啜泣的声音在昏暗的房间内幽幽回荡着,外面的那些走廊上丫鬟仆人听着这隐隐约约的啜泣声,皆是面露悲伤之色,更有些小丫头甚至眼眶都是红了,夫人与老爷感情甚笃,平时里吃斋念佛,待她们也是极好,若有错处也是极力的容忍指导,少有打骂的情况发生,似这般平和心善之人却平白遭此厄运,当真是老天无眼。
宋行眼角红肿,仰头无神的望着天空四散飘落的大雪,喃喃道:“娘平时与人为善,这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说没就没呢?”
“难不成,是被人下了巫蛊之术…”想起这个可能,宋行的眼光穆然间变得凶狠起来。
宋行有这种想法其实倒也不差,古人多信怪力乱神,对一些超出他们想象能力的事物,也多是冠之以鬼魅缠身,神灵赐福之类的,宋夫人平时吃斋念佛,平日来也是积德行善,有这种光环存在,在这种人在别人眼中,那就是长命百岁的象征,可今早醒来在花园内散步之时,却是无故昏倒,之后又被大夫直接判了死刑,似这类事情不是被人下了巫蛊又是什么?
这巫蛊之术乃是起源于西南五国的一种秘术,在大乾国内被传的十分邪乎,他以前也是有所耳闻的。
可娘深居后院,平时也是与人为善,那里会得罪什么人呢,难不成是什么人对爹怀恨在心,这才迁怒于娘…宋行皱眉想了想,旋即摇了摇头,这段日子以来,爹除了去曲府拜见师公以外,就是去酒楼里边宴请当地的一些豪门士绅,除此之外,剩余的时间皆是在府衙里边府衙里边处理公务。
虽然听说过那些豪门士绅对爹隐隐有些怨念,但爹怎么说也是东平知府,即便是心怀不满,但他们行事哪里敢做的这般决绝,这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他们自是要掂量掂量的,至于师公那就更是不可能了,爹对师公敬重有加,每逢节日也是必去拜访,师公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加害与娘呢。
宋行摇了摇头,脑海中却慕然闪现过一道年轻的身影来…
会是他么?
此人在神农馆初见之时,便口出诅咒之言,可上次见他,见他心忧百姓,到不见得是个十恶不赦之人,况且父亲对他也是赞不绝口,待之以诚,宋家也与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宋行想起当时的情景,微微摇了摇头,心头却是猛的一震…此人既然能在初次相见之时,看出母亲身患重病,那说不定…想起某中可能来,宋行宛若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转身急匆匆的进了屋内。
“行儿,你说的可是真的?”房屋内,宋彰被宋行一提醒,也是想起了当日拜访回来时在马车里说的话,不由狂喜的说道:“即是如此,还不速去神农馆,将我那位贤弟给请过来。”待打发他出门去请李素之后,宋彰却是紧紧的握着妇人的手,心中的忐忑之情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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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叔叔,救我娘性命!”神农馆内,宋行跪倒在地痛苦说道。
曲老眉头微皱,说道:“行儿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这般?
李素看着跪倒在地的男子微微愣愣,随后却是有些了然了,轻叹一声问道:“可是夫人的病发了?”
宋行脸上布满泪水,连忙点了点头。
“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走吧。”李素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的意思,转身从柜台那里取来了药箱,又叮嘱曲,李两位老人帮忙照看一下神农馆,随后便随着宋行坐上马车匆匆往城南赶去。
望着渐渐消失在风雪之中的马车,曲老奇怪的说道:“素哥儿,这…何时是有了这般高明的医术的…?”他方才在旁看着,也是隐隐有些明白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李老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旋即望了眼外面的风雪,喃喃道:“只希望素哥儿此行一切顺利,不然这世间只怕又是要增添一件生死别离的惨事了…”
想起恒之与他娘子之间的感情,曲老无声点了点头。
马车内,李素一遍安慰着宋行的情绪,一边细细的打听着他娘的情况,在宋行有些哽咽的描述中,李素的眉头却是悄然的皱起,尤其当听到有大夫对他娘的病情无可奈何的时候,脸上已是一片凝重之色,看样子情况似乎有些不太乐观了。
大雪纷飞,街道上倒是没什么人,銮铃声在风雪之中悠悠飘荡,马车在无人的街道上疾驰,七拐八绕的便赶到了城南。
马车在府衙后边的偏门处缓缓停住,门口早已经有再次等候良久的仆人,下了马车,宋行带着李素沿着走廊匆匆往后院卧室方向赶去,府衙后院倒不是太大,但麻雀虽小却是五脏俱全,花园,池塘也是一应俱全,大雪覆盖之下,竟有几分别样的美感,不过人命关天,情况紧急,李素自是无暇欣赏。
方才昏暗的房间,此时已是重新笼罩在一片灯火通明之中,宋彰在屋子里来回的踱着步,脸上满是焦急的神色,一见李素来到后,连忙上前兴奋的想要说些什么,不过李素也是没怎么跟他客气,轻轻扬了扬手,止住了他的话语,示意明白了情况,而后举步进了屋子深处,宋彰倒是没怎么生气,反而与宋行一同跟在李素身后,进了屋子深处。
就见之前见过的那位夫人此时躺在床上,面色惨白,意识重又陷入昏迷之中,李素坐在床前,伸指搭在她的手腕处,闭眼号起脉,感受着她的脉搏声忽隐忽现,忽强忽弱,然后睁开眼,起身取来烛火,翻开宋夫人的眼皮,将火焰凑了上去,见眼珠并无明显伸缩的的痕迹,不是蹙起眉来,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情况看起来似乎比他预料的还要严重。
一般来说正常人掩住对光线极其敏感,光线太强时,眼珠便会明显的收缩起来,可宋夫人却对光线并无明显的感应,这…
宋彰在旁看着李素如此多奇怪的动作,心里又是焦急又是奇怪,见李素沉默不语,连忙小声忧虑的问道:“素哥儿,我夫人的病,你可有办法医治…”
李素抿了抿嘴,斟酌片刻,望着宋彰说道:“夫人的病实在是过于严重了,只能说在下尽力而为…”
ps:刚才停电了吓我一跳,幸好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