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四招了。
真相跟沐青桐说的差不多。
昨夜,他送了一车新鲜菜蔬到驿站,在回去的路上,忽然一块篷布和一把铡刀从天而降,掉到了他的板车上。
紧接着刘三从二楼左上房窗口跃下,给了他二两银子,让他把篷布和铡刀带走,过几天再还回来。
黄四耷拉着脑袋,连连求饶。
刘三双眼喷着怒火,恨不得活活烧死他。
姜七娘捂着嘴巴,吓得面色惨白,似乎根本不敢相信。
沐青桐往大堂的凳子上一坐,“黄四,既然要招,那就招的彻底点,以前的事业一并说说吧。”
黄四惊讶地抬起头,“姑娘是怎么知道,以前还有这样的事?”
沐青桐视线扫过他和刘三,轻轻一笑,“这不难知道啊,任何人深夜遇到有人扔下带血的篷布和铡刀,只怕都会惊呼出声,但一楼的住客除了雨声,就没听到任何动静,这只能说明,这个人早就对此习以为常了,自然不会受到惊吓。”
黄四丧气地耷拉着脑袋,“姑娘真是聪明,看来小的栽得不算冤。”
韩永忠啪地一拍桌子,“大胆黄四,还不把所有的事都一一招来,别逼着本县动大刑,那就难看了。”
黄四叹了口气,“请大人随小人去个地方,到时大人一看便知。”
那是一处荒地,离驿站差不多两里地,四周树林环抱,林中有一池清澈的湖水。
黄四带着众人来到此地,指着湖东边的一处洼地,“请大人命人挖开此处,往日失踪的人都在这里。”
众衙役整整挖了一个上午,足足挖出了十几具骸骨。
除了最上头的那具尸首,血肉还没烂完,其余的都只剩下一具白骨了。
许多围观的住客都忍不住干呕起来,还有住客怒火攻心,冲上去想暴打刘三,被衙役们拦住了。
韩永忠在歧阳做了五年县令,从来没见过这么多死人,不由触目惊心。
“刘三,黄四,你们跟死者有何怨仇,为何要下此毒手?”
黄四连连磕头,“大人,这些人都不是小人害的,小人只是帮着刘三埋人,还请大人明察。”
韩永忠怒目瞪着刘三,“那你呢,你为何要杀他们?”
或许事情已被拆穿,刘三索性破罐子破摔,不屑地撇嘴,“他们都是住客,能跟我有什么仇怨,只是他们太过招摇,不懂的财帛动人心的道理,才惹来杀身之祸。”
韩永忠被他无所谓的态度气的不轻,怒声问道:“那你是如何杀害他们的?”
“简单啊,他们要离开驿站前,我会单独奉上一杯九曲玉露,再拍上一通马屁,那些傻瓜就会乖乖喝下去。他们素日受人吹捧惯了,只当我也是想巴结他们,可他们哪里知道,那九曲玉露里馋着最好的蒙汗药。”
“我那蒙汗药,量加的极准,所有人喝下后,都会在一两刻钟后发作,而这个时候,他们往往走到六盘山,而我早就绕小路在那里等着,药效发作后,我便杀人劫财,再把人弄到这来埋掉,一了百了。”
沐青桐转头看向黄四,“想来那些人的马匹车架,就是由你来处置了。”