,能上达天听的也不过也只有寥寥几篇罢了。

而如今现在这个机会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摆在自己的眼前啊,若是能够凭借这拜谒词博得圣上龙颜大悦,说不定就能扶摇直上,平步青云。

虽说自己现在身为太学院讲师身为很是清贵,俸银也极是优渥,但他那也是有自己远大的政治抱负的,一个小小的太学院讲师自是无法满足他的。

也好!

等会自己做出一首更加高明的词作,这其中高下自然一目了然,早知道自己为了今天那可是煞费心思了许久这才偶的一篇佳作,他可不信凭这么点时间,这小子能胜过自己。

哼!且看你嚣张到几时。

看着被人群环绕的年轻身影,田远志冷笑一声,如是想道。

谒词,谒词,这要写的自然就是词了,不过这里边自然是大有玄机的。

若是这词的内容千篇一律的描写地方官的政绩,那全篇自然干燥无味,乏善可陈,但若是不描写政绩,那全篇又显得没有重点,以田远志纵横诗会这么多年的经验,都要花费数日的时间,冥思苦想方能出炉一篇还算看的过去的谒词,自然是因为这其中的度实在很难掌握。

不过当然这自然是难不倒李素的,轻轻在脑海中沉思片刻,李素的笔触便也是在微有颗粒感的宣纸上纵横开来。

虽说小亭中人对他的感官并不算太好,但李素许久未有新的诗作诞生,因此众人也是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纷纷将石桌围绕的是水泄不通,想要看看他能做出怎样的诗词来。

人群外边,徐维新脸色微微有些阴晴不定,随即也是缓步向人群走去。

反倒是宋彰脸上虽说也是有些感兴趣的神色,但许是自矜与身份,倒是没有上前围观。

淡淡的墨香氤氲在人群当中,狂草那独具魅力的浓烈笔触,就好似蛟龙一般盘绕在如雪的宣纸上,李素写的不算太快,旁边方才那位对他含糊不清的士子,这时却是口齿伶俐,轻声将宣纸上的内容念了出来。

“望海潮…东…南形胜。”

他的语调随着李素笔触的挥动耳洞,因此言语之间不免有些时断时续,不过好在语调温和,人群外边那些看不到内容的人倒也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东南形胜,三朝…旧都,东平自古…繁华。”

当听的头篇开句之后,不少人眼中便也是露出失望之色,人群外边的田远志更是险些失笑出了声:

“东南形胜,三朝旧都,东平自古繁华…看似写尽旧事,却不过是老生常谈,写谒词里边,五个人有三个人可能都以这种开篇,实难称的上有心意。”

正当田远志这般想的时候,人群里边第二句又是传了出来:“烟柳画桥…风卷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此句一出,田远志脸上顿时脸色一变。

“…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坠无涯…”

“市列珠玑,户盈罗异,竞豪奢…”

上阕即成,田远志脸上早已经是一片凝重,那还见的方才半分嘲笑之色,虽说脸上尽力想保持住沉稳之色,但频频向人群中投注过去的目光,却也是暴露了他内心此时的惶急。

如果说开篇的那句“东南形胜,三朝旧都,东平自古繁华。”是老生长谈的话,那么接下来的“烟柳画桥,风卷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坠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异,竞豪奢。”直接峰回路转,将东平府百姓的繁华富庶,鲜活动人展露在众人的面前。

人群外边,听着词句声不断传来,正欣赏着外边大河风光的宋彰却是面露怀念之色,毕竟执政五年,几千个日日夜夜对于这片土地,对于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民,他实在是灌注了太多太多的心血。

此时人们面露回味之色,一片无言,似乎是沉浸在了词中那座东平府一般,而李素的笔触却是依旧未停。

“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嬉嬉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上阕正篇词作的基调给定了下来,那么下阕,便是将东平府百姓的这股繁华给具体的展现在人们得眼前。

这篇望海潮是李素记得的为数不多的谒词之一,乃是柳永,柳三变所做。

传言这首词乃是因为柳永为拜谒某位高官所做,可惜那高官只是留他吃了一顿酒席,而后便也是将他礼送了出去,对与其政治诉求更是一字不提,而后柳永便留恋青楼郁郁而终,不过据说这首词传到北国,成为金主完颜亮南下侵宋的重要原因之一。

这其中真假自是消泯与历史的长河当中而未可知,不过却足以说明这首词的不同凡响之处。

轻轻将已经有些干涸的毛笔放搁到笔砚上,看着尚沉浸在词中意境的诸位士子,李素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排众而出,在路过人群外边,那位脸上已经有明显呆滞之色的老者的时候,却是微微有些奇怪。

“这老头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