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房客(1 / 1)

逍遥名医 东门吹灯 4602 字 3个月前

昏昏沉沉的恢复意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耳边传来女子熟睡时的呼吸声。

他微微愣了愣,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还活着…

他是医学界站在顶点的那几个人之一,鲜花、掌声、金钱、美女、旁人遥不可及的一切,对他来说却是经历了太多太多,年轻时对这一切还抱有新奇享受的感觉,只是后来年岁大了,就越来越麻木了,每日只是机械的手术,然后冷淡的享受掌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本想趁着午休的时候到办公室打下盹,没想到一觉醒来,入目所见的是赤红的火焰与浓黑的烟雾,他被熏晕在地上,火焰化作火舌向他扑来…

“果然黄泉不收好人啊!”他心里涌现出劫后余生的庆幸感,正想要翻身起来时,全身上下却传来一阵巨大的疼痛感,猝不及防之下,他重重的躺下,嘴里发生一声闷哼,无奈之下,只好扭头向那熟睡的女子求救。

一愣!那女子的装束酷似古装电视剧里的丫鬟,更重要的是,这丫鬟背后的空间样貌却是古怪的紧。

房屋正中间放着老式的桌椅板凳,更远处的那张几案摆着纸墨笔砚等一些零碎物件,后面的书架上更是填满了一些不知名的书籍,扫视四周,古韵十足的床榻,床尾旁边还立了座给女子用的梳妆台。

整个空间格局设计的很有品味,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与这个房间内的一切事物,与现代科技完全沾不上那怕一点点的边。

此时似是被他的闷哼声吵醒了一般,那姑娘伸了伸懒腰,揉了揉略显惺忪的睡眼,然后就碰见了他充满审视的目光。

一严肃,一迷糊的眼神就这样在半空中交汇在了一起。

大眼瞪小眼…

这姑娘看着很是清秀,十四五岁的样子,虽是一身丫鬟的衣着,但奈何她满脸睡意模样,实在是有几分憨拙可爱,让人很想揽与怀中怜惜一番。

直到他出声提醒,迷糊的小丫头这才反应过来。

“给我…来杯水…”他扯着沙哑的嗓子说道。

“哦。”这姑娘下意识点点头,然后才醒悟过来,小脸立马绽放出惊喜的笑容来:“李公子,你终于醒了。”说吧,他起身匆匆的出了房门,根本没有理会他的请求。

“李公子是个什么鬼?另外,给我杯水…在走呀!”他无奈摇了摇头,脑海中却在琢磨着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当时,留在他脑海中最后的画面便是火舌向他扑来的场景,那种皮肤被灼烧至疼痛的感觉,恐怕他终生都不会忘记,按理来说他应该是死去了。

难道…?他缓缓蹙眉,想起一种可能来,当下他吃力的支撑着手臂,侧起身来,拼尽全力的抵抗着身体所传来的疼痛的感觉,然后仰起头来。

床尾的梳妆铜镜侧对门口,外面的景致也透过铜镜映入他得眼帘,灰瓦白墙,飞檐翘角,墙角还有几株嫩绿的青竹,一派江南宅院的韵味,可他关注的不是这些,一张略显瘦弱的脸庞很是突兀的出现在铜镜上。

这不是他的脸…

就像电影变脸里的情节一样,他怔怔的看着铜镜里的那张脸,脑袋嗡嗡作响,随后重又到在床上,看来这世上居然真有穿越这档子事。

恰在此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却是那姑娘领着位郎中打扮的老年人急匆匆的进了屋。

他的目光在姑娘,老人身上一扫而过,最终落在了屋外碧蓝澄澈的天空上。

“我究竟在那?”

他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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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略显逼仄的庭院内,他躺在竹椅上,看着天空发呆。

“李公子,你身体还没好,在得了风寒可怎么办?”便在这时,重生时见到的那位丫鬟自庭院外走了进来,见他就这样穿着贴身的单衣坐在屋外,不满的抱怨了几句,又连忙进屋里找了件长衫,披在他的身上。

他看着这丫鬟为他忙前忙后,感激的冲她笑了笑:“小渔,不碍事的,今天怕是又要麻烦你了。”

”李公子,你不用老是这么客气。“名叫小渔的丫鬟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伸手将他披在外面的长衫掖深了几分。

“一直麻烦你,总是不好的。”

小渔眼中的疑惑之色更浓,心里暗暗奇怪:“以往听说这李公子仗着对太爷有几分恩情,对府里的丫鬟仆人向来颐指气使,可一个月下来,这颇有些无赖性子的李公子对她却是温文有礼,和善的一塌糊涂,难道…”想起某种不好的结果,小丫鬟的脸色霎时间白了几分,玉步轻移,赶忙进屋整理起房间来。

他仍是对着天空怔怔出神,对这小丫鬟的举动没多留意。

经过一个月的时间,对于现在的身份问题,他大致明白的七七八八了,他现在姓李,名素,目前是东平府名门云家的一位客人。

云家,在东平府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出了名的医道名门,祖上更是连出了三位御医,在十里八乡传为佳话,当家云老太爷更是凭借云家祖传针法,治好了当今圣上多年不治的顽疾,一时间龙颜大悦,御笔亲批“医道圣手”四个大字。

云老太爷风光致仕之时,东平府上下乡民,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阵仗绵延了数十里,云家更是大开流水席,那等场面堪称东平府百年难遇的盛景,当地的乡豪士绅,官员县吏无不与云家沾亲带故为荣,可谓尽显名门风范。

可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云老太爷致仕返乡的途中,曾遇到过一伙山贼,险些性命不保,幸好云家太爷医术精湛,毒术更是一绝,在被山贼抓住一段时日后,趁山贼松懈,便将私藏起来的蒙汗药混在山泉之中,而后便在同样被山贼关起来的年轻人的帮助下,连赶了几十里山路,成功逃出生天。

那年轻人孤苦无依,脑子似乎还受过重创,云老太爷心生怜惜,便让这年轻人在云府住了下来,这一住,便是一年之久,偏生这年轻人又好吃懒做,又贪花好色,仗着对苏老太爷有些许恩德,经常对云府的丫鬟动手动脚,十足是个无赖无异。

前些日子,又在经常厮混的妓楼酒坊中口出狂言,说什么“非云家大小姐不娶。”之类的昏话,然后便在回府的路上被人用麻袋蒙了脑袋,一阵拳脚之后,再被发现的时候,遍体鳞伤,性命已然垂危。

然后,便是他醒来之后的事情了。

前世他在别人眼中如何如何的德高望重,而现在却附身在了这个被人鄙视唾弃的无赖身上,这落差实在是有些太大…不过,这等身份的变化倒也有趣,

感慨了一番命运无常之后,他的嘴角却露出一丝微笑来,前世他已经承受了太多,而现在他只是一个无赖,一个无赖,旁人又哪里会对他抱有什么期待呢?

或许,穿越对他来说还真不是什么坏事。

他缓缓笑了笑。

至于这个世界,他目前还不是很清楚。

乾朝!可以肯定的是华夏五千年的历史没有这个朝代的记载,那这是什么情况,平行宇宙…他摇了摇头,懒得再去猜想,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恢复身体,然后弄一笔钱,好好见识一翻这个世界的风土人情,相信以他的医术走到都是饿不着的。

想起未来美好的生活,他身体骤然放松,嘴角的笑意渐渐扩大。

“笑什么呢?”这时,刚将房间整理好的小渔,出来见李素笑的如此开心,不由好奇的问了句。

“我在笑,小渔姑娘你怎么生的这么好看呢!”李素心情正好,也就难得的调侃了这小姑娘一次。

轻飘飘的一句玩笑话,在小渔听来却是如五雷轰顶一般,当脑海中可怕的猜想即将变成现实的时候,小丫头单薄的身子微微颤了颤,青稚的小脸写满了羞愤的红晕,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指着李素,哆哆嗦嗦的喊道:

“登徒子!”

说吧,便抹着眼泪跑开了。

“这是…怎么了?”

望着小姑娘远去的背影,李素一脸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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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客房到后院的这段路上,小丫鬟脸上的眼泪便没有断过,明亮的双眸因为太过伤心的缘故,变得有些红肿,到后院的某处院落时,这才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进了小院内,院子内有栋两层小楼。

沿着青石小道,小渔进了房内,这是一处普通意义上的房间,素雅整洁,隐隐还能闻到一缕药香与女子体香混杂的香味,房内布置,除了瓶瓶罐罐多了些,书多了些,不难能看出这应该是那位女子的闺房。

房间深处,一位妙龄少女正坐梳妆台前,正对着铜镜,抬起皓腕描眉画鬓,她挽了挽鬓角的秀发,顾影自怜一番后,嘴角轻轻扬起一股笑意来,一双樱唇许是刚刚点了口脂的缘故,散发出惊心动魄的光泽来。

看她不过十八九的年纪,面容虽生的极美,但此时她身上的服饰衣着却是古怪的紧,一身男子常见的黑色长衫,身上也并无女子常见的玉佩耳环之类名贵之物的点缀,乌黑的长发也只是用了根红色丝带随意的束着,这身朴素之极的衣着再配合她艳而不媚的妆容来,给人造成的冲击实在是大了点。

女子听到门外的动静,缓缓转过身来,待看清来人后笑了笑,然后,又转过身去。

小渔上前几步,站在梳妆台旁边:“小姐。”

女子轻轻恩了声,一边将脸上的浓妆陆续卸去,一边奇怪问道:“这个时辰,你不去伺候那人,来我这作甚?”

小渔微微噘了噘嘴,低下头,看了那女子一眼,带着哀求意味的说道:“小姐,能不能让我在回到您身边来?”

“怎么了?”女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望着小渔,待看到她眼角的红肿后,蹙了蹙眉,冷声问道:“他可是轻薄你了?”

小渔想了想这一个月下来,那李公子别说轻薄自己了,就连碰自己一下好像都没有,不由摇了摇头。

那女子松了口气,又面朝铜镜,慢条斯理的开始了方才的动作:“既然如此,那你就在呆几天,等到那李公子身体好转了,你在回来就是了。”

“可他方才…方才…”小渔低下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方才怎么了?”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那女子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连忙追问道。

“方才…他夸我漂亮来着。”

“恩?”女子愣了楞,显然没料到这小丫鬟居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来,然后,她便笑出了声:“傻丫头,那李公子夸你漂亮,说明你是真的漂亮,这种事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哭个什么劲儿?”

“可他是李公子呀!”小渔说道:“那李公子以前便不是什么好人,可自从醒来之后,一改先前的无赖性子,接人待事无不是客气为先,对我更是温文有礼,今天更是破天荒的夸人好看,小姐您说说看,我这能不害怕么?”

女子奇怪问道:“他对你很是和善?”

小渔用力点了点头。

“这倒是有些奇怪了?”

女子想了想,随后笑了起来,虽然她对那无赖没有多少了解,派自己贴身丫鬟前去侍候,也只是因为那人对爷爷尚有几分恩情,受伤一事更是有几分因为自己的缘故,为了不让旁人说云家的闲话,她这才出此下策。

但无赖就是无赖,这性子那是说改就改的…

嗯,约莫是被人打怕了,这才安分几天,不过此人倒也挺识时务的,也好,虽说云家不缺他这点花销,但有些事总是该让他明白的…

光滑的铜镜上,少女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一抹自以为了然的神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