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让刘进又抬起了头，惊愕的看着虎子。

“你刚才是唬我的？”

很快，刘进懊恼的拍起了自己的脑袋，如果他们把瘸子刘抓住了，那怎么还会问他瘸子刘是男是女，是不是一个人？

“唬你的又能怎么样，还想改口？晚了，政策你不是不知道，不交代的话，罪加一等！”

虎子这会压根就不怕他会耍赖，直接走到他的身边，还给他递了个烟：“赶紧全交代了吧，如果你交代的东西有用，能帮忙抓住瘸子刘，算你立功表现！”

“真的算我立功，你没骗我？”刘进很抽了几口，抬起头，快速问。

虎子立刻叱喝：“我是警察，我有必要骗你吗，你自己就不会想，能帮我们抓住走私犯，不算立功又算什么？”

“好，我交代，我全交代！”

将烟抽的只剩下烟头后，刘进将烟头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刘进撂了，全撂了，郝森他们虽然人在上海，但全程看到刘进的交代过程，等刘进交代完，他们先是惊骇的看了眼叶余，这才开始布置新的工作。

根据刘进交代，瘸子刘不仅是个女人，而且不止一个人。

按照他的猜测，瘸子刘应该是两个人。

两个都是女人，不过其中一人说话是男音。

刘进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他那狗一般的鼻子，他能问到人身上的味道，瘸子刘就是因为有体香，被他看出是个女人。

而不是一个人，是因为第二次和他交易的瘸子刘有些怪。

第二次交易，就是他卖那六个青铜爵的时候。

那次瘸子刘全程都没有说话，只是鉴定器物，然后就给他钱离开，瘸子刘还是原来的打扮，原来的样子，身上依然带着体香，但这次的体香和上一次有一点不同。

换成别人，别说香味不同，体香能分辨出来就不错了。

也正因为那一次，他怀疑瘸子刘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两个身材体型特别像的女人，很有可能是姐妹俩。

这俩人有一个声音是男声，不是伪装，而是本身就是男声。

有了刘进新给出的线索，郝森立刻让手下去调查。

姐妹俩都身高一米八以上，有一个男声，这样的人在全国可不多，有了这些新线索，追查起来要容易很多。

“王东，你们这么急去干嘛？”

周霞其实一直就在外面，她没能进去很不甘心，看到过了很长一阵子后，她的同事突然都急匆匆的跑了出来，立刻上前去问。

“去调查一对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姐妹，有一个男声，她们有可能就是瘸子刘！”

叫王东的警察快速说了遍，随即离开。

“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姐妹，其中一个‘男生’？”周霞被搞糊涂了，可惜她想再问的时候，她的同事已经离开。

“队长！”

“出去！”

周霞冲进小办公室，郝森头都没抬，直接伸手一指，周霞愣了下，狠狠的瞪了眼叶余，随即离开。

这次被赶出去，她又把责任推到了叶余身上，叶余纯属躺枪。

郝森亲自去锁上门，这才摇了摇头，要不是张大师还在，他都想先将周霞调回京城，让她留在这里纯粹是添乱。

至于叶余，现在可是他的大恩人，没有线索的情况下又给他们找出这么大个一个新线索来，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

这个新线索可是直指瘸子刘本人，有很大的希望能让他们知道瘸子刘到底是谁，并且抓住瘸子刘。

不过这会他心里特别的好奇，叶余究竟是怎么看出这些的，就凭那些被他们翻了几百遍的卷宗，又或者那几件青铜器？

他实在是不明白，所以想问清楚。

“叶先生…”

“我再提个建议，既然她们身材相同，不妨更大胆的想一想，她们会不会就是双胞胎？其中一人声音变异，腿还有点瘸，加上这些条件，寻找起来不是更容易一些？”

郝森还没说完，叶余突然说了句，凭刚才的线索，警察应该能找到瘸子刘，但估计要耗费一些时间。

他特意加上双胞胎这一点，又将范围缩小不少，方便他们追查。

“好，我马上安排！”

郝森看着叶余，快速掏出手机给王东打了个电话，让他调查的时候先重点调查双胞胎，这才挂了电话。

“叶先生，您是怎么知道刘进没交代清楚的？又怎么知道瘸子刘不是男的？还不是一个人的？”郝森这次总算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叶余微微一笑：“很简单，你们记录的档案告诉我的！”

“档案？”

郝森则傻了眼，还真是他们的卷宗？可那些东西他们早就分析过无数遍，根本就没有哪里能说明这些东西啊。

看郝森一脸迷茫的样子，叶余笑道：“你们里面写的很清楚，他们盗取的古墓，是一个完整的商朝古墓对不对？”

“没错”郝森点头。

“既然完整，那青铜器也应该有完整的整套，商朝青铜器，一觚配三爵，可你们的记录里面，只有两觚而无爵，所以我便猜测，这爵有可能被人偷藏了起来，而且就是他们三人中的一人！”

“一觚配三爵？”

郝森瞪大眼睛，这其实是古玩行当一个偏门说法，他一个警察不知道很正常。

“当然，你以为那时候的人都用那么大的杯子来喝酒吗？”

叶余给他一个白眼，郝森则讪讪道：“我还以为斝就是他们用来喝酒的酒杯，我之前还想古人怎么用这么大的酒杯！”

“斝更多是用于礼器，爵才是最常用的，有觚无爵，这很不正常。我发现这点后，就查看你们的记录，他们每次挖掘古墓，都是刘进先进入古墓，因为他的鼻子灵，能靠鼻子避免一些危险。既然他是第一个下去的，另外两人也没提起过爵的事，那偷藏六个爵的人，想必就是他了！”

“您说的没错，像这种大古墓，确实只有第一个进去的人有这样的机会！”

郝森拍了下腿，终于明白叶余为什么知道刘进有东西没交代了，人家是通过自己的专业能力，然后分析他们的卷宗，发现了这一点。

即使知道了原因，可仅从这一点点的不同，就能准确判断出刘进隐瞒了东西，也很不容易。

这个叶余，果然有着非同一般的敏锐。

“那您又是怎么知道瘸子刘是个女的？”郝森再问。

“我不知道啊！”叶余耸了耸肩膀。

郝森又瞪大了眼睛，不知道你会这么问？耍我们玩呢？

“我是看了你们的笔录，刘皮和刘发一直都说瘸子刘，只有刘进说的是‘他’，‘他’怎么怎么，而且言语间，总想抬高自己，似乎想证明他比瘸子刘要强！”

“我亲自审讯过刘进几次，好像就是您说的这样！”

叶余继续道：“对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来说，一米八的女人，给他很大压力的同时还会激发他的自尊心和自卑感，所以他才会在你们审讯的时候，忍不住那样去描述和表达，那是他一种潜意识正常的表现！”

“我呢，就是反方向去想，为什么刘进的审讯回答和刘皮刘发有点不一样，然后了这样一个猜测，但我当时并不知道瘸子刘真是女的，不过只是问问，又费不了什么事！”

“叶先生，佩服！”

郝森伸出了大拇指，他是真心的佩服叶余，仅仅口供上的语气不同，就让叶余想到了这么多，而他们专业的警察都没想到。

这个叶余，心思竟然细腻到如此程度，难怪上次能破了那五亿造假翡翠案，难怪王局会推荐他。

而幸好他听了王局的话，去找了叶余。

也幸好叶余主动要问话的时候他没反对，不然哪还有现在这样一个重要线索。

要知道，他们之前一直都把瘸子刘当男的来对待，连性别都搞错了，他们能去抓到人才怪。

“这没什么，多注意细微，总能发现不对的地方！”

叶余谦虚的说着，但笑的却很得意。

能被警察在他们专业上说出佩服来，还蛮有成就感的吗。

至于他是不是真的从卷宗里看出这些来，那就不重要了，反正他的解释只要有人信，那他就是从卷宗里看出来的。

真正的事实，只有他自己清楚就行。

反正没有在识海空间找到的那些东西，那些卷宗让他看十年，他也找不出这些破绽来，他是先有的答案，才去对应找题。

就好像一个迷宫，他是从出口向入口走，而且只有一条路，那走不出才怪。

“叶先生，最后一个问题，您是从哪看出来瘸子刘不是一个人的？”

郝森显得很兴奋，他先是回忆了下案子的全部卷宗内容，这些东西他几乎都会背了，实在找不出答案，才谦虚的去请教。

“我没看出来，也不知道！”叶余直接摇头。

“那您怎么会那么问？”

“没什么可问的了，随口一问罢了，谁让那瘸子刘一直蒙面，没人知道她的样子，我就故意诈一诈，结果那刘进还真知道！”

郝森完全呆住了，诈一诈？瘸子刘不是一个人，竟然是诈出来的？

这叶先生的运气，也那么好吗？随便一诈，就诈出了这么重要的线索，关键是审讯的恰巧又是知道这个答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