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人过来,楚嬴端起的酒杯微微一顿。
正准备看看对方想玩什么花招,不料一个人却忽然起身将对方拦下来。
那才子似也没料到,下意识停下脚步。
他看着拦截之人,错愕了一瞬,轻慢地拱了拱道:“原来是于庆文于兄。”
“呵呵,袁兄刚一入场,便直奔我们这边,即便要宣战,也用不着这么着急吧?”
于庆文显然是误会了,还以为对方针对的是自己一行,上来就用揶揄的口气挑明立场。
本来想找楚嬴要说法的袁敏行,众目睽睽之下,哪能容忍一个不如自己的人挑衅?
只见他修眉竖起,已然将替周子明出头之事抛于脑后,目光扫过在座众人,嗤笑道:
“于兄何出此言?在下虽然忝为四大才子之一,可即便再不济,也还不至于自甘堕落到,要向诸位宣战吧?”
这话顿时引来周围一片哄笑,纷纷嘲笑于庆文的不自量力。
于庆文的同伴们一下被激怒,正要群起而攻之,却被柳明昭伸手拦住。
尽管他制止了同伴,本人却站了起来,隔着桌子桀骜却又不失风度地对袁敏行拱手道:
“袁兄这话未免太狂妄了吧?即便庆文兄才学与你有些差距,却还不至于被你随意无视吧?”
“再说,退一步讲,就算在下这些朋友都不值得你出手较量,在下总还是有点资格的吧?”
袁敏行扭头看着他,傲慢有增无减:“我当是谁,原来是上回春风楼文会上,输给在下的柳兄。”
“怎么,今日适逢苏眉大家的演出,柳兄特意纠集这么多人,难道是想报仇雪恨?”
他斜了一眼楚嬴,笑道:“呵呵,难怪一开口就说什么我是来宣战的,看样子,昨晚之事你也脱不了干系吧?”
柳明昭错愕:“什么昨晚之事?”
袁敏行皱眉看了他几秒,旋即冷冷一笑:“算了,反正你也不会承认。”
“你不就是想借此激怒我们,好让我们当众向你们宣战,最后一举赢下我们,当众找回场子吗?”
他顿了顿,嘴角冰冷的弧度渐渐化作戏谑,长叹道:
“只可惜啊,有些人处心积虑,机关算尽,却从来没有认清过自己。”
“如此自不量力,只怕最后适得其反,又要重复之前失败的教训了。”
这种当众赤裸裸的嘲讽,一般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柳明昭这个,自诩不输四大才子多少的人。
怒火中烧之下,他也不再去深究什么昨夜之事,当即不服气地傲然道:
“求学一道,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袁兄又怎么能肯定,自己就一定能一直领先呢?”
袁敏行一挑眉,反问道:“哦,这么说,诸位今天,是打定主意要赢得苏眉大家的青睐了?”
“是又如何?”一边的于庆文呛声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至于打败你们,只是顺便。”
“呵呵,好个顺便打败我们,你们大可以试试,别说你俩……”
袁敏行满脸轻蔑,刻意顿了下,抬手从楚嬴开始一个接一个指了一圈,不屑且霸气地道:
“就算是他、他、还有他……你们一起上,结果也不会有丝毫改变,懂吗?”
柳明昭阴沉了会脸,许是想到自己还有外挂,又轻蔑笑道:“事在人为,说不定,今天你们就没那么好运气了呢?”
于庆文随之挑衅道:“就是,可别到时候,四大才子反倒成了笑话。”
“笑话?好啊,那我们拭目以待,希望你们别再像上次一般不堪一击。”
袁敏行好笑地点点头,看了两人几眼后,唰一下展开扇子转身返回。
空气中,残留着微不可查的碎声在飘荡:“小小燕雀,可笑可笑……”
“哼!狂什么,到底谁是燕雀,谁又是鸿鹄,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于庆文对着袁敏行离去的背影,怒哼一声,随后坐下抓起酒杯一饮而尽,好似这样非常解气一样。
风铃没料到这两人会公然来这一出,忍不住替他们担忧道:
“明昭兄,庆文兄,你们这样挑衅真的殊为不智,对方可是有三名四大才子呢。”
“那又如何,以我们共同的才学,再加上《尼山雅集》,今日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
于庆文十分不以为然,忽然斜眼看着楚嬴,讥讽道:
“冯凌兄与其担心我们,不如担心一下,连尼山雅集都不知道的某人,会不会扯我们大家的后腿吧?”
风铃不由蹙起眉头,忐忑地看了眼楚嬴,正要开口帮忙说话,却听柳明昭轻笑道:
“庆文兄你错了,我们只是答应冯凌兄,让这位楚兄留下来而已,可没答应过,和这种毫无真才实学之人成为同伴,不是吗?”
这话让几乎所有人眼睛一亮。
“没错,他可不是我们的同伴,一会交锋,对方要是指定他出战,咱们就用这个借口踢开他。”
“好主意,这样即便他才学一般,也不会被对方有利用的机会。”
“哼,若不是看在冯凌兄的面子,这种不学无术之人,哪配和我们坐一桌……”
在这些人看来,楚嬴连大名鼎鼎的尼山雅集都不知道,想来学识也非常一般。
为了避免被他拖累,他们众口一致,自私的将楚嬴打上了局外人的标签。7K妏敩
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他们获胜之后,受到苏眉接待,也不会有楚嬴的份。
尽管这么做有些不太厚道,但却并不违反他们和风铃的约定。
眼看他们一个个沾沾自喜的样子,风铃无能为力,只能小声给楚嬴道歉:
“对不起,楚嬴兄,在下也没料到……”
“没料到他们这么无耻吗?”
楚嬴低低一笑,反过来安慰道:“别想太多,莫说他们最后能不能赢,就算赢了,我想见那个苏眉,谁又能管得了?”
风铃错愕片刻,恍然大悟。
是啊,自己怎么差点忘了,眼前这位可是一位皇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